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尽管很多针对普通人和领导者所做的心理学研究显示,正向的情感(乐观主义)和正向的产出之间是有关联的,但是也有研究显示极端的乐观主义最后会带来十分愚蠢的管理失策。
“作为一个领导者,你的工作是去引导和激励。”杰克·韦尔奇(Jack Welch)和苏西·韦尔奇(Suzy Welch)在《商业周刊》上的一篇文章中这样说。他们认为,如果领导者谈论失败的风险,成功的机会就会受到影响。比如,福特总裁艾伦·穆拉里(Alan Mulally)以一种乐观、充满希望的语调激励员工,关于这一事有很多报道。纽约时报记者乔·诺塞拉(Joe Nocera)发表的一篇报道中写道,福特的首席财务官路易斯·布斯(Lewis Booth)说:“穆拉里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人,在艰难时期,人们需要看到希望,穆拉里就能够明确地传达出这种希望。”
《福布斯》撰稿人卡尔米内·盖洛(Carmine Gallo)描述了穆拉里的“持续乐观”并表示,“即使是在2008年,汽车行业危机进入低谷期时,穆拉里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步履中充满活力。他有一个计划,他知道不论发生什么,坚持这个计划就会带来良好的结果”。福特可以用他们过去取得的成绩证明这一点,穆拉里关注产品质量、燃油效率,推行简化生产线,倡导全球化,而且他更关注利润而非市场占有率,他的这些策略改变了公司。
另一方面,还有一大批可靠的研究员、分析师以及商业人才,他们会给通过乐观主义来领导公司的CEO警告。“乐观主义会使你看不到障碍,让你很不理智地承担风险”,一位经验丰富的创业者,诺姆·布罗茨基(Norm Brodsky)在《公司》杂志上这样写道。
东南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约翰·梅西商学院的C. W.冯·伯根(C. W. Von Bergen)和马丁·S.布雷斯勒(Martin S. Bressler),在看过了针对商业人士的乐观主义所做的各种各样的研究之后发现,尽管乐观主义对健康和幸福水平大有裨益(如:乐观的人会长寿、疾病恢复较快,更少的人会认为你是一个容易沮丧的人,等等),但在商业策略上,它却有负面影响。两人所著的题为《过度乐观阻碍创业者成功》(Too much positive Thinking Hinders entrepreneur success)发布在《商业和创业日报》(Journal of Business&Entrepreneurship)上的研究论文写道:“过度乐观的人……倾向于设定过高的、不切实际的目标,而且经常会对他们能够实现这些目标有一种过度自信。”这肯定会让过度乐观者陷入大麻烦。
《为什么聪明的高管会失败:你可以从中学到什么?》(Why Smart Executives Fail: And What You Can Learn from Their Mistakes)的作者悉尼·芬克尔斯坦(Sydney Finkelstein)总结了一项针对51家公司所做的长达6年的研究发现,经营不善的公司的高管往往会对一些乐观的被扭曲的事实十分关心。他注意到,这些高管总是会低估企业遇到的困难,坚持“盲目‘积极思维’经常是一些经营失败的企业主要的价值观,这也是他们所在企业失败的根源”。其他研究者发现,过度自信导致的错误决策最终引起边际利润降低、雇员遭解雇,甚至是公司破产。很多例子可以证实这些发现。换句话说就是,一旦你过度乐观了,可能就是“老兄,你头脑不清醒了吧?”(www.xing528.com)
世界通信公司的前掌舵人大卫·迈尔斯(David Myers)就承认,自己对公司的财务问题过于乐观了。这导致他使用欺骗性的审计方式掩盖盈利下降的事实,然后告诉他自己和那些紧张的雇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当他摘下乐观的眼镜时,一切都晚了:他因为审计欺诈被捕了。
凯马特公司前CEO查尔斯·科纳韦(Charles Conaway)把这家零售公司带入破产境地,最后因其误导投资者而被要求支付1000万美元赔偿款。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说,科纳韦没能告诉投资者,凯马特正在延迟向供应商支付货款以节省现金,从而掩盖公司财务状况恶化的现实。其他人认为,科纳韦当时很难应付得来,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是他试图扭转公司命运的一种方式。华尔街的分析员抱怨道,科纳韦不报告这家真实状况不怎么好的零售商的真实数据,为凯马特“放出太多烟幕弹”,这让分析员的客户们在投资者电话会议上挂断了电话。
1982年,斯科特·麦克尼利(Scott McNealy)与他人联合创立了Sun公司。2001年,经济出现衰退,公司领导层建议麦克尼利减少开支,辞退非重要岗位员工,减少研究项目,研发一批低价产品。麦克尼利忽视了这个建议,他认为此次经济衰退会在几个月以后过去,并且后续会经历一波强势经济恢复。麦克尼利非常乐观,并且认为自己比华尔街的专家了解得更多,因此他开始增加开支,并在新项目上大举投资。然而这次衰退长达九个月,而非两个月。从2001年到2004年,Sun公司的营业收入减少了48%。同期,其股价从每股64美元跌到每股4美元左右。
乐观主义这种特征到底是好还是坏呢?让我们花一分钟的时间,回顾一下我朋友杰克的故事。我们身边那些“只有半瓶水”的人总是会对自己的能力保持乐观,却对外部的信息和人的可信度持怀疑态度。但相反地,“还有半瓶水”的人(比如穆拉里)就会十分乐观地认为总会有解决问题的方案,并且相信必须采用正确的方法以及策略来使当前的困境出现转机。进行机构研究的学者将其称为“解读性矛盾”,或者说是“可以从积极和消极两个方面看待问题的能力”。这些人相信,自己能够做出决策并且能一直坚持下去,当采取的措施没有奏效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十分明智地改变策略,而且迅速开始执行。换句话说就是,当环境允许的时候,他们可以保持既积极又消极的态度。
还想听一个“只有半瓶水”的人的例子吗?就像我之前提到的那样,我闲暇时会去跳伞。跳伞不仅仅是跳出飞机,然后着陆那么简单,这是一种空中杂技,需要知道如何控制身体,好让自己能做想做的动作,要知道何时打开降落伞,如何在着陆的时候不要伤害到自己和别人。轮到我跳的时候,我会很乐观地认为,我会降落在某个地方,因为我接受过训练。如果没有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不明白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以及如何处理这些问题的话,我还会这么乐观吗?不太可能。乐观主义是一回事,但盲目乐观就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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