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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高速公路:畅享自由之路

时间:2023-06-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除此而外,留给他深刻印象的就是西德的高速公路。路遥给我讲述西德的高速公路时,满脸带着一种羡慕和钦敬。那时候公路之差远非今天人们所能想象,所以坐汽车赶往宝鸡根本不现实。记得西临高速公路开通以后,我陪客人首次从高速公路赶往临潼。在高速公路上行车,不仅快捷方便,而且平稳舒适。现在,公路仍然在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异常地改变着。

西德高速公路:畅享自由之路

莫 伸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作家路遥到西德出访。回来后和我聊起观感,说西德有两方面给他留下的印象特别深。一是德国人民对足球的狂热劲儿。访问期间他曾被邀请观看了一场足球赛。数以万计的德国人用中国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在足球场尽情宣泄着自己的热情,这种几达极致的宣泄使性格内向的路遥极感震惊。除此而外,留给他深刻印象的就是西德的高速公路。路遥给我讲述西德的高速公路时,满脸带着一种羡慕和钦敬。

对西德的足球赛事留下深刻印象,这不奇怪,这是由于路遥从学生时代起便非常喜爱足球运动。而对西德的高速公路留下那样深刻的印象,同样不奇怪,这与他深受中国公路之苦,因而对公路有着切肤般深彻的感觉有关系。

路遥几乎每年都要回几趟陕北。20世纪90年代之前,我也去过陕北。记忆中的一次是省委宣传部组织的庆祝《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若干年。供代表们乘坐的汽车是当时最好的汽车之一,况且前边还有警车开道,况且途中早已安排好了吃饭喝水等相关事宜,可以说是春风扑面马蹄疾,狂飙一路赴延安。但即使这样精心组织的行程,大家仍然需要天不明就起床,天已经黑才到达,到达后人困马乏。究其原因,一是毕竟路途太长,用一种姿势坐得太久,筋骨处处不适。二是路况不好,沿途晃荡颠簸,用同行中一位年长者的话说:“骨头架子都被颠散了!”

想想看,西安到延安不过300多公里,却需要承受整整一天的颠簸。而在西德,同样的里程却只需要两个小时。那是真正的风驰电掣,真正的一路平稳。你可以凭窗远眺,也可以闭目养神,可以与人平静地交谈,也可以在悦耳的音乐声中不知不觉地到达目的地。这和一路头昏脑涨的颠簸形成了多么巨大的反差!

相信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甚至是80年代过来的人,对当初的公路都会有与今天完全不同的感受。70年代后期,我曾经坐解放牌卡车自宝鸡到西安,给我的感觉是苦不堪言。首先是一路灰尘。那灰尘遮天蔽日,没过两个小时,你就彻底变成了一个灰头土脸的泥人。再就是一路颠簸。汽车开着,车上各部件之间的撞击摩擦也就永无休止地喧嚣起来。稍不留神,你的身子便会被弹起,随后“砰”地碰了头。可以说,整个坐汽车的过程,简直就是一个努力控制身体随时准备着不被车体碰撞的斗争过程。那一回从宝鸡到西安的行程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致事过30年,仍然记忆犹新。

我最初参加工作是在宝鸡铁路上。1979年调入西安,家却仍在宝鸡,于是只好跑通勤。每个星期六下午赶回宝鸡家中,每个星期天下午再赶回西安上班。那时候公路之差远非今天人们所能想象,所以坐汽车赶往宝鸡根本不现实。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坐火车。火车上人山人海,极为拥挤。这还不算,由于种种原因,火车经常晚点。回忆起来,坐火车留给我的印象是,冬天常常在寒冷的站台上,搓跺着冰冷的手脚等待。夏天则常常是在闷热之极的车厢里汗流如雨。

1983年,我妻子也调到西安来了,与她和孩子同时来的,是汽车拉来了所有的家具。由于知道公路颠簸无比,于是用草绳把家具捆了又捆,在家具与家具之间把那些减缓碰撞的纸箱片和塑料薄膜塞了又塞。总之,所有的家具都像需要保暖似的,围裹了又围裹,包装了再包装。

天不明便从宝鸡启程,到达西安时已经是晚上10点以后了。那时根本没有什么搬家公司,帮助我搬卸家具的是铁道报社的几位记者和编辑。搬卸的过程中,发现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漆皮剥落,伤痕累累,而大立柜上的穿衣镜更是早已粉碎。

司机苦笑着解释说:“没办法。路实在太颠了。”

我同样苦笑着劝慰他:“没关系。我知道的。”

区区小事,却是那个年代公路所留给我的深刻印象。这印象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应当说,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我对公路的感觉渐渐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是一点一滴来到的。(www.xing528.com)

记得西临高速公路开通以后,我陪客人首次从高速公路赶往临潼。当时大家的那种振奋和愉悦用语言难以形容。在高速公路上行车,不仅快捷方便,而且平稳舒适。此前大家坐在车上,都被那种可怕的颠簸、可怕的灰尘以及由于颠簸和灰尘而导致的沮丧和疲乏搞得默不作声。而现在,晴天丽日,一路欢歌笑语。同为行路,天壤之别。

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是不知不觉间,一条又一条的公路变得宽阔了,平展了,规范了,甚至空前整洁了。车开在这样的公路上,不仅不再颠簸,而且不再吃灰。不仅不再令人烦恼,而且每次都让你产生一种眺望远方,海阔天广,绿茵无垠的感觉。那感觉令人舒心而惬意。杜甫有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对公路逐渐生发的新感觉确似细细密密的春雨,是悄然无声而又扎扎实实地进入了我的心扉的。

我仍然常回宝鸡探亲,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却改变了每去宝鸡必坐火车的习惯,开始越来越多地选择了坐汽车。平心而论,坐火车有坐火车的优点,但坐汽车自有坐汽车的好处。首先是心理上轻松。现在,我再不需要满头冒汗地匆忙赶路,生怕错过列车出发时间;也再不需要挤在如浪似潮的人堆里排队买火车票(排队买票时经常有人夹队,劝阻便要吵架,不劝阻你便由不得生气);更不需要提着大包小包在服务人员严厉的呵斥中急急忙忙地出来进去。每当我看到那么多的旅客没头苍蝇般急急忙忙地满站台跑着叫着时,我都由不得想起书上常用的一句形容词:“惶惶如漏网之鱼。”现在我总是悠悠地收拾行装,悠悠地赶往汽车站。长途汽车站上永远有车在等待你。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一路上还可以看用VCD播的电影。那些影片不少是平素由于工作忙而没有时间去电影院里看的。旅途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旅途,它因人而异地添加了内容。作为个人,大家已经越来越具有了生活的主动权,你的旅途完全可以变得更充实,甚至完全可以成为你工作的一部分。

这一切都由于生活的改变,由于公路的改变。

现在,公路仍然在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异常地改变着。道路变得越来越宽阔,越来越平整。而随着道路而改变的,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心情。道路在给人带来方便的同时,竟越来越多地给人带来了好心情,这可是我始料不及的。

两年前,公路局召开过一次与作家的座谈会,袁雪戡局长向作家们透露了公路建设方面的一些信息,那些信息全都是令人振奋不已的。至今我清楚地记得,他说到中国高速公路的总里程将超过加拿大,成为仅次于美国的高速公路第二大国。不知他的预言是否已经成为现实。但起码我知道,仅2003年这一年,仅陕西一省就又建成了六条高速公路。而截至年底前,陕西高速公路的总里程将突破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千公里。

袁雪戡告诉我们:用不了几年时间,西安与全省所有的地市将全部实现高速公路化!

而更令人振奋的是,高速公路迅猛发展的同时,那些普通公路,那些渗入到各县各镇的“毛细血管”,也同样将迅猛发展。否则,一个庞大而系统的交通就会成为独脚踽行。

要知道,我们地处西北地区,西北地区历来被认为是不毛之地,是贫困和落后的地区!

要知道,我们北面是沟峁起伏的高原,南面是峰仞壁立的秦岭,“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囊括的恰恰是我们这片土地!

有了这样一些回顾,有了这样一些比较,更有了这样一些思索,我们没有理由不振奋!

(莫伸,著名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曾任陕西省作协副主席,西安电影制片厂编剧、导演,陕西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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