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赠者服务基金简介

1．捐赠者服务基金的概念和运营模式

在美国，DAF是由公共慈善机构（Public Charity）管理的一种捐赠模式，它是由捐赠人出资，在慈善机构下设立一个子基金，见图6-1。从表面看，DAF就是捐赠人的慈善钱包，它是慈善账户和储蓄（或投资）账户的结合，捐赠人在基金会设立账户，然后将慈善资产放入其中。此时，从慈善账户角度看，捐赠人拥有对账户资金慈善资助方面的建议权，而从储蓄投资账户角度看，捐赠人也可以对账户中暂时还未支出的资金提出保值增值建议。

图6-1　DAF运营模式

美国2006年《退休金保护法案》（Pension Protection Act of 2006）中对DAF的官方定义为：DAF是一个基金或账户，按照捐赠人的捐赠独立设立；由运营机构拥有并控制；捐赠人可以拥有对捐赠资产投资或慈善支出的建议权。⁽⁷⁾符合上述三条标准的基金或账户一般被视为DAF。可见，DAF是捐赠人的专属慈善账户，捐赠人有权对此账户的慈善支出和投资提出建议，而慈善基金会拥有最终慈善捐赠的处理权。尽管捐赠人放弃了账户的所有权，但在实践过程中，基金会一般会在最大程度上尊重捐赠者合理的投资和慈善支出建议权。

DAF的核心运营模式包括三个环节（3G）：捐赠环节（Give）、保值增值环节（Grow）、慈善支出环节（Grant）。在捐赠环节，捐赠人将资产捐赠至自己设立的专属账户中，捐赠一旦完成不可撤销，捐赠人立时享有捐赠的税务优惠。捐赠的资产除现金外，也可以是不动产、股票、债券及字画古董等。在保值增值环节，捐赠人可以将慈善资产进行投资以实现保值增值，基金会提供不同类型或不同周期的投资产品，捐赠人根据自己的风险偏好及慈善计划做出具体投资选择。对于大额捐赠，基金会还有专门的慈善投资顾问来为捐赠人打理捐赠账户内的资产，以建立更为综合的投资组合，实现捐赠人的整体捐赠与投资目标。在慈善支出环节，捐赠人可以选择向任何符合美国国税局（Internal Revenue Service）501(c)(3)条款或基金会白名单中的公益慈善机构进行捐赠，也可以通过美国境内的慈善机构向境外慈善机构进行捐赠。

2．捐赠者服务基金的发展历史

在美国，DAF并非一出现就受到大众青睐，它的兴起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第一支DAF诞生于1931年美国纽约社区信托（New York Trust），是由爱迪生实验室总经理威廉·巴斯托先生（William Barstow）发起设立。当时巴斯托夫妇想将自己的财富捐给慈善机构用于贫困儿童的科技教育，他们努力寻找一种捐赠模式，希望在实现捐赠目标的同时，不被烦琐的文书和制度困扰。最终他们决定使用DAF模式达成捐赠，并命名为巴斯托夫妇基金。相比家族基金会，DAF可以使巴斯托夫妇有效地实现捐赠自由，而且避开了烦琐的程序和复杂的管理。值得一提的是，巴斯托夫妇基金是一支永续基金，尽管巴斯托夫妇及独子早已离世，但这支DAF现在依然存在，仍按照捐赠人的意愿发挥作用。⁽⁸⁾

重大的改变来自1987年的美国国家基金公司（National Foundation, Inc.，简称NFI）起诉国税局的官司，NFI是一家运营DAF模式的公司，诉讼的目的是为了获得501(c)(3)条款的公益机构的资格，进而取得税务上的优惠。而美国国税局坚持认为NFI是一家纯粹的商业公司，因为它没有具体的公益慈善目标，只是作为捐赠人的“中间通道”并收取管理费，而且捐赠人的资助建议权类似家族基金会，它不应该成为“规避税务责任”的工具。最后法院判决前者胜诉，法院认为NFI的捐赠来自公众，而且捐赠人的所有慈善支出是在NFI的严格监督下资助给了符合501(c)(3)条款的公益机构，NFI的运营模式事实上是属于公益慈善机构范畴，可以取得最大程度的税务优惠。⁽⁹⁾这一判例为运营DAF模式的机构提供了法律先例，同时也为新的参与机构降低了市场风险。

NFI的胜诉促使美国一些大型商业公司开始进入DAF领域，纷纷设立慈善机构提供DAF服务。1991年，第一个纯粹运营DAF的全国性慈善基金会——富达慈善（Fidelity Charitable）成立，富达慈善也是第一个拥有金融背景的慈善基金会，捐赠人可以通过富达慈善的发起机构富达集团的金融产品进行DAF账户的保值增值。其后几年，富达慈善利用富达集团的商业顾问帮助推广DAF，并配合大量的媒体广告进行公众宣传。富达慈善的成立标志着美国公益慈善行业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商业销售团队，捐赠人开始拥有DAF账户的投资建议权。从此DAF开始高速成长，成为个人捐赠的主要工具之一。

从第一支DAF到单纯只运营DAF的平台基金会出现，用了整整60年，而DAF第一次出现在政府法律文件中更是在“新千年”之后，见表6-1。2006年，美国颁布的《退休金保护法案》正式让DAF的管理有法可依，其中详细规定了管理规范，包括DAF认定标准、慈善支出范围和限制等。

表6-1　DAF演化过程中的五个里程碑事件

2016年，成立仅15年的富达慈善基金会就超过美国老牌慈善机构联合劝募（United Way）成为全美公众吸筹能力第一的慈善机构。同时，富达慈善基金会也成为全美第二大的资助型基金会，仅次于盖茨基金会。⁽¹⁰⁾富达慈善基金会目前是全美最大的DAF运营方，根据2018年年报显示，其管理270亿美元的慈善资产，服务20多万的活跃捐赠人。仅2017年，富达慈善基金会的捐赠人就通过DAF账户为美国各州及全球范围内的12.7万个慈善机构资助了约48亿美元。⁽¹¹⁾

3．捐赠者服务基金的运营机构

目前在美国，DAF的运营机构一般分为三类，见表6-2。

第一类是社区基金会。社区基金会的特点主要在于地域性，传统上都是向社区内的公众筹款，慈善目标也是解决本社区的问题。截至2017年，美国超过600家运营DAF的社区基金，慈善资产超过386亿美元。许多社区基金会鼓励捐赠人线下开户，它们希望捐赠人能亲自参与到社区慈善活动中。

第二类是单一议题的慈善基金会。这类慈善组织主要是围绕某种身份、信仰或社会问题来开展慈善活动。它们可以将相同利益、身份或关注点的捐赠群体联系起来，最常见的包括高校、医院或基于信仰的慈善基金会，还包括关注特定问题或特殊人群的基金会。2017年全美有340多个单一议题的DAF基金会，慈善资产总额达128.2亿美元。由于单一议题的DAF基金会有明确的关注领域，通常它的慈善支出率是三类DAF基金会中最高的，因此其资产总额的增长相对较慢。

第三类是全国型的慈善基金会，它们重点面向全国筹款，对资助的领域也没有特别偏向，范围广、规模大。例如富达慈善基金会和国家慈善信托。2017年，美国有50多家运营DAF的全国型慈善基金会，慈善资产总额超过580亿美元。虽然全国型的慈善基金会是三类DAF基金会里数量最少的，但它的慈善资产规模最大。这类慈善机构不与具体的地区或问题挂钩，这意味着捐赠者可以在当地、全国，甚至某些情况下在国际上开设一个DAF账户，向任何符合要求的慈善组织捐款。相比其他两类DAF基金会，全国型的慈善基金会一般会提供给捐赠人更专业的在线平台和投资选择，由于规模大，通常它们收取的管理费也较低。

表6-2　DAF运营机构的类型和典型优势

需要注意的是这三类DAF运营机构之间的界限并非绝对，尤其是一些大型社区基金会在发展过程中受到DAF冲击，往往显示出跨界的特点。例如，硅谷社区基金会目前是全美最大的社区基金会，它是由两家受到DAF冲击的当地社区基金会合并而成，后来硅谷社区基金会积极借助DAF模式，成为全美慈善机构的龙头之一，2015年DAF在其捐赠所得的占比就高达99%。⁽¹²⁾社区基金会的特点之一是有相对固定的地理区域，但因为在DAF的影响下，这一特点也有所改变。例如硅谷社区基金会在2016年的13亿美元慈善支出总额中，约1/3是资助给了加州以外的项目和机构，另外还有1500万美元是资助到了海外。⁽¹³⁾从这个角度看，硅谷社区基金会俨然已具有全国型DAF基金会的特点了。

1．捐赠者服务基金的典型服务

DAF提供多样化的服务，典型的服务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

（1）便捷的账户管理服务。大多数DAF运营机构会提供简单方便的在线平台，从开户到资助的整个慈善捐赠流程，捐赠人都能在网上完成。DAF在线平台就像一个网络银行账户，包括资金余额、慈善支出历史记录、存钱和支出选项等，捐赠人可以随时随地轻松管理账户以达成慈善目标。通常，捐赠人只需在线访问基金会门户网站，选定资助机构及金额，等待审核批准，即可完成慈善捐赠。

（2）接受并处理不同类型的捐赠资产服务。DAF是非常灵活的慈善捐赠工具，它接受包括现金、股票、房地产等多种类型的资产，有时甚至接受更加复杂的虚拟货币或古董等资产。如果捐赠人捐赠非现金类资产，运营机构会帮助估值变现。如果捐赠有价证券或实物资产，比原来的购置成本高，还可以节省把资产变现时需要缴的资本利得税。因此，这不仅丰富了捐赠类型，也使捐赠人在税务优惠及增值保值方面取得更大效益，让捐赠人有更多的慈善资产用于未来的资助。

（3）慈善资产保值增值服务。DAF提供多样的保值增值选项，捐赠人会根据投资期限及自己的风险偏好进行选择。通常，社区基金会提供的投资选择比较简单，而有商业背景的DAF基金会能提供更加丰富和专业的投资选择。对于大额捐赠，基金会还会提供专门的投资顾问给予服务，如果大额捐赠人有自己的私人投资顾问，基金会也有相应服务接受其提出的投资建议。不仅如此，DAF基金会还提供同时考虑社会价值和投资回报的权益类投资产品，鼓励捐赠人做影响力投资，使慈善资产在保值增值的同时也能回馈社会。据全球影响力投资网络GIIN的调研，97%的捐赠者认为通过DAF账户能够达到甚至超越他们对于影响力的期望。⁽¹⁴⁾

（4）慈善资助管理服务。DAF允许捐赠人资助符合美国国税局501(c)(3)条款的慈善机构，基金会一般会提供一个详细的慈善机构白名单，如果捐赠人指定的受赠机构在此名单中，那么慈善支出建议会被立即采用并执行。如果，捐赠人指定的受赠机构不符合501(c)(3)条款，基金会也能通过等效性判定（Equivalency Determination）等服务满足资助需求。此外，很多基金会也和一些第三方评估机构（如GuideStar）或国际捐赠机构（如Give2Asia）合作为捐赠人提供服务，帮助捐赠人筛选慈善机构或进行海外捐赠。

（5）定期反馈报告服务。基金会定期向捐赠人发送报告，列出期间所有慈善支出和捐赠反馈情况。这样就方便捐赠人同时资助多个慈善机构，而不必自己花精力跟踪每笔善款的使用情况。有些基金会甚至提供捐赠人感兴趣领域的年度捐赠调研报告，也会邀请捐赠人实地参访被资助机构。

（6）慈善顾问服务。基金会还提供慈善顾问服务，在捐赠过程中，慈善顾问帮助捐赠人梳理慈善理念、规划慈善生涯、评估慈善机构及测量捐赠影响等。慈善顾问在DAF整个生态系统中是很重要的一环，慈善顾问在捐赠和慈善支出环节都会发挥专业人士的作用，帮助捐赠人做长期的、策略性的捐赠。(www.xing528.com)

（7）捐赠人教育和交流服务。许多DAF运营机构会给捐赠人提供在线慈善知识科普，也通过举办线下讲座、论坛等方式引导捐赠善款的科学使用。特别是社区基金会将相同兴趣的捐赠人聚集起来形成大大小小的捐赠圈（Giving Circle），共同讨论社区问题并集体捐赠，可以有效扩大慈善影响力。

（8）继承和遗赠服务。DAF账户是可以传承给后代的，这样就能使捐赠人的慈善事业在家族内永续进行。在美国，许多捐赠人设立DAF表达他们个人或家庭的价值观，通过指定家庭成员作为账户的建议人或继承人，能将孩子、家庭、社区和遗产联系起来。另外，如果捐赠人没有指定账户继承人，也可以选择一到两个慈善机构作为账户遗赠受领人。在捐赠人百年之后，基金仍可以按照捐赠人意愿一次性或分期将账户余额捐完。

（9）将其他慈善资产转化为DAF的服务。由于DAF属于501(c)(3)条款规定的公共慈善机构，因此，美国法律允许将家族基金会或慈善信托转化为DAF，这一过程可被视为慈善捐赠。许多DAF运营机构就提供这种服务。一般，捐赠人在指导下将自己的家族基金会部分或全部转为DAF，DAF能继续使用原有基金会名称，而基金会管理人员也能以DAF建议人（Advisor）的身份继续管理慈善资产。

综上可见，DAF服务的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体现了其核心理念是以捐赠人服务为导向，最大程度尊重和满足捐赠人的意愿。DAF可以使捐赠人更加专注于慈善事业本身，基金会帮忙处理背后烦琐的流程。

2．捐赠者服务基金与其他捐赠方式的对比

（1）与直接捐赠的比较。与直接捐赠相比，DAF可以帮助捐赠人进行长期的和策略性的捐赠。DAF的一大特点就是善款在捐赠与慈善支出上存在的时间差。捐赠人将善款存入DAF账户后，可以在一段时间以后再进行慈善支出，这种时间差就给了捐赠人时间做思考和决策，避免了冲动和盲目的捐赠，有利于实现有效的策略性捐赠。

慈善捐赠和支出的时间差也使DAF账户成为一个慈善资金的“缓冲池”，可以方便捐赠人在收入充足时多捐，保持收入不足时仍能继续捐赠。在美国，许多捐赠人就会在工作时持续将资金捐入自己的DAF账户，这样就能保证退休后有足够的资金捐给想要帮助的慈善机构。同时，持续的捐赠也可以帮助被资助机构在关键时刻渡过难关，特别是经济不景气的时期。2009年，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全美捐赠总额同比降低3.6%，经历了近50年来最大的降幅⁽¹⁵⁾，而当时DAF捐赠者仍能持续资助慈善机构，当年DAF慈善支出总额已超出捐赠总额，前者同比减少率只有后者的不到三分之一。⁽¹⁶⁾因此，DAF是慈善捐赠领域的一个有效的减震器，它能降低经济波动对捐赠人持续捐赠的影响。

此外，许多慈善机构没有直接接收或处理复杂资产的能力，DAF在处理这些资产上也是优势明显。

（2）与慈善信托的比较⁽¹⁷⁾。在美国，慈善信托与DAF各有其特点，但近年来DAF的快速发展也说明其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一些对捐赠人来说更为便利的优势。仅就四个方面来看：

首先，慈善信托相较DAF行政成本高。设立慈善信托需要有专门的、有资质的受托人，需要起草单独的信托法律文件，存续期间每年还需要向美国国税局进行税务申报，填报相关报表。⁽¹⁸⁾而DAF则没有这样的问题。

其次，一般慈善信托的税收优惠低于DAF，因为DAF基金会被认定为公众慈善机构，无论是捐赠金额的上限，还是捐赠资产管理的相关税收减免，都是比较好的。

再次，慈善信托的灵活性低于DAF。慈善信托的运营包括受益人指定、信托资产管理方式等均需通过信托文件约定，一旦签署完成后变更成本很高。DAF则完全不受此影响，捐赠人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随时通过线上或线下的方式更改已捐赠资产的增值保值方式或指定不同的接受捐赠对象。⁽¹⁹⁾

最后，以金融集团为背景的DAF可以实现捐赠人的DAF账户与其已有的资产账户相连，财富管理与慈善捐赠管理挂钩，大大增加了用户使用的便捷性。

（3）与家族基金会的比较，见表6-3。相比家族基金会，DAF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①从设立及管理角度看，DAF的设立程序非常便捷，大多可以在线上完成开户。而家族基金会的申请和审批过程相对复杂，一般需要数周至数月的时间。DAF的捐赠门槛也较低，普通人没有足够资金成立家族基金会，而一般仅需5000美金就可以在全国型的DAF基金会设立一个专属的基金账户。家族基金会设立完成后，捐赠人也会承担烦琐的行政管理责任，需要筹建专门的团队管理资产、提交纳税申报单、保存会议纪要等，而DAF基金会能帮忙完成这些复杂的行政工作，捐赠人只需要专注于慈善事业即可。

②从税务优惠角度看，由于DAF基金会属于公共慈善机构，捐赠人的慈善捐赠能够享受最高的税务减免。根据不同捐赠资产类型，DAF能享受调整后总收入的30%～60%的税收减免，而家族基金会仅为20%～30%。而且DAF在捐赠估值及节省资本利得税等多方面，较家族基金会也有明显的优势，这都可以帮助捐赠人有更多资金进行慈善资助。

③从强制要求角度看，美国法律规定家族基金会每年必须有5%的净资产强制慈善支出，而DAF则没有这种强制规定，捐赠人可以更加灵活的根据自己的慈善规划进行资助安排。另外，家族基金会每年必须向国税局提供纳税申报表，列明理事会成员、员工工资等，因此捐赠人无法匿名捐赠。而DAF基金会虽然也要提交纳税申报表，但无须列出每个DAF账户的详细信息，所以DAF捐赠人可以匿名捐赠，捐赠人隐私可得到有效保护。

表6-3　捐赠者服务基金（DAF）和家族基金会的对比⁽²⁰⁾

通过DAF与三种不同捐赠方式的对比，可以发现DAF是一种非常灵活、便捷的捐赠工具。它的设立过程简单，启动和管理成本低，还能享受最高的税务优惠。同时DAF以捐赠人服务为核心，能为捐赠人节省更多时间、精力和资金。

诸多的优势加上产品化的服务模式，也使得DAF能够更加快速地发展，这种规模化、专业化的运作，又更容易降低人工及管理成本，从而达到一种良性循环。

DAF鼓励捐赠人联合家人共同参与慈善规划，这对孩子的成长有积极的影响，不仅可以鼓励孩子接触社会，培养助人品质，学会用行动承担公共责任，也有助于家庭成员的沟通，有利于家庭价值观的传递。根据富达慈善基金会的报道，八成以上的DAF捐赠人会与家人一起规划慈善。⁽²¹⁾如此高比例的家庭慈善参与率与DAF对家庭提供的多样的便捷服务是分不开的。

首先，DAF捐赠人享有账户命名权。在账户设立之初，捐赠人可以为自己的专属慈善账户冠以家人或家族名，这样会让参与其中的捐赠人更有荣誉感和使命感。尤其是，捐赠人还可以建立“纪念基金”（Memorial Fund），以此纪念某个已经离世的亲人，继续其支持的慈善事业。富达慈善基金会就有这样的案例，埃伦·戈卢布（Ellen Golub）在2012年患癌症去世，她的父亲为了继续女儿生前热衷的慈善事业，便以女儿的名字在富达慈善基金会建立了一个DAF纪念基金，这支基金每年会在女儿生日前夕进行慈善资助，目前已经支持了许多医学研究、饥饿救助等领域的慈善组织。埃伦的孩子现在也开始向该基金捐赠，外祖父希望他能将基金延续下去。⁽²²⁾

其次，DAF捐赠人享有账户共享管理权。许多DAF基金会提供一个账户多人共享（尤其是家庭成员的共享）的操作。第一账户持有人以外的他人可以用“附加账户持有人”（Additional Account Holder）或是建议人（Advisor）的身份加入到账户的管理中，便于多方共同商议制定慈善决策。一方面，这可以避免个人做决策的局限性，扩大参与群体的范围；另一方面，通过家人共同参与慈善决策，有利于加强代际交流和传递家族价值观。

再次，前面也提到了DAF捐赠人享有指定账户继承权。DAF允许捐赠人指定家庭成员作为慈善账户的继承人。当捐赠人离世，DAF可以作为一项遗产存续下去。通过慈善账户的传承，后代可以清晰地看到家族的慈善轨迹，可以实现家族慈善的爱心永续。

另外，DAF基金会还专门为父母提供方便孩子参与慈善捐赠的服务，富达慈善就特别设立了“捐赠礼物”项目（Gift4Giving），父母通过自己的DAF账户创建50～5000美金的“捐赠礼物”，由基金会转发邮件或短信给孩子，孩子接收到礼物后可以像使用电子购物券一样进行慈善“消费”。⁽²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