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示公允价值舞弊的通道流量分析

（2014.06）

每年的年报披露大戏除了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上市公司年报以外，不可或缺的还有各路媒体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年报点评解读。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在媒体盘点的2013年上市公司年报10宗“最”中，有些是我们习以为常或意料之中的，比如工行最赚钱，长油最败家，但有些却令人大跌眼镜或瞠目结舌，其中之最者，当属增速最大的深国商。受益于下属控股子公司开发的皇庭广场项目公允价值变动收益，深国商2013年实现实净利润23.21亿元，较上年同期的1 818.63万元，大幅增长12 660.72%，是2013年A股市场业绩增幅最大的一家公司。深国商当此殊荣，公允价值功不可没。不过，市场对所谓公允价值总有些将信将疑。例如，此前一度因隐瞒关联交易而被指“坐庄”人参的紫鑫药业，因未能就其巨额野山参采购事项说服审计师而获得2013年年报首份保留意见审计报告。紫鑫药业存货中含有2011年内购入的野山参1 803根计8 172.38克，账面含税价值达1.29亿元，审计师认为在缺乏市场交易报价体系和权威价值认定机构的情况下，虽然紫鑫药业本期有少量市场销售行为，但无法判定公司对野山参价值认定的恰当性。ST公司的扭亏摘帽更少不了债务重组、非货币资产交换等惯用之招，其间萦绕的公允价值计量身影，也颇令人感叹“天使与魔鬼齐飞，欢喜与忧惧共生”。

相较于历史成本，公允价值一向被认为具有更强的相关性和真实陈述性。也有人说，这一看法实以公允价值是“公允市价”作为前提。于是，不得不回头审视公允价值概念。目前关于公允价值比较公认的定义是“公允价值是在计量日市场参与者之间按有序交易出售资产所能得到或转移负债所需支付的价格”。同时，大家还公认公允价值是有层级的，目前的公允价值计量层次根据估价技术所需输入数据的层级分为三级：第一级公允价值是未经调整的同类资产或负债的活跃市场报价；第二级公允价值和第三级公允价值的计算可能使用同样的计价技术——市场法、成本法或收益法，若所用输入数据属于市场参与者的假设——所谓可观察输入数据，则属于第二级公允价值；若所用输入数据属于报告主体所形成的关于市场参与者使用假设的假设，则属于第三级公允价值。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公允价值的真实陈述性与决策相关性，建立在市场或估值有效和披露有效的假设之上。换言之，市场应是活跃的无信息传递障碍的，或者估值技术模型及其参数是市场参与者公认的，并且披露是绝对充分且能被理解的，这里当然也就包含了监管有效。可是，理想与现实之间总有一些丰满与骨感的距离。当市场不够活跃时，当模型眼花缭乱时，当披露不知所云时，公允价值就有了可操纵的弹性空间，在浊化真实陈述性的同时也就沦陷了相关性。

以我们此前所涉及的财务舞弊领域——关联交易、收入确认、企业合并，作为起点，我们来看公允价值舞弊的通道及其流量，如图13所示。关联交易、收入确认和企业合并舞弊中可能渗透着公允价值计量的弹性利用或纯粹构造，比如关联方之间的交易价格披露为按市价、但实则为语焉不详掩盖下的非公允价格，比如非经常性资产交易价格强烈的造利动机，比如企业合并成本被更多地分配至被合并公司不需计提折旧的资产以便提高合并后利润。公允价值舞弊交织于上述三大舞弊领域，在此我们将其单独拿出来看。(www.xing528.com)

图13　公允价值舞弊的通道

公允价值计量或针对资产或针对负债，不过负债的公允价值通常是需要偿付的金额，而资产的公允价值计量则更复杂，问题也更多一些。资产或负债公允价值与账面价值之差或其公允价值变动情况，或影响损益，或影响其他综合收益，企业常常希望有利的影响进入损益而不利的影响不进入损益。也就是说，一般而言，公允价值舞弊通道中，资产公允价值舞弊的流量更大，对损益产生影响的公允价值舞弊流量更大。资产公允价值舞弊通道也罢，影响损益的公允价值变动舞弊通道也罢，在我国，通常体现在金融工具、投资性房地产、债务重组、非货币性交易、非同一控制下的企业合并等涉及公允价值计量的准则项目。

容后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