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研究展望：基于国外创业生态系统研究的机遇与挑战

综上可知，2016年以来国外创业生态系统研究取得了可喜进展。从研究内容来看，关于创业生态系统构成要素及内涵（多样性）、创业生态系统治理（多交互性）、创业生态系统层次（多层次性）的研究增长较快，文献数量较多，而关于创业生态系统动态演化（多阶段性）、创业生态系统功能机制（多功能性）的研究增长较慢，文献数量较少；从研究层次来看，中观与宏观层面的研究多，微观层面的研究少；从研究方法来看，规范研究多，实证研究少（且大多为定性的案例研究）。鉴于创业生态系统的多样性、动态性与复杂性，以及非学术性文献过多所导致的科学共识缺失（Spigel，Harrison，2018），距离构建创业生态系统理论这个目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基于此，并结合图2-12提出以下未来研究展望。

1.创业生态系统治理

创业生态系统治理实质上就是如何协调多主体的互动关系，使系统内的资源流、知识流、利润流等能够顺畅流动，促进多主体之间互利共赢，推动整个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因此，创业生态系统治理是创业生态系统理论构建的核心内容。现有研究对此已有所触及，但是尚未涉及像政府、投融资机构等这些重要的创业支持组织在整个系统治理中扮演的角色与发挥的影响。围绕创业生态系统的参与主体及其可应用的理论，未来可重点研究以下这些议题：一是核心企业（焦点企业）、政府、投融资机构等主体在创业生态系统治理中的影响机制。这里的核心企业（焦点企业）是指企业层次创业生态系统的构建者与运营者，处于创业生态系统治理结构的中心位置；政府所提供的公共服务、创业支持政策对创业生态系统中的创业机会、创业资源、创业环境有着重要影响；投融资机构是创业生态系统中资金要素的主要供给者，对创业企业治理及成长影响深远，因此这3个主体对创业生态系统的影响可谓最大。二是如何充分利用企业理论、社会网络理论等研究创业生态系统治理机制。企业理论是公司治理理论的基础，适合于研究创业生态系统中创业企业与其他企业的契约治理机制，对不同机构设置和所有权模式之间的关系进行概念化。面对创业生态系统内部高度复杂的交互关系，采用社会网络理论对其进行分析是富有意义的探索。鉴于创业生态系统是一个动态演化过程，本书可以利用网络形成、网络运行、网络更新3个阶段的网络治理机制，并结合核心企业（焦点企业）、政府、投融资机构这些主体的特性、角色及目标来研究不同阶段的创业生态系统治理。

2.创业生态系统演化(www.xing528.com)

创业生态系统是一个由多阶段构成的动态过程，这已成为学术界的共识。现有研究已经从创业资源角度来对此加以分析，由于创业是创业机会与创业资源的动态匹配过程，所以可以对把创业机会与创业资源加以整合的组织形式——平台型组织进一步深化研究。就此来看，创业生态系统包括4个阶段：基础平台构建阶段，平台组织运行阶段，协同效应获取阶段，系统动态更新阶段。未来研究方向是从全过程的视角研究创业生态系统演化原因与演化机制，既可以综合运用质性研究方法与定量统计方法，选择不同类型的创业生态系统典型案例，研究不同阶段的创业生态系统中各种参与主体互动所产生的集体作用力如何驱动整个系统向下一个阶段发展，也可以运用系统工程研究方法（如仿真），剖析创业生态系统“自组织”运行的具体机制（如协同度评价），揭示创业生态系统的演化动力、演化机制与演化结果。

3.创业生态系统功能

现有关于创业生态系统的功能作用机制与功能评价机制的研究明显不足的是与主流创业理论的联系不紧密，这使创业生态系统的理论建构面临合法性挑战。因此，未来研究需要从这两个方面来加强：创业生态系统对创业企业的作用机制和创业生态系统的整体功能评价。就第1项内容而言，创业企业是创业生态系统的中心主体，构建与发展创业生态系统的目的就是促进创业企业的发展，在此过程中，通过其他主体与创业企业的协同效应来带动其他主体的发展。因此，只有发展创业企业，创业生态系统才能获得可持续的发展，两者是互动式的成长关系。把创业生态系统作为创业企业的情境变量，结合创业理论，研究创业生态系统对创业企业的发现与创造、创业资源的积累与创新的作用机制，就成为微观意义的创业生态系统功能研究极其重要的议题。第2项内容主要是针对中观区域层次与宏观国家层次的创业生态系统研究，因为这两个层次的创业生态系统功能主要体现为整体性、秩序性和规范性。这方面的研究可以借鉴GEM报告、全球创业与发展指数等指标体系，有机结合区域政策、社会文化等制度因素，充分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与数据质量，运用制度理论开展探索性的研究。

此外，需要特别强调两点。第一，创业生态系统理论尚处于构建阶段，远未成形，相对于国外学者，我国学者拥有得天独厚的研究环境，应该顺势而为，大力加强研究。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战略的推动下，我国在实践层面涌现了富有发展前景的创业生态系统载体（即各种创业平台，包括孵化器、加速器、产业集聚区、高新技术园区等传统创业平台与众创空间、特色小镇等新型创业平台）。2016年5月确定的全国首批28个双创示范基地中就有海尔集团、阿里巴巴集团等核心企业主导的双创服务平台。这些分布在微观企业、中观区域、宏观国家层次的创业平台具有很强的开放性与包容性，正在对激发企业内外部创业精神、提高创业活跃度、增强创业质量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为中国学者提供了极其丰富的创业生态系统研究素材。鉴于创业生态系统的多层次性，学者们在开展研究时，首先需要明确所研究的创业生态系统的层次，再进行研究设计。第二，创业生态系统研究具有明显的跨学科性，需要管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生态学等学科专家协同攻关。事实上，这项研究工作本身就需要良好的学科生态组织支撑。就工商管理学科而言，目前最应该发力的领域是微观企业层次的创业生态系统研究，这是当前创业生态系统研究最为薄弱之处。我国学者要紧抓时代机遇，积极开展创业生态系统的理论研究，为构建创业生态系统理论贡献中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