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甚至可以说,正是交易成本的存在给了企业生存的空间。为什么呢?两个个体之间的商业活动产生的交易成本可能不会特别大,而多个个体间的交易产生的连接是呈指数级增长的,总的交易成本就会变得非常惊人。设想一下有100万人,每个人独立盖一栋大楼,那世界得乱成什么样子。而企业这种组织形式通过集约化的研发、生产、推广、交易,形成一笔笔总体营收,再按照一定规则进行内部利润分配。这种一体化的协作模式大大降低了众多工人分别生产、各自寻求售卖的复杂度。因此可以说,企业就是为了降低交易成本而生的。
有一些企业甚至以专门提供“降低交易成本”的服务为生。以马云的“商业帝国”为例,不论是1995年他首次创业时做的“中国黄页”,还是1999年二次创业时成立的阿里巴巴,做的都是“降低交易成本”的生意。阿里巴巴的公司使命就是“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借助阿里巴巴这个“中间人”,让生意从难做到易做,让品牌商直接对接终端用户——阿里巴巴创造的就是“降低交易成本”的价值。
在经营管理中,我们常有这样的困惑,对于一件事,我们应该自己雇人做,还是寻求外部合作呢?罗纳德·科斯在1937年发表的论文《企业的性质》中,首次提出“交易成本”来解释企业存在的原因,顺便解释了企业扩张的边界问题,也就是什么时候招人做,什么时候外包。他也因此在1991年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科斯认为,企业的内部交易成本如果高于市场交易成本,企业就不应该内部扩张了,也就是别再雇人做了,而应该更多地寻求外部合作;反过来,如果内部交易成本更低,那么就应该自己雇人做。
内部冗余的交易成本是很多大企业存在的问题,那么如何降低企业的内部交易成本呢?这其实并不难,我们可以从下面三点分别入手。
第一,隐性成本显性化。所谓内部交易成本,是指在多个部门、多名员工之间进行协调统筹而发生的成本。在企业的财务报表里,内部交易成本往往是隐性的。回到电脑采购的例子,假设你动用了3位高管去和供应商谈判,花了3天时间砍价,节省了3万元。这从表面上看是赚了,但仔细算算,每位高管的年薪是90万元,三位高管三天时间的成本是3.2万元,也就是公司用3.2万元的成本省下了3万元的支出。这么算下来,你还觉得赚了吗?所以,当我们把隐性的支出做显性化核算后,内部交易成本就变得更为透明、更为直观,我们也能比较容易地知道,哪些内部交易成本是可以省下的。
第二,组织结构扁平化。许多公司内部层级繁多,领导甚至比员工还多,管人的比管事的还多。公司的管理层级越多,决策链条就越长,决策速度就越慢,内部交易成本因此也就越高。现代化的经营管理一般提倡,从CEO到职级最低的一线员工,最多不超过5层。小米有最初的成功,组织架构设计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千人级的团队只有3个层级:7个核心创始人一层、部门领导一层、员工一层。精干高效的团队让小米得以快速思考、快速行动,跑在竞争对手之前。
第三,决策流程信息化。不少公司动不动就要开会,其实会议是一种低效的沟通机制,引发这种低效沟通方式的往往是正常沟通渠道不顺畅。说白了,能不开会就解决的问题,都没必要开会。如果必须开会解决,那会议的频率、时长等,往往就决定了内部交易成本的高低。丰田一贯推行的看板管理[4],就是决策流程信息化的典范。
一句话理解交易成本:(www.xing528.com)
一个人的世界中不存在的成本,都是交易成本。
【注释】
[1]2018年,该项目学费约为19.8万元。
[2]大规模生产导致的经济效益简称规模经济,是指在一定的产量范围内,随着产量的增加,平均成本不断降低的事实。
[3]鲁滨孙是英国长篇小说《鲁滨孙漂流记》中的主人公,他在去非洲航海的途中遭遇风暴,漂流到一个荒岛,开始与世隔绝的生活。
[4]看板管理指通过标语、图表、电子屏等方式公示数据、信息和指令,是一种优秀的现场管理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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