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异质性检验

考虑到地区差异、行业差异和企业自身差异等因素对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溢出效应的实现会产生差异化影响，为了深入探讨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溢出的这种潜在的多元化特征，本节将从以上三个因素出发，探讨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边界条件。具体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就区域差异而言，为了验证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是否与所属地区有关，参考《2019年中国城市群一体化报告》将我国地级市划分为城市群内部城市和非城市群内部城市，其中城市群内部城市包括北京、天津、保定等在内的157个地级市，进一步依据制造业上市公司注册所在地信息对原始面板数据进行分类，并分别进行控制时间效应、地区效应和行业效应的分样本回归。估计结果如表5第1、2列所示，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促进非城市群内部制造业和城市群内部制造业企业效率分别提升0.024和0.011，但是对非城市群内部制造业的影响是不显著的。导致这一区域差异性的可能原因在于：城市群中大多数中心城市是中国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最早大规模普及发展的地区，在城市群“中心—外围”空间结构的作用下，中心城市可以通过发挥辐射效应率先促进外围城市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与使用。而非城市群内部城市则在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进程中处于落后地位，限制了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溢出效应的发挥。因此，对比非城市群内部城市，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城市群内部城市的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具有更加显著的溢出效应。

就行业差异而言，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中不同细分行业高质量发展发挥的支撑作用可能会根据细分行业的自身特点有所不同，所以参考朱金生、李蝶（2019）和陈梅、周申（2019）的归类标准将制造业大类中的29个细分行业分别划分为高技术制造业和低技术制造业^[4]，以寻找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发挥其溢出效应在行业层面的边界条件。表5中第3、4列分别汇报了低技术行业样本和高技术行业样本的回归结果，新型数字基础设施（digfra1）的估计系数表明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高技术行业制造业的溢出效应更加显著且强烈，对低技术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推动作用在显著性和作用力度方面均较弱。对这一现象的解释是：制造业中的低技术产业大多为劳动密集型产业，对先进生产设备和科学技术的需求度与依赖度较低，而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溢出效应的实现是建立在一系列物质资本基础之上的，低技术行业由于相应资本储备不足，所以在短期内无法实现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与生产运营环节的融合，阻碍了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低技术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溢出效应。因此，对比低技术行业，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高技术制造业行业的高质量发展具有更加显著的溢出效应。

就企业差异而言，考虑到企业个体特征的差异会引起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溢出程度的不同，因此，依据企业无形资产净额与制造业上市公司无形资产平均水平的对比情况，将原始面板划分为高无形资产样本和低无形资产样本，分析企业无形资产差异是否是影响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溢出效应的边界因素。估计结果如表6第5、6列所示，我们发现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拥有高无形资产的制造业企业具有更加强烈且显著的促进作用。一方面，无形资产净额与企业的资产总额具有高度的相关性，意味着高无形资产的企业往往比低无形资产的企业具有更大的企业规模，能更好地发挥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的规模经济；另一方面，无形资产在会计核算中具体表现为专利权和商标权，因此高无形资产企业一般具有更高的技术水平，能高效实现新型数字基础设施与企业实体的融合，促进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因此，对比低无形资产企业，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高无形资产制造业企业的高质量发展具有更加显著的溢出效应。(www.xing528.com)

综上所述，对比非城市群内部城市、低技术制造业和低无形资产企业，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城市群内部城市、高技术制造业和高无形资产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正向溢出效应更显著。这一结果表明：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的运用可能会加剧城市群内外部、高低技术制造业和高低无形资产企业间高质量发展的差距鸿沟。为此，要加快推进区域均衡发展、制造业转型升级和企业技术创新，促使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发展的基础支撑作用得到更加充分的发挥，从而实现中国整体层面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表6　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异质性检验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显著水平上显著；括号内数值为聚类标准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