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紧缩对牛肉饭的影响：日本市场的经验与启示

在“失落的20年”间，日本流通产业的商品及外食的价格一直无法上升。这可能会让很多人想起通货紧缩时期的代表食物——牛肉饭。

在泡沫经济崩溃的1993年，日本的牛肉饭价格一直稳定地维持在400日元。关贸总协定在1986年到1994年间，在乌拉圭国际商讨中，决议日本对牛肉的关税必须阶段性地下降至38.5％。从那之后，牛肉饭的降价战就开始了。牛肉的进口价格又因为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继续下降。关税由TPP生效一开始的27.5％，在16年间阶段性下降至9％。

自牛肉的进口关税开始下降的1995年起，牛肉饭的价格就在250～400日元的区间内震荡。2003年12月，美国牛肉因为疯牛病疫情被禁止进口，牛肉饭价格曾短暂飙升。但2008年9月，日本经济因为雷曼兄弟破产陷入萧条，牛肉饭马上又陷入价格战。

当时，有评论家指出，连锁外食企业中，只有吉野家的牛肉饭味道还是不马虎，深得消费者喜爱，因此认为吉野家的业绩绝对不会出现衰退。但在食其家（SUKIYA）的分店数目开始超越吉野家以后，吉野家的业绩开始下滑了，曾经一度被拉下“牛肉饭之王”的宝座。

评论家看到这样的现象，于是评论说食其家采取低价策略，吸引了大量消费者，随着用餐次数的增加，顾客们逐渐习惯了食其家的味道。我听到这样的评语，也不得不佩服评论家的快速“应对变化”的能力。

一般来说，不管商家多想降价，但只要成本升高，商家也不得不涨价。难以降价的情况，看看在“失落的20年”之间，日本牛肉饭的例子就清楚了。

当时消费者不断追求便宜的商品，因此商家必须想尽办法用最便宜的价格采购原料。也正因为如此，日本特有的流通产业结构，让涨价难上加难。

日本有一句话叫作“批发商不会轻易让人称心如意”，意思是事情不会如想象中美好。在日本，批发商正是像这句话所说的，担负着抑制物价上涨的重责大任。

牛肉饭的情况也是一样。批发商运用库存与采购能力，极力抑制原料价格上涨，助长了牛肉饭的价格战。(www.xing528.com)

韩国、美国及欧洲几个主要大国都有批发商，但其职能及存在感不如日本突出。相信大家都听过三菱食品、国分、NIPPON ACCESS，这些就是日本具代表性的大型批发商。

从一般消费者的角度，不太能感觉到这些批发商的存在。但是在日本具有流通产业中间商地位的批发商，其存在却是不容忽视的。

在美国及韩国，终端的流通产业可以与供应制造商直接商谈合作交易，商品会直接由制造商送到终端流通产业的仓库或处理中心，再从这些地方分送到各分店，因此不容易被市场价格干扰。

但是在日本，批发商却会介于其中。批发商不仅可以处理物流，还有库存及营运能力。因此制造商与便利店、量贩店、外食产业会比在美国及韩国更容易受到批发商所控制的市场价格的影响。

在美国及韩国，商品的价格是由制造商及量贩店，或外食产业等终端流通产业直接决定的，价格也会直接反映到消费者身上。而市场价格会受到两端的供给与需求的影响。

但是在日本，则有批发商介于其中。当时的日本，就算终端流通产业暂时接受了原料涨价，批发商也会以自己的采购能力在原料涨价之后，向制造商要求折扣，并将这个折扣用于终端流通产业。因为终端流通产业没有直接面对原料供应端，商谈变得相当复杂，批发商也经常居中发挥吸收涨价的职能。又因为批发商有强大的采购能力，因此也拥有左右市场价格的力量。支撑着牛肉饭价格战的，就是日本这样特殊的流通市场产业结构。

现在韩国消费市场低迷，物价上涨。但当时的日本，物价是下跌的。从这一点来看，韩国会像日本一样陷入螺旋式加速通货紧缩的可能性较小，韩国人对此不必特别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