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及作用机制分析

1.直接效应回归结果

为了验证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本文分别构建了静态空间杜宾模型和动态空间杜宾模型，分别研究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直接影响，回归结果（见表7-8）。由此表可知，静态和动态空间杜宾模型的估计结果在系数符号和显著性方面基本一致，这意味着在分析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时，考虑地理距离和空间溢出效应是合适的。并且静态空间面板模型的空间溢出系数显著高于动态空间杜宾模型的空间溢出系数，说明静态空间杜宾模型高估了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应。可能的原因是当考虑经济增长的滞后一期后，将影响经济增长的一些潜在的外部因素从空间结构因素（经济环境、政策环境等外部因素）中分离出来。剔除外部因素的静态空间杜宾模型得到矫正，使得回归结果更有说服力，也可以更有效地反映中国各省（市、区）经济增长在空间上的动态性。整体来看，所有模型中空间溢出系数都通过1%的置信度水平的检验，说明中国经济增长存在空间的互动效应，邻近省（市、区）的经济增长对本地区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经济增长的滞后一期（EDit-1）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统计上显著为正，说明当期的经济增长对前一期经济增长密切相关，中国经济增长进程具有动态积极的正向连续性特征。

具体地，从模型（1）可知，控制变量能解释经济增长波动的90.69%，且所有控制变量在样本期内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因此，本文所选取的控制变量在解释经济增长方面都是有效的。模型（2）检验了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由回归结果可知，本地区的技术创新（LTI）和周边地区的经济创新（LTI）对经济增长在5%的置信度水平下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作用机制截然相反。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这说明当前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来源于本地区的技术创新水平，而周边地区技术创新抑制了本地区的经济增长的速度。可能的原因是，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各地区经济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技术创新在各地区之间不断融合，周边地区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导致本地区创新资源向周边地区流动，从而阻碍了地区创新水平，不利于本地区的经济增长。

模型（3）检验了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由回归结果可知，产业结构合理化（RSP）与产业结构高级化（AIS）对经济增长在5%的置信度水平下都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作用机制截然相反。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经济增长的动力从产业结构合理化向产业结构高级化转变。可能的原因是，传统的经济增长动力是通过“高投入、高产出”促进经济的增长，随着经济的发展，经济发展的动力由传统的“高投入、高产出”模式转变为创新驱动从而带动经济的发展。因此，产业结构合理化所释放的“结构红利”不足以推动当前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能有效地促进经济的增长。

模型（4）引入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转型的交互项，将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同时考虑时，由回归结果可知，产业结构合理化（RSP）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减小，回归系数从模型（1）中0.0187减小到0.0160。产业结构高级化（AIS）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果增大，回归系数从模型（1）中的0.4184增加到0.8071。与此同时，当考虑产业结构转型，周边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从显著变为不显著。这说明同时考虑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更有利于经济的增长。本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合理化的交互项（LTI*RSP）对经济增长呈正向影响，但是影响效果不显著，说明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可以通过提升本地区技术创新来缓解。本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交互项（LTI*AIS）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本地区技术创新推动了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合理化的交互项（STI*RSP）与经济增长呈正正向影响，但是影响效果不显著，说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合理化相融合缓解了周边地区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的抑制程度。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高级化的交互项（STI*AIS）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高级化相融合缓解了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加大了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的促进效果。

控制变量方面：（1）对外直接投资规模（TSFDI）对经济增长显著为正，说明外商直接投资有利于经济的增长。（2）人力资本（HC）投入和投资规模（IL）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都通过了1%置信度水平的检验，说明人力资本的积累和投资规模的不断扩大有利于提高经济增长的速度。（3）政府支出规模（CES）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说明政府支出水平不利于地区经济的增长。

从直接效应回归结果来看，验证了假设1和假设2，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

表7-8　技术创新、产业结构转型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回归结果

注：（1）***、**、*分别表示1%、5%、10%水平下是显著的。（2）（　）内的数值表示Z值。（3）“——”表示无内容。

2.间接效应回归结果

为了验证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本文分别构建了6个动态空间杜宾模型，考察产业结构的中介效应。整体来看，所有模型中空间溢出系数都通过1%的置信度水平的检验，说明中国经济增长存在空间的互动效应，邻近省（市、区）的经济增长对本地区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经济增长的滞后一期（EDit-1）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统计上显著为正，说明当期的经济增长对前一期经济增长密切相关。这说明不管是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空间溢出效应是考察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转型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经济增长的滞后一期（EDit-1）是当期经济增长的推动力，说明经济增长具有动态积极的正向连续特征。(www.xing528.com)

由模型（5）可知，本地区技术创新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都显著，根据中介效应存在性的判断准则，^[1]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存在中介效应。模型（6）中，本地区技术创新（LTI）对产业结构合理化（RSP）的影响显著为正，说明地区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有助于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的发展。周边地区技术创新（STI）与产业结构合理化（RSP）呈负向影响，但是影响效果不显著。模型（7）中，本地区技术创新（LTI）和周边地区技术创新（STI）对产业结构高级化（AIS）呈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提高技术创新水平有利于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

模型（8）中将产业结构合理化（RSP）引入基准模型（5）中，本地区技术创新（LTI）的回归系数χ1为0.1411小于模型（5）中的回归系数β1为0.9965，根据中介效应存在性的判断准则，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存在正向中介效应。说明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有正向的中介效应。但是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负向影响。可能的原因是，目前中国经济发生了重大的转型，经济增长的动力有要素驱动转变为创新驱动，但大部分地区（中部、西部）的经济落后，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仍然是通过大量的要素投入，但东部沿海地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是有创新驱动。因此，产业结构合理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区域的差异，导致从整体层面上来看，产业结构合理化不利于经济的增长。

模型（9）中将产业结构高级化（AIS）引入基准模型（5）中，本地区技术创新（LTI）的回归系数χ1为0.0273小于模型（5）中的回归系数β1为0.9965，说明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存在正向中介效应。产业结构高级化对经济增长呈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产业结构向高级化转型能有效地促进经济增长的速度，产业结构高级化带来的“结构红利”足以推动当前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模型（10）将产业结构高级化与产业结构合理化同时引入模型中，可以看出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的增长促进作用减弱，说明本地区的技术创新通过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结构合理化从而促进经济的增长。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抑制作用也减小，说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通过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和阻碍产业结构合理化来抑制经济的增长。

间接效应回归结果验证了假设3，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从而促进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均存在正向中介效应。

表7-9　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从而促进经济增长间接效应回归结果

注：（1）***、**、*分别表示1%、5%、10%水平下是显著的。（2）（　）内的数值表示Z值。（3）“——”表示无内容。

3.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比较分析

本文对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以及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从而促进经济增长间接效应进行了实证分析，但是并没有得出直接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促进程度大还是间接效应对经济增长的促进程度大。因此，本文进一步对技术创新、产业结构性转型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进行对比，比较结果（见图7-2），（1）从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进行比较，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为0.9965，本地区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为0.1840*（-0.0090）=-0.0017，说明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大于本地区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本地区技术创新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为6.1478*0.0081=0.2296，说明本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大于本地区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高级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整体来看，本地区技术创新直接促进经济增长更有效。可能的原因是，本地区技术创新直接提高了企业的生产效率，增加了地区经济的产出水平。而间接效应方面，本地区技术创新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存在一定的时间成本。因此，本地区技术创新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大于通过推动产业结构转型促进经济增长的效果。（2）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周边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为（-0.3168）。周边技术创新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合理化使得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为（-0.0474）*（-0.0090）=0.0004，说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小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化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周边技术创新通过促进产业结构高级化使得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为8.3404*（0.0081）=0.0676，说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小于周边地区技术创新通过推动产业结构高级化从而促进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从整体来看，周边地区技术创新通过促进产业结构转型使得经济增长更有效。可能的原因是，周边地区技术创新对经济增长的直接效应，随着周边地区技术创新水平的提高，导致本地区创新资源向周边地区流动，从而使本地区创新水平下降，降低了本地区经济增长的速度。间接效应方面，本地区的产业可以通过周边地区技术创新的溢出效应加快产业结构转型的步伐，从而推动本地区的经济增长。

图7-2　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的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