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分析：探究其外部效益

（一）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理论发展

20世纪60年代初期，经济学家MacDougall最早认识到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并把技术外溢效应作为外商投资的一个显著现象进行研究。在凯恩斯和新古典主义经济学观念里，国外资本与国内资本具有同质性，外商投资对东道国的经济增长不会产生明显的影响。Arrow等带动内生理论模型逐渐重视外商投资对东道国经济增长的影响，其他学者也开始研究外商投资影响经济增长的相关途径，认为外商投资的溢出效应，是影响东道国经济增长和贸易制度变迁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谓外商投资的溢出效应，是指外商投资的流入对东道国经济效率与经济增长产生的不受到跨国公司的意志控制的非主动性的影响效应。这种影响效应的范围越来越广泛，成为外商投资流入影响东道国产业经济的重要方式之一。在后期研究中，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理论研究内生增长理论中的资本积累、人力资本投资和技术研发产生的外部性。Caves（1971）把外商投资对本地厂商产生影响的外部性分为三类进行研究：第一类，跨国公司进入存在进入壁垒高的产业，并打破原有垄断格局，使资源配置更加合理化；第二类，跨国公司进入带来了示范效应和竞争效应，促使东道国企业有效利用资源并推动生产效率的提高；第三类，跨国公司的进入加快溢出效应和扩散效应的速度。Findlay（1978）在外商投资溢出效应领域也做出了重要贡献，通过局部均衡理论模型研究外资溢出效应的决定因素，设定了发达国家向落后国家投资产生溢出效应的内生动态模型，发现影响因素有投资份额和技术差距，还提出影响投资份额和技术差距的相关参数等间接影响因素。Blomstrom（1992，2002）发现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在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企业的频繁接触中发生，其比较优势并不通过市场交换就能逐渐转移给本地企业。

通过外商投资的溢出效应，可以使本地企业对自身的组织和产业结构进行改革，进而促进国家贸易制度的变革，以采用更有效的措施来吸引外资进入，从而带动本国企业整体技术水平和竞争能力的提升。

（二）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途径

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引起了很多学者的研究兴趣，他们着重研究这一领域并验证FDI对东道国企业所带来的溢出效应以及产生溢出效应的相关途径。在这些研究中，我们可以从四种溢出效应来划分出四种途径。

第一种为示范效应的途径。Findly（1978）最早提出示范效应，又称传染效应。他通过研究发现，东道国国内企业可以通过不断模仿和借鉴学习的方式，向外资企业取经，学习外资企业新的技术、先进的生产流程及产品管理经验等，并加以吸收和消化，为本公司所用，不断完善自身的组织结构，优化自身的企业管理制度，这样就可以提高自身的生产技术和管理水平，提升自己的竞争能力。

第二种为竞争效应的途径。Mansfield和Romeo（1980）通过研究美国企业进入英国后的溢出效应，发现美国企业进入当地后，英国企业在被动学习和模仿之后，与美国企业在市场上进行竞争。竞争效应的途径就是由于外资企业的进入而导致国内市场竞争加剧的效应，竞争效应使东道国企业不得不对运营机制进行改革，加快研发和产品更新换代的速度，优化产业结构升级，改善相关企业制度，适应来自外部的竞争压力。这种竞争效应产生的路径是：外商投资进入的优势转移—东道国市场竞争加剧—本地企业被迫进行模仿和学习。(www.xing528.com)

第三种为人员培训效应的途径。人员培训效应指外资企业对当地管理及研发人员等进行培训，使得人力资本存量得到提升而产生的效应。外资企业在当地生产经营，都会对员工进行培训，受训后的员工流入当地企业或企业自身都会使比较优势得以传播，外商投资溢出效应与受训后的员工流动速度和频率成正比。Caves（1996）经研究发现，外资企业人员培训加速了外商投资溢出速度，外资企业人员培训效应的溢出效果取决于所培训的人员是否能被当地企业雇佣。Gerschenberg（1987）认为，外资企业提供更多的培训项目和更多的支出经费，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取决于人员在地区间的流动。Katz（1987）认为，跨国公司受训人员工资高于发展中国家本地企业员工，这样难以促进受训人员外流，甚至还会出现逆流。总之，促进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关键在于有畅通而有效的人员流动渠道。

第四种为关联效应的途径。关联效应也称链接效应，是指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通过上下游产业链的合作而带动当地企业进步所产生的效应，分为垂直产业链接效应和横向产业链接效应。外商投资溢出效应交易一般在垂直产业链接效应中发生，包括在“上游产业链”效应或“下游产业链”效应中产生。Lall（1980）经研究发现，外资企业进入本地后通过当地采购化来实现溢出效应。东道国企业大多要求外资企业进行当地采购化，这样就使溢出效应成为可能。东道国根据对外资企业当地采购要求来度量产业链条，并能够根据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大小进行衡量。在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途径中，示范效应、人员培训效应和竞争效应大多发生在产业内，链接效应大多发生在产业间。溢出效应可能存在正外部性和负外部性，一些学者经研究发现，产业内溢出效应大多比产业间溢出效应要小。其原因在于外资企业一般都注重技术和专利的保密性，不愿将企业的技术、专利和经验与竞争企业分享，还会通过限制防止同类企业的模仿。引进外商投资，会使外资企业抢占东道国企业的市场份额，使国内企业的生产成本上升，加剧企业之间的竞争。

上文分析了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四种途径，通过对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途径分析，我们知道外商投资流入产生的溢出效应会给东道国的本地企业带来巨大冲击和影响。从长远来看，溢出效应所引发的竞争会进一步促进东道国加强企业制度建设，进而促使东道国不断进行经济制度和贸易制度等相关制度的改革和变迁。

（三）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外部性分析

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对东道国的制度建设和企业的生产经营活动有着重要的影响，这种溢出效应体现了各种要素在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的流动，对东道国的制度和经济发展产生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直接影响是跨国公司与东道国企业在合作与交易中的要素转移对东道国所产生的影响；间接影响是跨国公司的投资活动对东道国产生的外部效应，这些外部效应包括很多方面，既有通过竞争效应和模仿效应等产生的正外部性影响，也有通过挤占效应和竞争效应导致东道国企业成本上升等产生的负外部性影响。

Caves（1974）研究了外商投资溢出效应的正外部性，认为原因是跨国公司为东道国带来竞争机制的改变，通过竞争促使东道国进行各种资源的合理配置。Blomstrom（1983，1989）发现，当地企业与跨国公司生产力逐渐接近时，外资份额越高会使东道国企业生产力提升越快，外商投资具有正溢出效应。Kokko（1992，1996）认为，外商投资带来的溢出效应是跨国公司带动技术和生产力的发展，使企业生产率不断提高，通过相互竞争产生溢出效应，外商投资溢出效应是跨国公司与当地公司相互作用的结果。Dunning（1993）认为，外商投资溢出效应是跨国公司与东道国公司交易与合作中直接获得的好处。Lanping（1996）认为，外商投资溢出效应是跨国公司的优势与东道国市场交换以及人才流动扩散出去的状态。Liu（2000）发现，本地企业和外资企业的技术差距相对较小的行业内存在非常明显的外商投资正溢出效应。Gimla和Wakelin发现，在不同国家，外商投资产生的溢出效应不同。一些学者研究发现，外商投资对东道国产业有程度不同的正溢出效应，各国或地区要素条件的差异会产生外商投资正溢出效应的差异。还有部分学者如Aitken和Harrison（1999）、Djankov和Hoekan（2000）、Girma（2001）及Barry（2001）经研究发现，外商投资存在负溢出效应。

外商投资溢出效应会随着东道国区域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变化。在外商投资进入东道国初期，由于具有竞争优势，会抢占东道国企业的市场份额，外商投资溢出效应并不明显。随着外商投资的继续进入，正外部效应会超过竞争效应，从而带动东道国企业的发展，进而促进东道国内贸易制度等相关制度体系的健全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