应对经济增长减速的策略与实践

随着中国的人口转变和经济发展进入新的阶段，以人口红利为特征的传统增长源泉式微甚至消失，要求加速从以生产要素积累和投入为主要驱动力的增长模式转到通过改革和创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的新增长模式上来。例如，随着劳动年龄人口和经济活动人口先后于2011年和2017年进入负增长，劳动力供给不再为经济增长做出正的贡献；劳动力无限供给特征的消失，也使资本报酬递减现象呈现出来，单纯靠资本积累的经济增长也不可持续。

在应对增长减速的过程中，需要通过教育和培训实现人力资本优化，突破若干发展瓶颈。首先，在更高阶段上推动高质量发展，不可避免要发生要素替代，即资本对劳动的替代或机器（机器人）对劳动者的替代。这个过程固然是产业升级换代不可回避的途径，但是也存在潜在的问题：如果劳动者的人力资本禀赋不能适应这个产业升级，资本对劳动的替代则意味着就业岗位的丧失。其次，主要依靠劳动力在城乡间、地区间和产业间，按照生产率提高的方向进行转移的资源重新配置空间也缩小，通过这条途径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潜力降低，或者说整体而言，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难度将越来越大。

应对上述挑战的唯一有效途径，是通过教育的深化和有针对性的培训，提高劳动者就业能力和劳动技能，使其成为技术变革和产业升级的贡献者而不是牺牲者。以中外经济发展经验为依据的研究表明，在资本和劳动等传统要素的作用式微之后，人力资本对增长的贡献甚至大于生产率的贡献。此外，人力资本改善还具有提高生产率的效果，使人力资本的经济增长贡献成倍提高。(www.xing528.com)

自2004年在沿海地区出现民工荒现象以来，劳动力短缺已经蔓延到全国范围，导致普通劳动者工资持续上涨。例如，离开本乡镇半年以上的农民工工资，在2003—2018年期间实际增长了三倍。这一方面有利于增加低收入家庭和农户收入，改善收入分配状况，同时也形成人力资本回报率下降的劳动力市场信号，导致很多家庭不愿意让孩子继续上学和升学。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将导致中国人力资本积累不能适应转方式、调结构和换动能的要求，普通劳动者就业前景堪忧。克服这种劳动力市场失灵，需要政府更好发挥提供公共品的作用。一方面，政府应承担主要的支出责任，加快落实普及高中阶段教育的战略部署，如把这一阶段教育纳入义务教育，以减轻家庭支出负担，降低机会成本；另一方面，公共就业服务更着重于人力资本培养，为已经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劳动者提供有针对性、有效率的技能培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