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城市的内外涵深度解析

(一)健康城市的内涵

“健康城市”从一个全新的视角来解读“城市”，“城市”不只是作为一个经济实体存在，而应该同时具有清洁的环境、和谐的社会、充足的资源，能成为市民愉悦成长、生活的现实空间。关于健康城市的定义，目前还处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状况。

1988年，汉考克和顿尔(Hancock&Duhl)最早提出“健康城市”的定义：健康城市应是能不断改善生态环境和社会环境，充分发掘可利用资源，使市民相互支持，以发挥最大潜能的城市。1993年，汉考克开发出一个健康城市模型，该模型的核心是将健康城市三大要素——社区、环境和经济连接起来，指出这三大要素的相互作用对健康的影响。另外，该模型还指出这三大要素发挥的作用，其中社区作为城市最基层的行政单位，是城市的“细胞”，也是实践健康城市项目最理想的场所。在社区中，人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和谐的，人们的生活应是快乐的；城市的环境，包括空气、水等应是清洁的，能为人们提供物质基础；城市经济应是繁荣的，能创造物质财富来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但同时，经济必须与环境相容。

健康城市的奠基人之一顿尔认为，健康城市的内涵可从个人、社区、全球等不同层次理解：从个人层面来说，健康城市是指个人有成长和发展的权利，并且能免于恐慌，具有生活的主导权；从社区层面来讲，健康城市是指个人在社区工作时，能免于被剥削，并从事有意义的工作，能相互信赖并开展合作；从全球层面来说，健康城市更关注资源的公平分配等问题。^[8]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健康城市是由健康的人群、健康的环境和健康的社会有机结合而成的一个整体，其不断开发和改善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并不断扩大社区资源，使城市居民能互相支持，以发挥最大的潜能。健康城市应具有清洁美丽、居住安全的城市环境，稳定可持续发展的生态系统，能为所有城市居民提供食物、饮用水和住房等生活必需品。^{[9] [10] [11] [12] [13] [14]}这一定义不但关注影响市民的健康因素，更提出要注重市民参与及各部门相互合作。这说明健康城市的建设，不但要发挥地方政府的作用，从人民群众健康出发，制定公共政策，不断改善城市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扩充社会资源，还要动员社会各界参与，共同致力于健康危险因素的改善，最终使城市成为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和健康社会有机结合、共同发展的整体。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健康城市注重的是建设的过程，而非结果。健康城市不应是已达到某个健康目标的城市，而应是不断改进健康危险因素的城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任何城市只要对健康有承诺，并设置一定的组织架构来实现该承诺，持续改进健康危险因素，消除健康的不公平，都可以是一个健康城市。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定义，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健康城市的内涵进行阐释。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是苏州市爱卫办邢育健和复旦大学傅华教授的观点。邢育健认为，健康城市的概念中“一体化”的原理很重要，包括各种措施组成的预防疾病的活动、政策和环境支持、相互贯穿合作和网络系统的作用。傅华认为，健康城市是指从城市规划、建设到管理各个方面都以人的健康为中心，保障广大市民健康生活和工作，成为人类社会发展所必需的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和健康社会有机结合的发展整体。^[15]这两种观点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同，健康城市应强调整体发展，社会各层面人群需相互合作、共同参与，既要改善居住环境，也要关注社会发展，并把预防疾病、促进健康的活动整合为一体。可见，健康城市建设并非只是卫生部门的单独行动，需要各个部门的支持和配合，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城市资源的效用，维护和改善市民的健康状况。

全国爱卫办《关于开展健康城市健康村镇建设的指导意见》(全爱卫发〔2016〕5号)提出：健康城市是卫生城市的升级版，通过完善城市的规划、建设和管理，改进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健康服务，全面普及健康生活方式，满足居民健康需求，实现城市建设与人的健康协调发展。^[16]

尽管定义各不相同，但综合来说，我们认为，健康城市应是秉承可持续发展和以人为本理念，提供愉悦的生活和发展的现实空间，应能满足人类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通过自然环境、社会环境和健康服务的具体建设，形成拥有健康心态、健康行为和健康体魄的人群，促进城市的再建设，最终成为健康的人、健康的环境和健康的社会的综合体。建设健康城市就是以维护与促进人的健康为中心，调动人力、财力、物力、技术信息等资源，社会各界广泛参与的系统性社会工程，其建设主要涉及政治、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生物/化学和物理因素、社区生活、个人行为等七个领域，其目的在于城市要在自身发展过程中，通过政府、社会和居民的共同努力，持续改进和消除各种健康危险因素，全面提高居民的健康素养和生活质量，让城市成为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健康服务和健康文化有机发展的统一整体。^[17]

健康城市是衡量一个城市综合管理水平和城市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是对传统城市发展模式的重大改变，是全面推进人类发展、提高全民族健康素质的重要载体，更是一个城市可持续科学发展的最佳切入点，有利于根治人口膨胀、环境污染、资源短缺等“城市病”蔓延。只有当人群、环境、社会处于一种平衡和健康状态时，经济社会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和谐宜人、美好的城市生活才能真正实现。^[18]因此，城市健康问题日益得到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普遍关注。当前，这种全新的健康城市发展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全球已有4000多个城市加入了建设健康城市的行列。我国自1993年引进世界卫生组织健康城市的概念以来，健康城市的理念和做法得到了各地的积极响应。目前，全国已有30多个城市开展了健康城市建设工作，其中，包括杭州市、南京市、大连市等7个副省级城市。^[19]2014年，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新时期爱国卫生工作的意见》(国发〔2014〕66号)明确提出要结合推进新型城镇化建设，鼓励和支持开展健康城市建设，努力打造卫生城镇升级版，促进城市建设与人的健康协调发展。2016年，全国爱卫办全面启动新时期健康城市建设工作，确立了包括宁波在内的38个城市作为第一批新时期健康城市建设评价试点。^[20]

(二)健康城市的外延

作为一个系统性工程，健康城市的关注点不仅仅在医疗卫生领域，主要还涉及以下七大领域。^[21]

第一，政治领域(政治承诺、规划制定)。健康城市建设需要城市领导者重视，并动员各相关部门参加。成立健康城市领导小组，全面审视城市在社会经济、文化、健康等各方面的需求和现况，确立城市的功能定位。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所提出的健康城市指标体系，研制具有地方特色的健康城市建设指标，并制定可行的健康城市建设规划，在规划落实过程中，给予人、财、物等方面的大力支持。(www.xing528.com)

第二，经济领域(产业、收入、住房)。经济建设是健康城市建设的基础，在实施过程中，必须重视产业的发展，以满足市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另外要逐步提高市民的收入水平，改善其就业状况和住房状况等。

第三，社会领域(保障、文化、教育、公共安全等)。健康城市应为人民群众提供安定、祥和、文明、积极向上的社会环境。在这一过程中要求必须保障居民的权益，动员全社会人员参与，赋予他们管理个人事务的权利和自由，提供公平、可及的文化教育机会，提高公众对健康生活方式和行为的认知，促进保障、文化、教育等各项社会事业的全面发展。

第四，生态环境(生态平衡、资源保护和污染控制)。健康城市的一项重要功能是为市民提供愉悦的生活和成长的现实空间，那么周围环境的健康就很重要。健康城市不断改善城市周围环境，为广大市民提供一个干净、整洁、安全的生活环境，使广大市民能享受清新的空气、清洁的饮水和安全的食物。

第五，生物、化学和物理(健康服务、健康产品、营养供给)。健康服务和健康产品是维护和修复健康的重要保障，健康城市应根据市民的健康需求，提供完善的健康服务、安全的用药和健康的食品，并且要依法加强公共场所卫生管理和传染病防护，依法监管食品安全。

第六，社区生活(和谐的邻里关系、文明行为)。社区是城市的“细胞”，健康城市的建设离不开社区的参与，健康城市要求培养社区居民健康、文明的行为生活方式，使广大市民互相关爱，自觉讲文明、讲道德。

第七，个人行为(健康的行为生活方式、心理健康)。健康城市关注广大市民的生理和心理健康，而目前多数健康问题由不健康的行为生活方式引起，因此，健康城市建设应通过广泛的健康教育和健康促进活动，培养市民健康的行为生活方式，并增强心理应激能力，以全面提高市民的健康素养和健康水平。

(三)健康城市项目

项目是一种在现有资源约束下为实现既定的目标而相互联系的一次性临时工作任务。健康城市项目在城市管理中发挥着重要战略管理作用，促进地方政策的变革与创新，宣传解决公共卫生的新途径，将人人健康战略基本原则和目标转化为实际的工作或活动。该项目通过明确权利、理顺关系等机制将不同利益相关群体团结在新公共卫生的旗帜下，具有对健康的共同承诺、被纳入政策制定等环节，各相关部门相互配合、社区积极参与，变革和创新贯穿于项目的全过程，最终形成相关公共卫生政策等六项特征。^{[22] [23]}健康城市项目和以往的一些健康教育或公共卫生相关运动不同，它不仅仅是一个目标，更是一种达到目标的新理念、新路径和新途径，已经成为一个涉及经济、社会、环境、公共卫生、城市建设管理等所有与健康相关的领域，旨在将“健康优先”的理念与经济社会发展各领域深度融合，将健康及其内涵纳入所有政策策略。^{[24] [25] [26] [27]}经过欧洲健康城市项目多年实践，世界卫生组织概括总结了启动、组织与行动等三个阶段的健康城市项目发展基本步骤，这三个阶段相互交叉联系，每个阶段又分为多个步骤，共计20个步骤，被称为健康城市项目发展的20个步骤，即组建支持小组、理解健康城市理念、了解城市、寻找项目资金、机构定位、准备项目提案、市政府批准项目提案、任命指导委员会、分析项目环境、定义项目工作、建立项目办公室、计划项目策略、培养项目能力、建立责任机制、增进健康知晓、倡导策略规划、动员部门合作、鼓励社区参与、促进革新，以及确保健康的公共政策。^{[28] [29]}

(四)健康城市发展指标

健康城市发展指标是健康城市建设评价标准的详细说明和具体化体现，是评价健康城市项目是否达到目标及衡量其实现程度的工具。^[30]做好健康城市建设工作，关键是构建一套科学、合理、完整的健康城市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健康城市发展指标体系是反映健康城市建设整体目标及其实现程度的若干个独立又相互联系的一系列指标的集合体，健康城市发展指标体系的确定是健康城市建设发展的核心内容之一，对于健康城市的建设过程、建设目标、建设效果及其成效进行监督评估具有重要意义，主要从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健康服务、健康人群和健康文化等不同方面来反映健康城市建设的特征，一般应包括定量指标和定性指标两类。建立健全科学合理的健康城市发展指标体系已成为各级政府、理论界和建设单位、产业部门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