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TO框架内的可持续发展理念探析

1.“可持续发展”成为WTO的宗旨之一

1994年4月15日在摩洛哥的马拉喀什签订的《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议》也称《建立世界贸易组织马拉喀什协定》，在开篇就指出：“本协定各参加方，认识到在处理它们在贸易和经济领域的关系时，应以提高生活水平、保证充分就业、保证实际收入和有效需求的大幅度增长以及扩大货物和服务的生产和贸易为目的，同时应依照可持续发展的目标，考虑对世界资源的最合理利用，寻求既保护和维护环境，又以与它们各自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需要和关注相一致的方式，加强为此采取的措施。”从以上可以看出，WTO 已经明白无误地将“可持续发展”作为其建立多边贸易体制的宗旨之一。这是自1997年“可持续发展”的概念第一次被提出来后首次在多边贸易体制的正式法律文本中出现。

2.WTO所规定的“可持续发展”的具体含义

笔者认为，WTO 序言中所规定的“可持续发展”包括三方面的含义：

（1）贸易增长。贸易是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手段。通过贸易自由化促进经济增长也是各成员构建和参与多边贸易体制的一个主要目的。也只有通过贸易的增长，才能实现关于“提高生活水平、保证充分就业、保证实际收入和有效需求的大幅度增长以及扩大货物和服务的生产和贸易”的要求。

（2）保护环境。保护环境是贸易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所以WTO要求“考虑对世界资源的最合理利用，寻求既保护和维护环境又发展贸易的对策”。(www.xing528.com)

（3）社会公平。这里的社会公平包括“国际社会公平”与“国内社会公平”两个方面。从国际层面讲，一个缺乏公平的国际社会是不可能持续发展的。尤其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之下，国家之间的依赖程度空前加深。可以说，没有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发达国家的发展也不会持久。建立在不平等基础上的国际经济旧秩序使得目前南北差距不断扩大。这种现象对整个世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是不利的。WTO 显然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它在序言中提出：“……进一步认识到需要做出努力，以保证发展中国家，特别是其中的最不发达国家，在国际贸易中获得与其经济发展需要的份额……”另外，国内层面上，一国国内缺乏社会公平的话，该国同样无法实现可持续发展，那么，最终也会影响整个世界的可持续发展。所以，一国国内如果不能保证社会公平也是违反WTO的“可持续发展”的要求的。

3.WTO法律条文的解释不得与“可持续发展”的概念相抵触

作为《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议》的宗旨之一，“可持续发展”是成员方在建立世贸组织时的共同的、一致的意思表示，它应当成为整个对WTO一揽子协议解释的参照依据。关于这一点，国际贸易实践中已早有先例。在1996年的印度、巴基斯坦、马来西亚诉美国海虾—海龟案中，上诉机构在针对海龟是否属于GATT1994第20条中的“可用竭的天然资源”时指出，条约的解释者必须按照“当代国际社会对保护和保存环境的关注”来解释。本案所涉及的海龟构成1994年《关贸总协定》第20条G款的“可能用竭的天然资源”。可见，无论是国际法法理还是WTO争端机构的具体实践都证明了“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可以且应该成为框架下解释有关条款的参照依据。尤其是“可持续发展”的概念中所体现的“正义”的价值，使得我们更有理由预见，在未来WTO的框架下“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将得到更多的认同，使WTO这个“经济联合国”的活动朝着更加公平、公正、更加人性化的方向发展。

4.“可持续发展”的宗旨对成员方具有拘束力

从性质上讲，WTO协议属于国际公法。“这些协议是世界上大多数贸易国通过谈判签署的，为国际商业活动提供了基本的法律规则，其本质是契约，约束各国政府将其贸易政策限制在议定的范围之内”。那么，究竟具有何种拘束力呢？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WTO 成员方应当按照的要求，在国内外贸政策中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促进本国或本地区的外贸可持续发展。WTO规则约束的不是具体的外贸经营者，而是政府行为，它要求各成员将其贸易政策限制在议定的范围之内。我国这次外贸法的修订就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新时期外贸可持续发展的要求。（2）“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应当成为成员方贸易行为的一个评价标准。虽然外贸对于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但是WTO框架下要实现的“外贸可持续发展”不是单纯的外贸额的增长，它要求在“提高生活水平、保证充分就业、保证实际收入和有效需求的大幅度增长以及扩大货物和服务的生产和贸易”的同时还要“考虑对世界资源的最合理利用，寻求既保护和维护环境，又以与它们各自在不同经济发展水平的需要和关注相一致的方式，加强为此采取的措施”这都是“对外贸易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