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开放结构的探讨

从对经济开放内涵的分析可以知道，广义的经济开放所包含的内容庞杂而不确定。所以，本书在对经济开放度进行测度研究时使用狭义的经济开放概念，只是在得出经济开放度测度结果后做进一步分析时，才考虑广义的经济开放度。基于此，本书在这一部分只是对狭义的经济开放的结构进行详细的分析。

一般而言，所谓对外经济活动可以理解为产品或生产要素的跨国流动。根据这个界定，产品的跨国流动可以包括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生产要素的跨国流动可以包括资本的跨国流动和劳动力的跨国流动等。不过在国际贸易统计中一般把人员流动视为服务贸易的一种形式，所以在对经济开放结构分析中，本书不单独考虑劳动力流动因素，或者说已经将其归入服务贸易的范畴。有一些文献还关注技术、信息等的流动，但实际上这些也是隐含在服务贸易或资本流动之内的。同时，考虑到经济开放度测度的需要，还需要考虑相关的分类是否具有基础的统计数据，据此本书确定经济开放的结构如图3.2所示。

图3.2　经济开放结构简图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尽管图3.2将经济开放指标划分为似乎互不相关的各类分指标，但其实这些子项之间并不是毫不相关的，它们之间总是存在着各种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所以本书在对经济开放的结构进行界定时也只是尽量保证经济开放结构中各部分之间的相对独立性。经济开放的结构划分可以具有很多种形式，本书的划分主要考虑2个原则：一个是结构划分的目的，另一个是统计数据的可得性。所以，本书的划分尽量保证经济开放各子项的性质具有显著的差异性，对经济增长和经济波动等相关宏观经济变量具有不同质的影响并具有统计数据基础。不过，由于经济开放各子项之间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定的交叉和重合，如金融服务开放既属于贸易开放又属于金融开放，本书的分类只是一种大致的分类，在下面的行文中可能会出现一些重复的地方。

1.贸易开放

贸易开放主要指的是对本国与国外货物交换降低或取消各种限制性政策措施。由于在抽象的经济分析中一般只考虑实物经济，在大多数文献中，贸易开放就等同于经济开放。而且，由于服务产品和货物产品的差异，以及服务贸易兴起较晚，在一些文献中贸易开放只是狭隘地包括货物贸易。所以，考虑到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性质的差异，这里将两者分开进行分析。

货物贸易开放指的是对本国与国外的货物交换降低或取消限制。货物贸易是国际经济交往中最为基础也最为重要的形式，也是经济开放最为重要的渠道和标志，所以在经济开放度测度中是最为重要的。不过，尽管货物贸易开放相对容易界定，近几十年来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生产一体化的发展也使其比以前要复杂很多。国际生产一体化导致原来以水平贸易（Horizontal Trade）为主的贸易方式向当前以垂直贸易（Vertical Trade）为主的贸易方式转变，这使得原来基于消费目的的互通有无贸易演变成为当前大量的基于全球生产的中间产品的重复国际转移，这尤其显著地体现在加工贸易上。虽然从表面看，它也同样体现着货物贸易开放，但是它所显示的实际贸易开放度肯定低于一般货物的贸易开放度。从贸易额来看，相同贸易额的加工贸易所体现的贸易开放度肯定低于一般贸易开放度。至少从对宏观经济的影响来说，加工贸易对本国上下游产业的影响自然小于一般贸易的影响。对于被限定在出口加工区（Export Processing Zone）内的加工贸易而言，它们的影响则更为有限。加工贸易中除了加工国国内的增加值部分，其余部分其实并不是出于互通有无的交易目的而在国家间流动的。所以，尤其是在考虑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开放度时，需要考虑加工贸易与一般贸易的区别。

服务贸易产品和货物贸易产品具有重要的区别，它的特点是无形、不可存储，所以服务贸易也可称为无形贸易。世界贸易组织将服务贸易划分为12种类型：商业服务、通信服务、建筑及有关工程服务、销售服务、教育服务、环境服务、金融服务、健康与社会服务、与旅游有关的服务娱乐、文化与体育服务、运输服务。这些服务的性质和作用并不完全相同，但是出于简化目的和数据可得性，本书将其分为两大类：一般服务贸易和金融服务贸易。这主要是因为金融服务贸易和国际金融投资密切相关，而一般服务贸易则具有相对的独立性。Natalia Tamirisa（2003）指出移除对国际资本流动的限制和开放本国金融服务部门是金融开放的两个相关但不同的组成部分。还有一点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作为经济开放重要组成部分的劳动力流动和人力资本流动等是包含在服务贸易中的，以人员流动的方式存在。^[2]不过这里不能将劳动力流动或人力资本流动单独列出，因为它具体体现在不同服务类型之中，如前面的一般服务贸易和金融服务贸易分类。(www.xing528.com)

这里需要进一步分析的是金融服务，因为按照很多学者的观点，金融服务开放同时也应当属于金融开放的一部分。一般而言，可以将金融服务分为4个部分：银行服务、保险服务、证券服务和其他金融服务，如担保、金融租赁等服务。

2.金融开放

相对于贸易开放而言，金融开放是一个含义更为丰富的概念，所以其结构也显得更为复杂，不同的学者对其定义和结构的界定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首先，从概念上来说，一个和贸易开放相对应的概念是金融开放，它指的是减少或取消国际资金流动限制，这也是在金融开放度测度研究中最常使用的概念。这个概念主要涉及资本与金融账户的开放。但是，一个更为广义的对金融开放的理解应当包括资本和金融账户开放与金融服务开放两部分（Natalia Tamirisa，2003；张金清等，2008）。其次，金融开放具有很多种各不相同的分类。Bekaert和Harvey（1995）提出金融开放包括股票市场开放、ADR（American Depositary Receipts）和国家基金发行、银行改革、私有化资本流动和FDI等7个方面。姜波克（1999）则将金融开放按照3部分进行研究：直接投资总额、其他投资总额和央行国外净资产指标。根据资金流动特性的不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分类是将金融开放分为和贸易开放并行的金融开放（融资开放）和投资开放两部分。^[3]

融资开放主要是指对出于融资目的的资金流动的开放。根据融资是否通过中间媒介进行，可以进一步将其划分为银行贷款开放和证券投资开放，其中证券投资开放主要包括债券市场开放和股票市场开放。而且，从流动性上来说，银行贷款和证券市场融资也具有重要差别，银行贷款是一种合同行为，其资金流动一般是可预期、可控制的，它出现大的波动的可能性比较小；而证券市场的交易则具有很高的市场化程度，投资者可以随时抛售手中的证券，所以容易形成证券市场的大幅波动，甚至导致金融危机。由于大量关于金融开放的研究集中在金融开放与宏观经济波动方面，因此本书在分析经济开放的结构时，考虑银行贷款、债券市场和股票市场之间的这种差异性。而且，由于股票市场看起来具有最为重要的地位，有一些学者利用股票市场开放来代替金融市场开放进行金融开放度测度研究（Levine & Zervos，1998；Henry，2000；等）。

FDI开放，也即直接投资开放，虽然也涉及资金流动，在很多的研究中被归入总的金融开放概念，但是FDI资金流动的目的和性质与融资性金融资金流动具有本质上的差别，它们对于主要宏观经济变量的影响也具有重要的差别。融资性资本流动，无论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其目的都在于获得利息、分红或资本收益，其对就业、产出等实体经济指标的影响是间接的；而FDI的目的则在于在国外进行生产或服务，它直接影响就业、产出等实体宏观经济指标。另一方面，从流动性方面来说，融资性资本流动性较强，而FDI则由于主要表现为固定资产，其流动性相对较差。不过，由于FDI对宏观实体经济影响的直接性和重要性，它也是对外开放指标体系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