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负责任地投资债券市场？

将环境、社会和治理（ESG）因素纳入投资分析、债券发行及交易策略之中，这一主流现象有助于促进资本市场的可持续发展，且在用于基础设施建设的债券方面尤其有效。债券投资者历来关注的重点通常是稳定的财务回报，该回报由利率、通货膨胀率、流动性风险和信用风险评级等因素决定。为了促进资本市场的可持续发展，投资者还可以将环境、社会和治理（ESG）因素纳入其投资研究、投资过程和投资决策。例如：i）环境问题中的空气污染、水资源和能源资源；ii）社会问题中的人类权利、工人健康与安全；iii）管理问题中的商业信誉、审计和税收实践。基于对这些因素的集成性考虑，ESG整合还可以通过识别仅由财务信息无法揭示的风险来帮助投资者强化风险管理策略。例如，有研究表明，ESG评级较好的美国公司，其发行的债券往往会获得比同类市场基准更高的收益率（Hoepner和Nilsson，2017）。

在ESG的三个维度中，投资者认为公司治理问题对财务收益的影响，通常要比环境和社会问题更为明显。2017年，一项对亚太地区主要经济体的金融专业人士进行的调查显示，多达43%的受访者认为管理问题“总是”或“经常”影响公司债券的收益率/利差，相比之下，只有15%—17%的受访者认为是环境和社会问题影响了公司债券的收益率/利差（见图2.13）。尽管如此，人们已越来越意识到环境、社会问题与财务收益之间的联系，特别是对于基础设施金融工具——例如为帮助承担建设、运营成本而发行的债券。至少40%的受访者认为，到2020年，环境和社会问题将影响公司债券和主权债券的收益（特许金融分析师协会和责任投资原则，2019）。

图2.13　亚太地区受访投资者对ESG各因素影响债券收益率的判断(www.xing528.com)

资料来源：CFA Institute and PRI （2019）

ESG整合的过程可被视为包含三个部分（特许金融分析师协会和责任投资原则，2018）。第一部分是研究，即识别并收集影响公司、行业和/或国家的相关ESG信息。第二部分是证券和投资组合的基础性分析，在该分析中，投资经理将评估相关ESG因素对特定公司、行业和/或国家投资效益的影响。例如，ESG信息可用于调整之前仅以财务信息为基础所做出的信用风险评估结论和未来现金流量预测结论。（还可以分析ESG因素对所发行债券不同期限的影响。）第三部分是投资决策本身，即根据前两部分的数据收集和评估结果，决定是否投资债券。

尽管在客户需求、监管要求和激励措施的共同推动下，基金经理对ESG整合的兴趣日益浓厚，但ESG整合的实施仍面临一些障碍。其中包括：i）对ESG概念的理解有限；ii）不同的投资文化；iii）ESG数据的可用性、及时性和一致性。对ESG概念的了解有限，部分原因是如前所述，当前对ESG整合没有一致的定义。不同公司、部门和国家，其采用的ESG因素和术语列表是不同的。在投资文化方面，即使人们普遍认为可持续投资是可取的，但接受程度可能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高。例如，一项对亚太地区机构投资者的调查显示，175名受访者中，有近五分之一的人不相信可持续投资，而另有14%的受访者指出，他们的投资委员会不愿意进行可持续投资（Schroders，2018）。最后，在ESG数据的可用性和一致性方面，发展中经济体的相关信息往往有限，而披露、报告的标准和分析方法（如环境、社会和管理因素的相对权重）仍然存在重大差异。除了这些一般性障碍，对于固定收益资产（如债券）实施ESG整合，还有额外的挑战（Inderst和Stewart，2018）。例如，就主权债券而言，面临的挑战是如何与相关政府机构共同参与ESG整合，因为这种互动方式并不常见。更广泛而言，债券的固定收益指标通常比股票更难估计，因其涉及了多种债券类型和发行人、非上市公司以及非企业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