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制度化过程及其创新价值

本书以转型背景下的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为研究对象，梳理了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创新政策，描绘了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制度化过程，从能动性在不同类行动者之间和同类行动者内部这两个层面的能动性的分散解释了集体性制度创业中的主导响应和竞争合作关系，最后对比了不同组织场域背景下制度创业的不同。本研究对相关学术领域的进步具有重要价值，丰富了创新政策研究、新兴产业研究和制度创业研究。

本书的创新之处首先表现在对创新政策研究的贡献。

创新点一: 本文探索了政策工具与新兴产业创新价值链的相关关系，揭示了创新政策推动新兴产业发展的作用机制。

政策工具本就是联结目的和手段的桥梁，它暗含着政策发挥作用的一种方式方法，也是解剖创新政策的重要工具(顾建光、吴明华，2007)。本研究借用价值链的分析思路，将中国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发展过程视为一个包括四个环节的价值链不断实现价值的过程。这四个价值链环节依次是: 技术研发、产业化、公共领域推广和私人领域推广。每个价值链环节受到不同的政策工具的影响作用。通过识别价值链与政策工具间的相关关系，本研究探索了创新政策对推动新兴产业发展的作用机制。依次使用针对该创新价值链环节的政策工具、刺激该创新价值链的价值实现、进而推动新兴产业向新的阶段推进。

另外，基于本研究的制度理论视角，本研究对制度创业理论有重要贡献。

创新点二: 研究情境方面，本研究丰富了制度创业研究的研究情境，发展了对转型经济下的制度创业研究。

以往制度创业研究主要基于西方成熟市场经济背景，缺乏其他情境下的相关研究，这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现有理论的普适性(Child et al.，2007)。转型经济是介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的一种特殊经济形态。转型经济背景与西方成熟经济背景差异显著。在转型经济制度环境相对动荡、市场经济体制尚不成熟的情境下，组织场域形成过程中的制度创业者面临更大不确定性(Child et al.，2007)。在制度变迁中，中国不同于西方市场经济国家的最突出的地方就在于政府力量强大。由于中国政府掌握了大量的经营资源， 而且仍然采取对企业的直接调控和管理方式，因此制度对企业的影响就比其他的国家更大。中国制度主体(中央政府、各级地方政府等)具有多样性特征，制度主体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同时制度形式也多种多样。本研究探究了转型经济背景下新兴产业的制度形式、政府高度参与下新兴产业制度变迁的一般特征、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在推动制度变迁过程中的不同重要作用，丰富了转型经济情境下的制度创业研究。

创新点三: 在研究视角方面，本文采用了新的分散性的视角，扩大了现有制度创业研究对能动性的关注范围，帮助开拓了制度创业研究。(www.xing528.com)

新兴产业的发展是一个涉及多个行动者的集体过程，也是一个三大制度支柱逐渐建立的制度化过程。因而，本研究将新兴产业的发展过程视为一个集体性制度创业过程，推动该过程的能动性分散在不同类型的众多行动者之间。这种分散性的视角在关注推动各阶段制度变迁的主导行动者之余，还能充分关注到配合主导行动者的响应行动者; 不仅能观察到行动者之间的能动性的差异，还能纵向对比某个特定行动者在产业不同阶段的能动性的变迁; 不仅能描绘行动者能动性的程度，更能描绘能动性在不同阶段能动性的主导行动者之间、在某阶段的主导行动者与响应行动者之间的传递及启动。以这种分散性的视角，集体性制度创业更能呈现出一种全面的、呈现动态变迁的、突出行动者之间互动的能动性地图。

创新点四: 本研究深入挖掘了能动性的前因、行动者能动性分散的原因、行动者分散的能动性对集体性制度创业的影响。

本研究的核心研究问题是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制度化过程。基于制度理论的视角，该产业的制度化过程即是集体性制度创业过程，而这一集体过程正是由各行动者分散的能动性合力促成的。因此，为梳理新兴产业的制度化过程，本研究首先从行动者的主导响应关系和竞争合作关系描绘了新兴产业发展的集体性制度创业过程(how)。然后，本研究分别从不同类行动者之间和同类行动者内部这两个层面的能动性的分散解释了集体性制度创业中为什么存在这样的主导响应关系和竞争合作关系(why)。本研究从动机和能力探索了行动者能动性的前因、从行动者动机和能力的差异解释了行动者能动性的分散、再从不同类行动者之间和同类行动者内部这两个层面的行动者的分散的能动性分别解释了集体性制度创业中的主导响应关系和竞争合作关系。本研究对行动者分散的能动性和集体性制度创业的分析回答了制度化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这个过程为什么是这样? 由此，本研究帮助回答了“制度从何而来”这一问题。

创新点五: 本研究对不同组织场域特征下的制度创业研究进行了系统对比。

现有制度创业研究虽然对于制度创业过程和制度创业策略有较为热烈的讨论，但是这些研究过于纷繁零散(向国鹏等，2012)。系统总结不同类型的制度创业对于制度创业理论的发展至关重要。根据Battilana 等(2009)提出的反映组织场域特征的两大维度——场域的异质性程度和制度化程度， 组织场域可以被划分为四种类型。虽然这种分类十分具有启发性，但还没有学者以此维度划分来探究不同组织场域下制度创业的差异。本研究结合不同城市不同时期背景下的新能源汽车商业模式创新素材，讨论了这四种不同的组织场域下制度创业的差异。具体比较内容包括，发起制度创业的行动者社会地位有何不同，制度创业者所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什么，所需采用的对应制度创业策略是什么。

总之，本研究对制度创业理论作出了重要贡献: 帮助发展了转型经济背景下的制度创业研究，以新的视角考虑了制度过程中更广泛范围的行动者的能动性，从行动者分散的能动性解释了集体性制度创业进而分析了制度从何而来，还对比了不同组织场域背景下制度创业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