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要改变全球石油基本面供大于求的状态,产油国必须减产。沙特作为欧佩克最大的产油国和出口国,理应挑起大梁。对于沙特而言,说服伊朗减产是不现实的,其他一些陷入地缘动荡的产油国更缺钱,要求它们减产也是不可能的。因此,如果真要减产,沙特预计除了海湾合作委员会的铁杆伙伴国能够象征性地跟进,最主要还是依靠自己来承担主要的减产份额。除此之外,要解决好宿敌伊朗的问题,让它可以搭减产的顺风车,但不能加剧对沙特的地缘挑战。
于是沙特率先开始了行动。首先是沙特在外交上的合纵权谋,为减产铺好外部政治环境。表面上,沙特与伊朗分属于伊斯兰的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国斗争是教派纷争。但是,从另一个层面看,我们发现这里面其实包含着制度之争。沙特和其他阿拉伯的酋长国,实行的是政教合一的国王世袭制度,而伊朗是政教分离的议会民主制度。自伊斯兰世界发生了“阿拉伯之春”以来,革命的威胁始终是国王和酋长们的心结,他们对伊朗势力在阿拉伯半岛的扩展是不能接受的。因此,沙特直接干预了巴林的社会动荡,在也门对伊朗支持的胡赛武装进行了坚决的军事行动,对卡塔尔同情伊朗的言论做出了最激烈的断交惩罚。为此,沙特一方面重修与美国的关系,使得在奥巴马时期才有松动的美伊关系又重新紧张起来,从而抑制伊朗发展石油工业,增加本国石油出口的能力。另一方面,沙特借油价的共同利益,对俄罗斯总统普京示好,意在通过俄罗斯对伊朗和伊拉克施加影响力,牵制伊朗发动进一步的对抗行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代价就是沙特放弃控制叙利亚。
其次,要解决减产不能减收的问题。石油是沙特的核心收入,特别是在对油价前景不抱乐观的情景下,一旦做出减产安排,沙特势必需要带头减产,短期内牺牲的石油利益是最大的。一旦减产发挥作用,油价的生死线一过,谁又能保证产油国不偷偷地增产,从而使得沙特的减产努力化为泡影?因此,必须寻找一种巧妙的解决办法,确保短期的利益牺牲和长期、未来利益之间存在有效的交换。于是年轻的沙特王储向华尔街取经,华尔街金融高参们给出的策略也很简单,主要就是加杠杆和卖资产。作为全球第19大经济体,尽管油价低迷,但是沙特的资产负债表却是最强健的。从2016年6月通过的《愿景2030》的国家转型计划(NTP)中,可以看到沙特政府的债务仅仅占国民生产总值的7.7%。到2020年,沙特将继续推进积极的财政政策以促进经济转型,要把政府债务比例提高到30%~35%的水平。为了实现这些具体的目标,沙特宣布将设立一个价值2万亿美元的主权基金,宣布将国家石油公司沙特阿美上市。通过金融手段,为国家获得经济转型的资金,使沙特从单一的资源输出型国家向资本输出型国家转变,从石油大国转型为金融大国。(www.xing528.com)
很快沙特就在减产上做出了明显的暗示,沙特愿意减产。通过减产,把油价推到安全的位置,然后通过金融手段获得收入以弥补石油收入的相对减少。在拿定主意后,沙特积极与俄罗斯方面沟通,在2016年杭州G20峰会期间,俄罗斯总统与沙特副王储宣布合作,油价闻讯暴涨。双方能源部长在会面后,宣布两国同意协调行动来稳定石油市场,但不会在会后马上采取行动,但未来可能会限制产量。油价闻讯又快速回落,抹平涨幅。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