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人力资本投资的四个方面及其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性

（一）人力资本的内涵

尽管经济学家对人力资本的定义有多种，但是，随着人力资本理论的成熟，人力资本的定义也开始趋于一致。

1960年舒尔茨题为“人力资本投资”的演说中最早明确提出人力资本的内涵。在演说中，舒尔茨指出：“人们获得了有用的技能和知识，……这些技能和知识是一种资本形态，这种资本在很大程度上是慎重投资的结果，在西方社会这种资本的增长远比传统资本要快得多，……我们称之为消费的大部分内容构成了人力资本投资。用于教育、卫生保健和旨在获得好出路的国内迁移的直接开支就是明显的例证。”^[5]在这里，舒尔茨提出了技能和知识也是资本的一种形式，并且是慎重投资的结果，而且，以往很多被视为消费的支出也可看作投资支出，这对分析经济增长有重要意义。

随后舒尔茨对人力资本的分析，从不同角度对人力资本进行了定义，总结起来有以下几方面：① 人力资本体现在人的身上，表现为人的知识、技能、经验和技术熟练程度等，还有人的能力和素质；在人力素质既定的情况下，人力资本表现为从事劳动的总人数和劳动力市场上的总工作时间。② 人力资本，是通过人力投资而获得的，人力资本投资包括四个方面，即教育、培训、医疗卫生、迁移。③ 作为一种资本形式，个人及社会对其所进行的投资必然都会产生收益。从这一角度讲，人力资本是劳动者时间价值提高的主要原因，而且其大小、高低还表现在人力资本所有者即劳动者的收入上。

贝克尔在总结人力资本理论发展时，提道：“正规学校教育，计算机培训课程，医疗保险方面的支出，有关严格守时和诚实美德的讲座等，他们能改善健康，增加投入，提高阅读能力，让人终身受益，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也是资本。”^[6]贝克尔还提出，与传统资本概念一样，在教育、培训、医疗保险上的花费应该被视为对资本的投资。只不过这种投入所产出的是人力资本而不是实物资本或金融资本。贝克尔还指出，这种资本的特殊之处，就是人力资本无法与人分开，无法把一个人和他的知识、技能、健康或价值分开。贝克尔的实证研究也建立在人力资本投资是人们在计算预期成本和收入之上的理性反应这个经济学基本假定之上。

在考察人力资本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时，很多学者将人力资本的定义做了扩展。李玲认为：“人力资本是指通过后天投入而凝结于人体之中的、具有经济价值并能带来未来收益和凭以参加收益分享的知识、经验、技术、能力、工作努力程度、协作力、健康及其他质量因素的总合。”^[7]麦塔（1976）指出：“人力资本可以宽泛地定义为一个国家内人民的知识、技术及能力的总和，更广泛地讲，还包括首创精神、应变能力、持续工作能力、正确的价值观、兴趣、态度以及其他可以提高产出和促进经济增长的人的质量因素。”^[8]

更加广泛的人力资本概念包括影响人的质量因素的总和，如社会制度因素、社会价值观等。人力资本投资的诸多方面促进了人的能力和素质的提高，因此人力投资的积累又是社会发展的目标。《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中的八个方面：消除贫穷和饥饿，对抗艾滋病病毒以及其他疾病，确保环境的可持续能力，全球合作促进发展，普及小学教育，促进两性平等并赋予妇女权利，降低儿童死亡率，改善妇女保健等。这些人力资本积累的途径既是促进社会进步的方式，又是社会发展的目的。

人力资本投资不仅会促进经济增长，而且也促进社会的发展。从经济学角度看，即人力资本投资具有外溢性，从而能更全面地看待人力资本及其人力资本投资的效益。

归纳以上多种定义，本书认为人力资本应包括狭义和广义两个方面：

从狭义上来说，人力资本是附着在劳动者身上的能力，包括凝结在人身上的体力（身体素质、力量、耐力等人体功能）、智力、知识、专业技能、经验、健康、社会价值观念等。这种人力资本之所以被称为“资本”，是因为要获得这种资本需要通过投资的形式进行积累，这是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的共性。

狭义上的人力资本是一种投资结果，来自劳动力市场的引致需求，是基于人们计算预期成本和收益之后的理性反应。

从广义来说，人力资本包括更广泛的内容，包括所有对人的质量因素方面的投资，如文化事业投资、老年人福利的增加、社会价值观的改进等。这些投资能提高人的技能，增加人的知识，改善人的健康，提高社会生活质量，从而带来个人效用和社会效用水平的提高。这是与经济和社会发展相联系的人力资本。它不仅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而且也是社会发展的阶段性成果。

本书分析的人力资本一般指狭义的人力资本。

（二）人力资本的特征

人力资本是一种凝集在人身上的知识、技能、经验、健康、道德修养等人的质量因素的综合。贝克尔曾讲到，人力资本理论研究的初衷是希望评估有关计划，通过学校教育、培训、医疗服务和幼儿培训等方法来“改善劳动力的素质”^[9]。因此，人力资本是与劳动力市场的引致需求结合在一起的，是体现在劳动力上的特征；同时，人力资本是一种投资的结果，具有资本特征，是对投资收益率做出的合理反应，并涉及收入分配。这是人力资本和物质资本共同的地方。与人力资本不同的是，人力资本依附于所投资的人，与人不可分离。这是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的不同之处。正因为人力资本既是资本，又与人联系在一起，所以人力资本具有资本的共性，同时具有自身的特点。

1.专属性(www.xing528.com)

人力资本是附着在人身上的质量因素，是投资个人的结果。因此，人力资本必须和人这个专属载体结合在一起才能使用，并具有收益权。正因为人力资本必须依附于个体生命而存在，决定了人力资本不可转让、不可继承（能通过特别的方式如教授他人知识的方式转让）。这带来了区别于其他资本的风险性，如果人力资本的载体被限制、死亡或丧失使用资本的能力，那么人力资本就不能使用和得到收益。

2.长期积累性

人力资本不像物质资本，一经形成，即表现为一定的实物形态，并在一定时期保持稳定。俗话说“百年树人”，可见人力资本的形成过程是一个不断累积、长期投资的过程，否则，人力资本在新的市场环境下就会失去价值。在正常的市场环境下，这种积累的长期性也使人力资本的收益期更长，总收益率更高。

3.生命周期性

人力资本因为是附着在人的身上，便与人的生命周期相联系。人的生命时间的有效性，精力的有效性，都使人力资本的投资和使用具有自己的特色，因为人力资本不仅面临资本的约束，而且面临生命周期的约束。与物质资本相比，人力资本的使用周期更短。

4.外部性或社会性

人力资本最重要的特性之一是人力资本投资的外部性。这与人这个特别因素的社会性是联系在一起的。人与人的关系构成社会，那么人力资本产生的人的素质的改善，使人力资本载体的偏好、观念发生变化，也使社会原有关系本身或关系形式发生变化。因此，人力资本投资产生的结果，不仅是生产效率的提高和收入的提高，而且会产生很多影响社会的外部效应，如更注重规则和秩序，对自然环境保护意识加强，收入分配更公平等。人力资本投资的外部性，使其具有很强的公共产品意义。

5.边际收益递增性

其实这种特性也是人力资本外部性的结果。人力资本外部性的经济意义，体现在经济增长理论的分析中。

在对经济增长的分析中，人力资本的作用很大程度上体现为人力资本溢出，如“边干边学”产生的外部效应。外部性的结果使投资边际效益递增，这与一定技术水平下物质资本投资的边际效益递减是完全不同的。在某种程度上是由于人力资本的增加产生新的知识，解除了资源的约束。舒尔茨在对美国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化的分析中，就指出人力资本是对于土地等资源约束的突破。这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发挥作用的结果。

人力资本收益递增性主要源于几个方面：一是社会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使社会分工细化，中间部分增加，提高整个社会的劳动生产率；二是人力资本社会存量的增加，使相同工作时间的劳动供给和产量增加；三是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更加合理地配置社会资源，节约交易成本，增加社会财富总量。

6.引致需求性

人力资本的市场需求并没用直接体现在市场上，它是通过对劳动力的需求体现出来的，是对劳动力素质要求产生的需求，因此，人力资本的存在主要通过劳动力市场价格体现出来。因此，对人力资本的投资也是一个市场化的结果。

而且，人力资本投资的结果构成人的质量要素，通俗地说是使人过得更好，如提高受教育水平、健康保健营养，因此人力资本投资的内容很多方面与消费行为重叠在一起，如农民接收信息的渠道主要是电视，“家电下乡”既是电视商品效用的享受，也可视为农民对信息方面的投资。这可能影响人力资本投资主体的判断，也可能低估整个社会的人力资本投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