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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的中华恩怨:探析F7与26的纠葛

时间:2023-06-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F7是华为,26是中兴,分别出自对方之口,颇有调侃乃至嘲笑的意味。F7与26,“相爱相杀”,转眼已经20多年了。不过令任正非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中兴如法炮制,全面更换了一份打击华为的标书,最后抢得大额订单。最终,四起官司,华为和中兴各赢一半,华为被要求赔偿中兴180.5万元,中兴被要求赔偿华为89万元。夺得CDMA和小灵通市场后,中兴与华为的差距迅速缩小。

20年的中华恩怨:探析F7与26的纠葛

F7是华为,26是中兴,分别出自对方之口,颇有调侃乃至嘲笑的意味。

华为的汉字拼音HuaWei缩写是HW,恰恰是英文夫妻即Husband&Wife的谐音,因此中兴员工以F7指代华为。

而中兴英文简称是ZTE,Z在英文中是第26个字母,因此被华为人拿来指代中兴。

F7与26,“相爱相杀”,转眼已经20多年了。

“一山不容二虎”,偏偏华为和中兴在机缘巧合下都诞生在深圳这个窗口城市,如同孪生兄弟。

两者几乎同时起步,做着基本相同的产品线,面临着同样的市场环境,偏偏两者的发展都还不错,只是中兴偏重技术,华为则尤擅营销。

资源总是稀缺的,等到华为和中兴各自成长到一定程度,二虎相争的局面随之到来,不可调和,也不可避免。

刺刀见红的时刻终于到了。

1998年,在湖南、河南两省的交换机投标会上,华为递交了一份特别的标书。在这份标书上,华为将自己的产品同中兴的产品进行了详细对比,并委婉表示华为产品在性能上远优于中兴。

不过令任正非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中兴如法炮制,全面更换了一份打击华为的标书,最后抢得大额订单。

这在处处要求争先的任正非看来,是不能容忍的。

他迅速拿起了法律武器,在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和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中兴,状告其将“中兴电源”与“华为电源”进行引人误解的对比,引来各路媒体争相报道。

侯为贵有样学样,“以牙还牙”。最终,四起官司,华为和中兴各赢一半,华为被要求赔偿中兴180.5万元,中兴被要求赔偿华为89万元。

从赔偿金额来看,华为吃了一个小亏,但华为输了官司却赢得了品牌和市场,大大提升了知名度。

从1998年到2000年,中兴年销售额从41亿元增至102亿元,而华为年销售额则从89亿元增至220亿元。华为对中兴的优势进一步拉开了,一举奠定了自己的王者地位。

但是,接下来华为便连输两局,中兴奋起直追,渐渐逼近华为的王者宝座,形势一时微妙起来,令任正非无比郁闷。

1998年,中兴和华为都准备竞标中国联通第一次CDMA95招标项目,但由于和高通公司知识产权问题尚未解决而暂时搁置。

继续保留CDMA95项目,还是将重心转移?中兴和华为都必须进行战略取舍。选对了,一步登天;选错了,一败涂地。

任正非认为,中国联通短期内很难上马CDMA项目,且WCDMA是欧洲标准,未来必定是3G市场最大的蛋糕,应该直接选择更为先进的CDMA2000。于是华为迅速撤掉了原来的CDMA95小组,投入重金,转攻CDMA2000。

侯为贵这次却做出了与华为相反的决定,选择继续研发CDMA95,同时投入小部分资源研究CDMA2000。侯为贵的分析是,联通肯定会上马CDMA项目,而95标准不逊于GSM,从安全性能角度考虑,移动网络不可能不经过95阶段的检验就直接跳到2000,即使转向研发2000,也需要95标准的积累。

2001年5月,中国联通重新启动招标,最终选用的恰恰是CDMA95的加强版,中兴中标,一举争得10个省共7.5%的份额!

紧接着,凭借一期优势,在联通CDMA二期建设招标中,中兴又获得了12个省份总额为15.7亿元的一类主设备采购合同!

中兴的强势反击使得华为两次投标都颗粒无收,然而,更令任正非郁闷的还在后面。

2000年,风靡日本小灵通PHS技术被UT斯达康引进中国后,任正非和华为再一次面临重大抉择。

小灵通其实就是无线市话通信方式,说简单一点儿,就是无绳电话的大功率版,用的是固定电话的线路,电信运营商架设一个覆盖全市的基站发射无线信号。当时,国内手机话费和终端都比较贵,小灵通号码短,单向收费,比使用手机便宜多了。当然小灵通也有缺点,那就是覆盖差、信号弱,经常被用户调侃道:“手持小灵通,傲立风雨中,昂首又挺胸,就是打不通。”

对于PHS技术,任正非认为它既落后又不能向未来的3G演进,不出5年必然被淘汰,华为不能因此成为一个机会主义者,于是战略性放弃了,把大笔投资放在了当时在全球还没有商用的3G业务上。

为了研发3G产品,华为投入了近两千人,相当于全公司一半的人数,到2001年,华为第一次与业界巨头同时推出3G产品,成为全球少数能够提供全套商用系统的厂商之一。没想到全球IT泡沫破裂,国内的3G牌照一下子变得遥遥无期。华为的3G业务光投入不产出,三年内颗粒无收!

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等不到3G牌照,任正非只得转战海外市场,壮着胆子与海外通信巨头硬拼,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任正非急坏了,只要听说哪里有3G项目,他马上就飞过去。

到2003年年底,华为3G产品终于破天荒地中标阿联酋的一个项目,实现了零的突破,华为3G产品起死回生。

巧合的是,就在华为宣布放弃小灵通业务的几天后,侯为贵对着全体中兴员工说,中兴今后市场主攻产品就是小灵通。中兴又一次拾起华为丢下的市场精耕细作。

就这样,中兴和UT斯达康一同成为中国电信小灵通的供货商,贴牌销售日本京瓷公司的小灵通。

没想到,小灵通在中国爆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很快大热,让中兴、UT斯达康和朗讯数钱数到手软。到2004年年底,小灵通用户已达6000万。

夺得CDMA和小灵通市场后,中兴与华为的差距迅速缩小。2003年,中兴年销售额达到251亿元,其中小灵通业务占到了1/3,而华为年销售额为317亿元,二者仅仅相差66亿元!

UT斯达康甚至开始瞄准华为的业务范围,打算以小灵通的高利润作为基础,捆绑销售软交换、光网络和无线产品,伺机抢占华为的地盘。

任正非幡然醒悟,痛定思痛,终于决定也做小灵通手机。因为是贴牌销售,所以不存在技术难度,任正非拿出两亿元,要求只有一个:不准高利润,也不准亏本,自己养活自己,滚动发展!

运营商是华为的强项,定下这个策略后,打开销售渠道就变得非常容易。2003年11月,华为推出了自己的小灵通手机。而且华为创造性地不做售后,发货的时候,按照损坏率,额外给运营商一定数量的手机,坏了就换。

很快,华为小灵通的市场占有率就达到了25%。华为的参与,使小灵通手机的价格迅速下滑,老百姓很欢迎,但是,小灵通暴利时代也就此结束了。

风光一时的UT斯达康,在2003年的净利润高达两亿美元,在华为的阻击下,2004年便骤降到7000万美元,到了2005年、2006年,分别亏损4.87亿美元和4.82亿美元。

到2007年,中国电信关闭了小灵通PHS网络,小灵通彻底成为历史

在小灵通业务上的失误让华为开始把终端业务上升为公司的重点,组建了独立的手机部门。如今大名鼎鼎的华为手机,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从这里就能看出任正非与侯为贵的巨大差别:

任正非是军人出身,有着浓浓的军人烙印:追求卓越,一切都是为了赢得胜利;推崇集体主义,讲求绝对服从,管理正规而严格,赏罚分明;追求效率执行力极强;敢于大手笔砸钱冒险,鼓励试错;用人和营销不拘一格,大刀阔斧。华为,其实就是一座商业化的大军营。

侯为贵则属于典型的知识分子:儒雅,温和,稳健,中庸,很少有过激行为;喜欢追随技术的脚步,而不是像华为那样开创技术;管理相对松散;倾向于“水到”自然“渠成”。这位技术骨干出身的企业家有自己的一套投资哲学:“我跟踪了很多东西,一看到这个机会非常大,我就发力;一看到机会不大,渐渐就放弃了。”他确实看准了很多东西,但也相应地缺乏强烈的进攻性,显得沉稳有余,进取不足,结果与华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之后却被华为越甩越远。

侯为贵与任正非相同的一点是,他们都几乎没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爱好,都很少公开接受媒体采访,显得很内敛。侯为贵曾说:“我不是一个演员,不太擅长场面上的事情,而更愿意脚踏实地从事企业的经营和管理工作。”

网上曾有一个段子,大概可以简单归纳任正非和侯为贵的区别:

何谓王道?对手不乖,便从他身上碾过去。

何谓霸道?就算乖的,也碾过去。

何谓儒道?碾之前跟他说一声。

…………

任正非大概偏于霸道,而侯为贵更接近儒道。(www.xing528.com)

时任中兴执行副总裁的何士友曾这样描述侯为贵和任正非:“1992年我初次接触侯总的时候就感觉他像国营企业的厂长,一个老工程师的感觉,对人比较慈善和友好,他比较强调人性化的一面。而任正非完全按照军事化的方式管理人,赏罚比较清晰,他认为好的事情他就会很快去做,如果你能够做得不错,他能够把你捧到天上;如果做得不好,他可能一脚把你踩在脚下,这使华为员工之间竞争很激烈,也很残酷,每个人都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我的一位在华为工作的朋友说晚上睡觉都在做噩梦。”

刘平也有相似的评价:“华为的掌门人任正非看上去像一个老农民,他也经常以‘农民’自居。有时候憨憨地一笑,满脸的皱纹。有一次,我陪任总见一批邮电局的客人,说到兴起的时候,任总慷慨激昂地给客人演讲。中兴的掌门人侯为贵看上去像一个退休的老工程师,温文尔雅的,说话慢条斯理。有一次参加中国移动的签约仪式酒会,我和侯为贵及中国移动的领导坐在一桌。席间,侯为贵只是笑眯眯的,很少说话。他们两人性格不同,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成功的企业家。成功的人各有各的不同。”

创始人的性格决定了两家公司的性格和气质。

在中兴,员工往往穿着随意,气氛轻松;而一到华为,立马感觉气氛“严肃、紧张、团结、活泼”,员工个个西装革履,精神抖擞,干脆利落,有随时上战场的精神准备。

业界人士经常说:“如果你看到成群结队的人出现,那肯定是华为的人;如果是单枪匹马,则肯定是中兴的人。”

业界素有“华为是狼,中兴为牛”的说法。说华为是狼并不为过,但中兴这头牛脾气同样不小,抢起市场来,与狼一般凶狠,互不相让,必置对方于死地。

在海外市场,华为和中兴依然是死对头,打得血肉横飞,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海外市场血腥争夺,可以说,有中兴员工的地方,就有华为的员工。

中兴与华为,几乎同时开始海外探索开拓,到2000年,华为已经在亚、非、拉三洲站稳脚跟,开始向欧洲、美国挺进。

2003年,在印度MTNL公司的一次竞标中,华为和中兴分别通过印度本地合作伙伴同时参与了项目竞争。华为的竞标价格为34.5亿卢比,中兴的价格略高一点儿,最后MTNL公司选择的是华为。

侯为贵很是愤怒,他很快从招标书中找到了华为的一处漏洞,将一份统计资料送达MTNL公司。虽然此举并没有改变华为中标的结果,但也给华为带来了很大的麻烦,MTNL公司还特地派出一个调查小组,搞得任正非大为光火。

2004年,中兴决定进攻尼泊尔市场——这是华为进入最早、费时最多、防卫最严的海外市场。为此,中兴不惜亏本,以400万美元100万线CSM网络建设赢得了竞标,这个价格只有华为报价的一半!

任正非怒不可遏,双方的厮杀越来越凶猛,在价格上不断绞杀,以至于国外的运营商已经找到了窍门,每逢招标只要叫上华为和中兴,就一定能把价格压下来。

双方打得一塌糊涂,从价格战到无所不用其极,都在铆着劲儿,看谁先流干最后一滴血。

恶性的价格竞争给华为和中兴都带来了惨重的损失。2003年,华为的净利润率为14%,到了2007年,虽然营收大幅增加了,净利润率却下降到5%,而中兴在2007年的净利润率甚至还不到4%。

2008年,中国通信设备商终于迎来了最敏感的时期——3G前夜

WCDMA、CDMA2000、TD-SCDMA,对这三大标准到底如何选择?

前途未卜,中兴和华为只能在三大标准上都加以投入。任正非认为WCDMA是欧洲标准,与GSM一脉相承,必定是3G市场最大的蛋糕,为此他不惜投入数百亿美元和几千人的研发队伍专攻WCDMA方向。

侯为贵便没有豪赌的气概,他以中庸之道予以应对:不放弃WCDMA,适度投入;依靠CDMA95标准大规模商用基础,平稳向CDMA2000过渡;在TD-SCDMA方面,拉拢业内国字号大唐电信,共同起草TD-SCDMA国际标准,争取政府支持。

2008年7月,中国电信率先抛出270亿元CDMA网络招标订单,这是中国电信接下C网后的首次动作。面对这份大餐,中兴和华为剑拔弩张,势在必得。

就在华为和中兴在北京为CDMA大订单争得头破血流的第二天,有消息传出,华为将在全国范围内大幅赠送设备,并传言华为在此次100多亿元的设备招标中,竟给出了6.9亿元的“地狱价”,仅为报价最高的阿尔卡特朗讯的1/20。

消息出来当天,中兴在A股和H股市场上全线下挫。

首轮争夺,华为成功将自己在国内的CDMA市场份额提升到25%。

2009年初,等来了WCDMA标准3G牌照的中国联通发放招标。中兴与华为再次交手。双方不仅互放裁员烟幕弹,力图用舆论压制对方,中兴还使出更让人触目惊心的价格屠刀:“0”报价!

无奈中兴在WCDMA领域的表现实在一般,远远不如拥有研发及市场优势的华为,最后它仅获得20%的市场份额,而华为则拿到31%份额的订单。

华为两战雪耻!

任正非在寒风中咬牙坚持数年,终于赢得了最后的胜利。

但是华为和中兴的竞争乃至各种拆台远没有结束。

2005年,沃达丰主管销售的一位高管来华为访问,随口问了一句有没有3G数据卡。

这一问,就问出了一个利润超厚的项目。

当时的数据卡非常难用,需要安装驱动程序,还要进行复杂的设置,驱动也只能用光盘安装。这时候就体现出华为员工的超强创造性了。华为研发就想出来了免驱动和免设置,在数据卡中内置存储卡,来存放安装程序,插上电脑就会自动安装驱动程序,同时把设置直接内置到安装程序中,免去了复杂的设置。

经过这些小小的改进,华为的数据卡很快点燃了全球数据卡市场的熊熊大火,市场占有率提升到了70%。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与当初任正非阻击中兴小灵通类似,这次轮到侯为贵后发制人了。

侯为贵带上“低价屠刀”,在欧洲数据卡市场上掀起了一场价格混战。

2009年,华为数据卡全球出货量高达3500万部,中兴出货量也逾2000万部。华为和中兴大打价格战,数据卡的利润率一年便下降了90%以上,原本售价200欧元的数据卡降至17欧元,致使华为损失惨重。

最早做数据卡的比利时Option公司怒了。2006年,Option的市场份额还是72%,华为和中兴一脚踹开数据卡大门后,Option的市场份额下滑到27%,而到了2009年,已经跌至可怜的5%。亏损严重的Option向欧盟提出,要对中国生产的数据卡进行“反倾销”调查。

2010年,欧盟开始对从中国进口的数据卡进行反倾销调查。如果被认定倾销,华为和中兴将面临灾难性的惩罚,甚至有可能退出欧洲市场。华为只好同Option做了两笔“无用的交易”,付给Option公司3500万欧元,了结了此事。

当时有人提出,中兴也是受益者,应该一起出钱。任正非拒绝了,说:“就让华为为整个中国的电信业尽一份心吧!”

时至今日,中兴已经被华为甩得远远的。

2017年,中兴营业收入约1088亿元,同比增长7.49%;净利润53亿元,净利润率为4.8%;研发投入129.62亿元,占营收的11.9%。

相比之下,华为2017年实现全球销售收入6036亿元,同比增长15.7%;净利润475亿元,同比增长28.1%;研发费用达897亿元人民币,占营收的14.9%。

不仅是中兴,其他通信巨头与华为相比也相形见绌:

爱立信2017年营收约合255.92亿美元,净亏损44.76亿美元。

思科营收480亿美元,净收入96亿美元,同比下降11%。

对于这些“友商”,华为前董事长孙亚芳曾经充满感情地总结道:

因为有中兴公司的存在,才逼得华为不敢多打一个盹儿,拼死拼活地往前赶。客观上为我们缩短与西方公司的差距起了促进作用。因此,它的存在是有益华为的。它的紧紧追赶,使我们没有太胖的羊、太懒的羊产生,一个充满危机感,又有敏感性,又无懒羊拖累的公司是一定能生存下来的。羊群不光要靠头羊领,而且要靠外部威胁,羊群才能紧紧团结向前进。

不仅中兴公司,而且很多竞争对手都促使了华为的进步。特别是近十年来,西方著名公司进入中国,它们不仅是竞争者,更是老师和榜样。正是它们让我们在自己的家门口领教了什么叫国际竞争,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先进。它们的营销方略、职业化素养、商业经营品德等都给了我们不少的教益。我们正是在学习中成长,我们正是在竞争中壮大。全世界范围内的竞争者们的快速进步和发展,同样令我们深感到咄咄逼人,真是稍有松懈,差距就可能再次拉开、拉大;而国内同行兄弟的紧紧追赶,也使我们不敢有半点怠惰,亦从客观上促进了我们的快速进步。

竞争迫使所有的人不停地创新,使合作创新更加快速、有效。

2016年,74岁的侯为贵正式退休。执掌中兴30年,商海浮沉,当年南下创业、雄姿英发的中年人,虽依然儒雅,终究难挡岁月侵袭。终于人生圆满,可以颐养天年,侯为贵也表示卸任后不会再参与公司具体业务,也不需要参与了,希望卸任后的生活丰富一些。

岂料,树欲静而风不止,仅仅过了两年,中兴便遭遇了美国制裁。这位76岁的老人不得不重涉江湖,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再次撑起危难中的中兴。人生际遇之无常,实在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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