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西方经济学的普遍发展,已使古典时期的话题与方法显得“过时”。比如前者注重数学公式、计算模型、制度设计等来规范经济行为、投入与产出的比较等,后者则在维护私有制、讨论经济危机产生根源与解决路径等根本性问题上做出“思想性”论证;前者吸纳时代的学科发展因素并将其注入到经济活动的研究中,后者仍在关注财富的生产与分配、政府与市场等宏观问题。这里需要追问的是,经济活动在增添了制度、规则等因素,增添了数学、金融等方式后,其根本目的,特别是对待资本原则或资本主义私有制的态度是否完全相反?
答案是否定的。即便自19世纪30年代开始,资本主义制度就已经显示出经济与社会危机,但在是否要继续维护和挽救资本私有制这一根本点上,西方思想家从古典到现代阶段的主流观点都是维护与挽救。马克思是个例外,因为他看到了资本私有制在两个基本点上具有虚假性:一是国民经济学所主张的劳资统一是独断的假设,劳动在资本私有制前提下已经异化为雇佣劳动,劳资关系在这一事实基础上处于对立状态;二是资本的秘密,即获取剩余价值的无限欲望加剧着前述对立。在马克思看来,全部的资本主义运行状态,无论附加何种新的手段,都无法从根本上调和劳资对立这一根本矛盾,因为这一矛盾是与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融为一体的。当代的“全球困境”更印证了这一点,无论将其理解为“生产过剩”,还是一种“消费过剩”,都必须要先行承认实体经济的“空壳化”与低迷状态、失业率上升等实际状况。这在一些美国经济学家的著述中也有所强调,“当前,全美国低于18岁的儿童中,几乎有1/4的人都生活在贫穷中。家中有低于18岁孩子的家庭生活过得尤为拮据,属于劳动阶层和中产阶级的下层。”[60]这已经证明,劳资关系这种在古典时期的讨论话题,在当前也不是无意义的。资本原则在当代已随着市场全球化的节奏,达到了它所能涉及的每一个角落,并形成对世界的普遍控制。这种状况难道与古典政治经济学时期有本质不同吗?蒲鲁东、凯恩斯、罗宾斯乃至萨缪尔森等在维护资本私有制的立场上没有任何本质区别,只是各自的手段不同而已。这就相当于同样用刀叉进餐,或许材质、尺寸、现状等会有变化,但作为“刀叉”乃至生活本身来说并没有本质改变。“劳资统一”在古典政治经济学时期是一切经济观点的“真理性”前提,是不证自明的。当代西方经济学仍然有部分观点持这一理论立场,但要知道,这一立场在马克思那里已得到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www.xing528.com)
在继承古典政治经济学“劳资统一”理论立场的当代思想中,有依循这一路向继续前行的罗宾斯。他沿着斯密开创的自由市场路向,凭借自我主张的方法与论证,力图在经济危机中重塑“发展之路”,使资本主义在解决了阶级冲突、战争影响以及通货膨胀等因素后达到“经济正义”视域中的那个既定目标。在美国,芝加哥经济学派充分讨论了长期的自由竞争带来的充分就业,反对政府基于法治的干预。但是他们所推崇的个人自由仍然建立在资本私有制这一前提之上。资本的制度安排,相对于马克思的暴力革命来说可以被称为“非暴力”安排,仍以维护这一私有制度为根本目的。一些发展中国家的讨论,也在把资产转变为资本的结论作为他们所发现的所谓“资本的秘密”,仿佛只要资产一旦转变为资本,加以一系列制度保障与安排,就可以向发达国家那样进入“国富民裕”状态。基于这种论述的“资本的秘密”已然退回到古典政治经济学视域内,甚至连当代西方主流经济学的话题域也未涉及,更不用说像马克思那样展开对劳资统一或资本的批判工作,最终他们的理论目标如古典时期那样只能成为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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