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经济学成为一门科学之前,经济思想家们并没有对“资本”做出理性界定,其话题停留在获取财富及其与对外贸易的关系等方面,至多会讨论财富的分配与形式,无论是重商主义还是重农主义的思想无不如此。托马斯·孟就认为财富的形式是“物”,且以金银表现出来[32]。亚当·斯密在此基础上不仅使经济学成为一门科学,而且也对“资本”概念做出理性分析,在《国富论》第二篇,斯密总结论述了资本的性质、用途与影响等理论问题。
斯密认为,资本是“资财”的一部分。个人所有的“资财”分为两部分:投入生产取得利润的部分以及供个体消费的部分。个体资本就是被投入生产中的那部分,国家的资本则是国家的“总资财”中用于生产的部分,而国家的总资财就是全体居民的资财总和[33]。资本的“斯密表达”集中在以下几点:(1)资本的形态是有形的“物”。斯密把资本的形成过程看作是个体劳动积聚的产物,而个体劳动所得是以“物”来呈现并以获取使用价值为根本目的,这也反映出斯密的研究对象局限于“物”或人与自然的关系。依循这一路向,斯密推演出个体积聚——国家财富增长——国富民裕的结论。(2)资本的来源是个体劳动的结果。虽然斯密也强调劳动工资与资本利润不能等同,但他确信个体劳动的所得资财,即“劳动的全部产物”,要与“雇用他的资本所有者共分”。个体劳动者与资本所有者“共分”劳动所得的理由是后者为前者垫付了工资,劳动与资本在“共分”时获得了统一性:个人资本增加一定会带来社会资本的增长。(3)资本的投向有“四个用途”,即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制造业、批发商人及零售商人领域。可见,资本仍然以“物”的形式被释放出来,并以获取“物”的方式实现生产与交换的目的。
斯密的“资本”概念本质地表现为“物”及其积聚,显然有其局限性。首先,个体生理需要具有有限性,这使生产和交换也囿于使用价值领域内,按当代说法就是市场化程度低,即使他非常重视对外贸易,但依然停留在“物”的获取界限内。其次,资本在被投入到“四个领域”时,采取了金银等货币方式的资本与资本本身有何区别?恰恰在这种区别中更能领会资本的本质,这也是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完成的理论任务,即科学论证了资本的价值形式。最后,在未超越自然需要的领域内,也未达到“高度市场化”的状态,劳动者因“共分”也可被叫做资本方,事实果真如此吗?由此产生的两种对立答案谁更具有科学性?前者如萨伊,后者则以马克思为代表。(www.xing528.com)
萨伊看到了人类生存离不开自然界这一事实,他把自然条件叫做“自然力的生产作用”或“生产资本”。货币当然也是一种资本,但只是“资本的价值的最小部分”,他一再坚称,“如果认为一个社会的资本仅仅在于货币,那就大错特错了。”资本、劳动、自然力如何创造财富呢?“一个劳动的人可以把他的劳动力借给另一个拥有资本和土地的人”,作为回报,他可以得到工资;“资本所有者可把资本借给只拥有土地和劳动力的人”,资本所有者的回报被叫做利息;同理,“地主可把地产借给只拥有资本和劳动力的人,”[34]其回报是地租收入。萨伊进一步强调,作为生产要素的这三个方面可以相互转借,“三方协同”、共创财富的生产过程被构建出来,共同创造出满足人类需要的内在力量。“现在让我把物品满足人类需要的内在力量叫做效用……物品的效用就是物品价值的基础,而物品的价值就是由财富所构成的。”[35]这里所说的效用是指物品的自然属性,即满足人类自我生理需要的那部分属性,被萨伊视为财富。
资本作为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在斯密“个体积聚”、萨伊“三方协同”的各自论述中获得了经验的存在——以“物”或效用的形式表达出来。这种资本概念不可否认地与“满足人类需要的内在力量”联系在一起,而这都基于共同的经验事实:以斯密为代表的古典政治经济学以及与其一脉相承的庸俗化表达——萨伊的政治经济学,都从人类生存与利己需要出发,个体需要以自我生存为界限,个体生产成了自我封闭、彼此独立的“自我实现”过程。因此,也难怪鲁滨逊一类的故事一直被西方经济学津津乐道。而在生产与交换的自我需要的界限外,高度社会化的生产、普遍化的交换规模,以及高度资本化的市场经济就是一种未来状态。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