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公司旗帜：从68到119年的历程

跨国企业旗帜长廊。卓尔吉一湄　摄

在广州开发区工作、生活愈久，愈能觉出它与其他地方的不同。那是一种极为“异样”的脉搏、文化、嬗变。《开发区文学》的一位编辑每向我约稿时都要特别强调说，要写开发区题材的，不管是工作、生活、爱情，开发区自有其独特味道，读者一眼就能识“破”。

是的，开发区和开发区人，属于日新月异，属于激流涌动，属于惊涛拍岸，属于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属于天子命我、城彼朔方的人。属于不寻常的人。

使命源自于外，又凝结于内；出自于心，又发自于身。

1999年11月25日，《广州开发报》发表的题为《平均12天一家企业投产》的报道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报道中说：15年来，曾先后有55家世界五百强企业落户广州开发区。美国百事集团公司、美国宝洁公司、美国安利太平洋有限公司、美国高露洁有限公司、日本松下电器产业株式会社、日本住友商事株式会社、日本三菱电机株式会社、日本雅马哈株式会社、法国先灵公司、英国利高曼公共有限公司、法国埃尔夫润滑油股份有限公司、澳大利亚BHP公司、荷兰卜内门油漆有限公司等。实现工业总产值1182.85亿元，完成固定资产投资总额261.06亿元，出口总额411642万美元，实际利用外资276828万美元，实现利润94.22亿元。我拿起计算器，为它算了一笔账：从2万元起家，开发区以平均每天赚171万多元的速度健步如飞。

1999年12月14日，广州开发区与世界的距离目光所及。当日出版的《羊城晚报》刊登了《广州建成世界时区塔》的消息：

今天上午，能同时显示各国时间的我国首座世界时区塔在广州建成并试运行。

钟塔采用广州万国计时公司的专利技术，由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投资100多万元兴建，屹立于开发区穗港客运口岸出口处。塔高19.99米，上端为三个常规大钟，中间是直径6.38米的圆柱形世界时区图，用银铜浮雕划出24个时区，能自动显示世界各地的时差和时间，并定时用中英文语音报时。

消息最后还有一行字：据悉，上海浦东也决定兴建世界计时钟塔。

广州开发区又抢占了“先机”。

让我们把目光瞄准跨国公司的投资步伐。

2002年4月，安利投资1800多万美元在广州开发区建立了其在中国的第一个研发基地；2003年1月，安利又在广州开发区投以重资打造在华的物流中心。

安利是谁？世界知名的大型日用消费品生产及销售商，世界最早的直销公司创始者。其创立了多层次计酬制，开创了全世界的营销模式。

众所周知，安利因其营销模式的“特殊性”而备受争议，在20世纪九十年代的某一段时间，几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1998年4月，中国政府迫于形势终下决心，强令所有以直销、传销形式销售的公司一律关闭。安利首当其冲，似乎在劫难逃。在此种背景下，广州开发区容纳安利不能不说冒着极大的风险。若干年后，曾被《南风窗》冠以“改革家”称号并在作家朱健国笔下被形象地描写为“硕大的头脑，方正的脸庞，眼镜后面的眼睛闪着珠江没有被污染时的光彩，宽阔的额头呈现着天空没有被烟囱熏暗时的晨光曦微”的雷宇言，改革就是要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当年安利想进广州开发区，国务院一位领导和国家工商总局有明确批示不允许直销企业进入中国。雷宇言：“我不管谁说的、哪个部门规定的，广州开发区是试验的窗口，安利的直销方式在很多发达国家都能行得通，我不相信在中国就不行，总得让我试一试，如果要处分就处分我。”

1995年1月18日，安利（中国）日用品有限公司举行工厂开幕典礼。资料图

雷宇硬着头皮让安利进了开发区。“谁都有老婆孩子，说不怕处分也是假的，但是改革真的要不怕。人一辈子总要做点事。”

赵彦君在《知识经济》撰文言，或许也只有在广州，安利才有继续扎根的可能，这不仅是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的挽留，更离不开岭南文化的开放性与兼容性。

随着宝洁、安利这些重量级跨国公司进驻广州开发区，“簇群现象”悄然形成，松下、三菱、卡西欧、屈臣氏、本田汽配、依利安达、顶新、光宝、旺旺、大众电脑……纷纷入驻、增资、扩产，并由“簇群现象”而成“簇群经济”。

2003年5月20日，位于广州天河城商圈的花园酒店国际会议中心人声鼎沸，来自美国、日本、俄罗斯、台湾等6个国家和地区的27个大型投资项目正式签约广州开发区，合同投资金额共计7.58亿美元。

春种秋收，20年后的2004年12月26日，广州开发区建区20周年庆祝大会在广州中山纪念堂举行。时任广州市委常委、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管委会主任凌伟宪作题为《凝聚力量，再创辉煌》的主题演讲。

20年来，广州开发区招商引资成果丰硕，对外贸易不断扩大。共吸引了5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客商，投资设立了各类工业生产性企业和研发机构800多个，世界500强跨国企业投资项目85个。此外，广州开发区高新技术产业快速发展，自主创新能力不断提高。2004年高新技术产品产值预计达到458亿元，占全区工业总产值的35% 。(www.xing528.com)

时任广东省委常委、广东省常务副省长钟阳胜言，广州开发区在创业之初，就将自身的发展积极融入广州市、珠江三角洲乃至广东省的整体发展之中，并且起到了相互推动、相互促进的作用。广州开发区是对外开放的窗口，是改革的先锋，她的做法和经验为省内其他地区提供了宝贵的参考，起到了很好的示范、辐射和带动作用。

时任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林树森言，经过20年的发展，广州开发区已成为广州市重要的经济发展增长极、制造业重要基地、高新技术研发和产业化基地、跨国公司投资广州的集聚地和体制创新地、试验地，较好地发挥了体制改革的“试验田”、对外开放的“窗口”、连接国内外市场的“桥梁”作用，成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的一个生动的缩影。

在广州开发区成立20周年前夕，开发区的建设者们提议在老管委会大楼对面的志诚大道南面建造一条“旗帜长廊”，悬挂在开发区投资的500强跨国企业的旗帜，让猎猎飘扬的企业旗帜与管委会大楼和新雕塑交相辉映，成为一道标志性的新景观，显示外向型投资区域的魅力和世界级风采。

在风中飘舞的跨国公司旗帜。卓尔吉一湄　摄

广州开发区老管委会大楼。许锋　摄

——是的，今天，当你走过那条跨国企业旗帜长廊，你的心没有理由不异常震撼，那既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也是广州开发区发展进程的生动写照。从第一家外资加油站建立到跨国公司云集，广州开发区开创了一条前无古人之路。

若干年后，我曾多次走过那条长廊，我怀着无比自豪的心情仰望着那些高耸的旗杆和飘扬的旗帜，禁不住心潮澎湃。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礼炮轰鸣、彩旗飞扬、鼓乐喧天的一幕。那一面面五彩缤纷的旗帜，在散发着来自跨国公司独特文化魅力的同时，是跨国巨头对我脚下这片热土真挚且崇高的敬礼。

若干年后，有一位在开发区工作的作者这样朴实地描述他看到的情景：这里道路宽阔，有大片空旷绿化地带，远远望去，一长溜银光闪亮的旗杆矗立空中，蓝天下鲜亮的旗帜迎风飘动，像长空飞过一条五彩河流，又像云中仙子列队劲舞狂欢……我跟孩子似的数起了旗杆，一根、两根……共有119根，约有直径200多毫米粗大的不锈钢管，每根相距约3米，整齐地站立在锃亮如镜的黑色花岗岩基座上，算下来，长廊由东向西共有300多米；仰望众多旗帜，她们都飞升到云彩里一齐向我招手，我注意到，站在中央、个头最高、笑得最灿烂的，那是我们的五星红旗！

毋庸置疑，对于广州开发区，你是需要时刻以跳跃性思维来看待的；你若按部就班，甚至如老牛一样慢吞吞，只能被它远远地甩在后面。这条旗帜长廊刚刚“竖”起时，上空飘扬的旗帜有68面，而这位作者已经数到了第119根旗杆。2015年春，我曾前去“验证”旗杆的数量……没有人会怀疑那些旗帜还在与日俱增。

这位作者显然意犹未尽：晚风习习，一长排彩旗“哗啦啦”地飘扬，有如激越雄浑的大合唱；不锈钢管旗杆内的升降链频频撞击旗杆，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韵，像是一支交响乐队在深情伴奏。人们在明亮的路灯下，漫步于平坦整洁的长廊，享受这一场免费的音乐晚会，自然感到十分惬意。有一天傍晚，我正漫不经心地听着那袅袅余音，忽然飘来稚嫩的童音：“妈妈，好多的旗帜！”不远处一位年轻母亲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说：“你知道这些五颜六色的旗帜吗？她们都是单位的徽旗，你看那中间高高飘扬的，就是我们的国旗。”小女孩说：“妈妈，国旗我知道，幼儿园阿姨还教我们唱歌呢！”小女孩真的唱了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广州开发区原宣传部部长、文联主席赵伟国曾言，这些跨国企业带来的不仅是雄厚的资本和先进的技术，更为开发区做足了免费广告。这是开发区最大的优势。

【注释】

[1]朱秉衡：《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二十年畅想曲》，《广州改革开放三十年纪念文选》，广州出版社，2008年11月，第36页。

[2]缪恩禄：《缪恩禄访谈录》，《广州改革开放三十年纪念文选》，广州出版社，2008年11月，第66页。

[3]於文喜：《热土倩影》，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7月，第22页。

[4]缪恩禄：《缪恩禄访谈录》，《广州改革开放三十年纪念文选》，广州出版社，2008年11月，第71页。 唐石毅：《我是开发区最早的投资者》，广州出版社，2008年7月，第184页。

[5]缪恩禄：《缪恩禄访谈录》，《广州改革开放三十年纪念文选》，广州出版社，2008年11月，第71页。 唐石毅：《我是开发区最早的投资者》，广州出版社，2008年7月，第184页。

[6]於文喜：《企业风采》，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7月，第42页。

[7]涂端玉：《广州是宝洁中国“起点” 》 ，《广州日报》，2015年1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