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认同的建立：X协会的文娱活动策略

不论是种地，或是兼业养殖、餐饮、运输等，当地农民大部分以家庭为生产单位。习惯了单打独斗的农民进入协会进行社会经济的组织工作，需要适应与他人的合作过程。因此X协会非常重视集体意识的培养，帮助员工们形成团队精神和合作能力。

集体文娱活动是X协会使用较多的团队建设方法。继承了发展初期的妇女广场舞传统，各部门的女性员工们，每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体跳舞。2013年夏天，笔者调查时住在生态农业技术推广部的办公室，每天早上都在部门的广场舞曲中醒来。女性员工认为“只要一跳舞，我们就觉得精气神上来了”。男员工总是认为女性化的舞蹈动作不适合自己。为了让更多的男性员工参与，2014年笔者再去华山村时，所有员工改为每天早上到村广场跳佳木斯操。每天的集体早操，可以起到活动身体的作用，也能促进员工们的交流，一天活泼的工作气氛从此展开。

图8.3　X协会男员工跳集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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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4　X协会女性员工早上的跳舞活动

X协会同样重视员工之间和谐关系的建立。笔者第一次了解九型人格理论，是在X协会。这个理论最初由一位来自台湾的学者在讲座上讲授。X协会认为该理论有助于帮助员工互相了解各自的性格特征，促进彼此的理解，便在协会推广学习。一个员工告诉笔者：“我们学了这个，就知道，有的时候同事做的一些事或者说的一些话让自己觉得不舒服，但他不是故意的，也不只针对你一个。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X协会在团队成员间，逐渐恢复了帮工的习俗。帮工，是指在农忙时节农民的亲友邻居们互相帮助干农活，接受帮工的一方不支付现金报酬，之后同样以向对方提供劳务的形式作为补偿。这个传统习俗充分利用了农村熟人社会的资源，也减轻了农民的现金支出负担。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大批农民进城打工，农村劳动力也变得金贵，帮工习俗逐渐被雇用临时工并付以现金报酬的形式所取代。X协会的年轻员工居多，团队内部倡导团结互助的气氛，具有组织帮工的条件。农忙时节，年轻员工会被组织去有需要的员工家中（比如男性都外出打工的家庭）帮忙干农活儿。劳动完后，帮忙的人可以得到主人家的一些农产品作为答谢。帮工者也可以在日后得到争取其他人帮助的机会。

正如王素清在与他人一起工作时备受鼓舞一样，集体本身就是一种力量。如果说意识提升是为了培育一种面向外部世界的思维结构和心态，那么集体身份的塑造则发展了乡村社区内部的团结精神。这两者共同构成了对员工们的赋权，塑造了这个农民组织的精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