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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团体的运作与资本主合作

时间:2023-06-0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资本主和伐木团体的结合一般情况下,与资本主结成雇佣关系、完成资金注入后,伐木团体随即着手入山砍伐。(二)伐木之时机、程序各团体一般选择秋、冬两季进山伐木,这是因为天寒入山,“比春季之利益实多”。伐木阶段,自11月中旬起,前后历时约3个月。集材阶段,随着所伐木材渐多,开始着手集材和运材工作。

伐木团体的运作与资本主合作

(一)资本主和伐木团体的结合

一般情况下,与资本主结成雇佣关系、完成资金注入后,伐木团体随即着手入山砍伐。如鸭绿江采木公司以“自营采伐”“贷款采伐”两种方式招徕木把入山,其中“自营采伐”系由公司各分局出面,在专采区域内,与“家道殷实、信用素著”之把头签订契约,指定伐木地点,分期承包采伐,并视其伐木成绩“为发给包价之标准”,“于既成部分给包价八成,二成留作押金,俟全部竣功,如数发给”。[15]“贷款采伐”系根据公司章程规定,针对专采区域以外的把头采取的贷款政策,可分为“把头贷款”“料栈贷款”两类。前者为避免把头滥用无度,公司在发放贷款时,“亦按其作业成绩,陆续发给”,并“预储日常食料应用物品,名为木把供给品,作价贷给,以杜其浪费之弊,而无匮乏之虞”。[16]后者由安东总局直接办理,先由公司贷款给料栈[17],“其贷与方法,则以信用素著,有同业之连环保证,及有不动产作抵者方借与之”,大约以1分计息,以10个月为贷款期限,料栈收到款项后,再转贷给各把头。[18]

中东铁路沿线的林场承领者,则以“多级包工制”的形式组织木把伐木。每个林场主同时与10余个把头签订伐木协议,双方约定“某把头须在林场砍伐一定数目之材料若干,某把头应将砍伐之材料运至车站堆放,其工费系按其预备之材料,及木柈若干沙绳,或圆木、枕木若干根,核算给付”,这些把头再以自己的名义,雇用木把组成伐木团体,从事砍伐工作,“按照其砍伐之多寡,给以酬金”。如系俄国把头,因语言不通、交流不畅,一般还需聘请中国工头“从中周旋工作”,由其负责招募、管理中国木把。[19]

除以上地区外,并不受雇于大型林业公司和林场主的中国把头,多选择与木材商人直接建立联系。如吉林省宁安县森林采伐模式分为三种,“系自砍、批砍、包砍是也”。所谓“自砍”,“所有伐木器具及一切费用均自己筹办”。所谓“批砍”,即木把与林商直接订立合同,明确木材种类、价格、数量、交付期限及地点,并“由木把觅有妥保”,林商先支付木材全价1/3或1/2,作为木材砍伐的前期经费,“余俟木材交齐时再行给付”。至于包砍者,“大致与批砍相似”。[20]因为经费难以筹措,自砍并非主流,批砍、包砍才是主要形式。

(二)伐木之时机、程序

各团体一般选择秋、冬两季进山伐木,这是因为天寒入山,“比春季之利益实多”。其一,树木于冬季去皮,不易爆裂;其二,秋冬木材质量较轻,易于搬动;其三,雪地顺滑,比起雪融后的泥地更易运输;其四,劳动力价格低廉,佣金较省。[21]此外,夏季山中蚊虫叮咬,工人不堪其扰,亦不宜入山。

采伐过程大致分为准备、开山、伐木、造材、集材、陆运、管流、编筏、放篺(牌)等9道工序。以下略述前4道工序:

每年8月中旬至9月初是准备阶段。各地团体相继入山,“先修道路,建房屋,以为开山作业之准备”[22]。如东北北部一带把头率领股子进山,“择其所指定斫伐森林之附近,及交通便利之处”,修建木把住所,“四五人共作,两周间便可盖成一所”,外涂以土,内烧热炕,可以抵御极端严寒天气,称为“木营”,一座“木营”可住数十人。此外“更用木板修盖粮仓一所”,用以堆放粮食。[23]

开山一般选择在11月上旬左右。开山之日停止一切工作,“以酒肉供祀山神,求事业顺利”,“各人皆痛饮祝前途的成功”[24],随后全队一起开拔,经历10—20天的长途跋涉抵达伐木山场。(www.xing528.com)

伐木阶段,自11月中旬起,前后历时约3个月。每天黎明,木把从宿舍出发,前往山场砍伐,直至“薄暮戴星而归”。至于伐木工具,以中东铁路沿线最为先进,如铁路当局在采伐吉格尔、高岭子两片森林时,“对于采伐工作之设备,感有机械化之必要”,专门配置蒸汽起重机、拖木机等现代化设备,工作效率大增,成本大幅缩减,“时间、劳力、金钱均可节省多多”,“例如从前使用人工运输方法时,砍下之木材,须就地锯成碎块,方能起运,今则无须乎此矣,其他可省之工作,不胜枚举”。[25]不过总体上看,受成本所限,各大林区机械化程度仍处于很低的水平,如王世燕认为“北满林区斩伐拖运,仍多靠乎天然人力,能利用机械者尚少”[26]

集材阶段,随着所伐木材渐多,开始着手集材和运材工作。即以牲畜牵引或道岔输送的方式,将伐倒的木材暂时堆积一处,等待运输,“大木材一根,用牛二头,一日可往返”。在堆积地搭建窝棚一处,名为“下窝棚”,“自伐木地至堆积处,虽因地势而相差,普通距窝棚十里至二十里”。[27]

(三)伐木工人之生计

伐木一行起早贪黑,备尝艰辛。清代《柳边纪略》记载“俗以伐木为第一劳苦”[28]。民国时期,鸭绿江十二道沟一带的木把“渴则饮雪,饥则食冻硬如石之包米饼子”,“其忍饥耐寒之情况,概可想见”。[29]普通木把身份卑微,几乎毫无尊严可言,如鸭绿江一带的家把头领出资本后,“在安东分给各木把一二十元,或二三十元不等”,此为“受打搬”。木把“受打搬”成为大劳金之后,即丧失人格尊严和人身自由,在山伐木时必须忍受总把头、山把头的肆意凌辱,“放簰时,须任卯子之打骂”。[30]把头对木把的折磨和虐待是惨无人道的,穷人但凡有条活路,“谁也不愿进木帮卖命”。当时流传的两首歌谣:“破烂工棚望月亮,霉臭窝头就盐汤,累折筋骨饿断肠,鬼门关里血泪淌”[31]“冰天雪地钻老林,开春往后跑大江活着挎筐要饭吃,死了光腚见闫[阎]王”[32],是木把历经艰辛、挣扎求生的真实写照。

除了言语羞辱、拳打脚踢而外,木把还得遭受各种克扣和压榨。如中东路沿线一带各工头“以平允之代价”,从林场附设之食料厂领取食品后,再以高出一倍以上的价格卖给木把,同时高价发卖烧酒、引诱木把赌博,待伐木结束发放工资之时,更不忘上下其手、肆意侵吞,[33]结果“铁路方面对于采木工作支出巨款,其中半数悉入于居间人之手”。[34]木把们长年辛苦劳作,省吃俭用,实际所得却微不足道,“每有于林场内工作极称努力,食用极属俭约,迨至砍伐季节告终,总计所获工资,除去偿付人之粮食、马之刍草之债务而外,所余已属无几者”[35]

把头、木把大都目光短浅、头脑简单,即便有所收入,亦不知节约,但知挥霍。如鸭绿江一带的贷金把头“有领篺一二十张,获银七八千两至万两者”,各木把亦多多少少有所进项,然而这些人一至东沟,或豪赌不止,或寻花问柳,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帮市井无赖趁机设置陷阱,大肆诱骗钱财,“骗人之方法虽不同,而以猎取木把之金钱为目的则一”,“必罄其囊而后已”。木把终年劳苦所得,往往顷刻化为乌有。[36]因此,他们毕其一生都是“吃木帮饭的‘死劳金’”,只得把伐木一行“一直干到底”,[37]而不懂得积累资本,寻找更好的生路。

中国木把还经常受到外国势力的欺凌。如鸭绿江采木公司成立后,虽表面上宣称将“尊重、保护且增大”鸭绿江沿岸中国木把之利益,“务必使[中国]人民之利益与公司之利益并进”,[38]但事实上对华把的骚扰和压榨时有所闻,不绝如缕。如1910年临江县报告,因江水暴涨,华人木把之漂流木多被冲散,日方乘机加以打捞,强行据为己有,双方“争执决裂,对垒群殴”,华把当场被打死1人,另有1人被逮捕。[39]1915年,公司擅自扩大专采区域,禁止华把在新增区域内自由采木,勒令其登记缴费后方可采伐,“经公司查明,准其采伐者,须到公司履行登记手续,如有不领三联单,而在公司专采区域内采伐者,自翌年度起,此等放下木材,无论有无理由,均行充公,不得领回”。[40]在公司的苛索下,沿岸木业渐感难以维持,逐渐走向凋零,“本即无利可图,又须受采木公司之剥削,一般伐木劳工皆裹足不前;而经营木业者,十之六七,均行歇业”。[41]可见势单力薄的华人木把常遭欺侮、饱受摧残,公司所称维护华把生计,实乃自欺欺人的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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