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盟经济一体化：启动与现实进展

成立于1967年的东盟对东亚区域经济合作具有公认的主导权。除增强综合经济实力、提升国际竞争力的内在动因之外，无论东盟FTA，还是东盟经济共同体的启动，抑或随后各自推进过程中的不断加速，均更多的是迫于国际环境变化所形成的外部压力。也正因如此，东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相对漫长，但其事关东盟的凝聚力与活力，所具有的重要意义无需赘言。

1．东盟经济一体化的启动及现实进展

东盟内部区域经济一体化，有一个从特惠贸易制度到FTA再到经济共同体的逐步提升过程。1977年，《东盟特惠贸易安排协定》的签署拉开了东盟内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帷幕。1992年，东盟首脑会议通过《加强经济合作框架协定》并签署《共同有效优惠关税协定》，决定设立东盟FTA；1993年，构建东盟FTA的进程正式启动。2003年，《东盟协调一致第二宣言》明确2020年建立东盟共同体；而经济共同体不仅是东盟共同体的三大支柱之一，还是其毋庸置疑的核心与基础，2007年的《东盟经济共同体蓝图》意味着东盟内部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开始加速向更高层次迈进。2015年12月31日，东盟共同体提前五年宣布建成。东盟整体及其老六国、新四国在2014年的货物贸易关税已分别降至0．54%、0．04%、1．33%，2015年的零关税税目分别达到96%、99．2%、90．8%。^[1]

需要强调的是，正如东盟秘书长和各成员国领导人所不断重申的，东盟共同体在2015年的建成对东盟而言只是阶段性目标的实现和走向成熟的开始，而绝非建设过程的结束。事实上，截至2015年10月31日，《东盟经济共同体蓝图》中的506项措施仅有469项即92．7%得到完全落实；^[2]距离真正实现区域内货物、服务、资本和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仍有相当漫长的路要走。也正因如此，2015年11月第27次东盟峰会在发布《2015年建成东盟共同体吉隆坡宣言》的同时，通过东盟共同体未来发展路线图《东盟2025：携手前行》和《东盟经济共同体蓝图2025》，进一步明确了今后10年东盟经济共同体建设的五大支柱——“高度一体化和有凝聚力的经济”“加强互联互通和部门合作”与“富有竞争力、创新性和活力”“更富弹性、包容性和以人为本、为中心”“全球化”的东盟。^[3](www.xing528.com)

2．东盟经济一体化的主要特点及现实问题

“东盟方式”是东盟推进经济一体化最为重要的特点，即坚持尊重主权和平等、互不干涉内政、协商一致的原则，强调成员国之间经济发展的差异性并照顾各自的特殊性，开放、包容，以成员国均感“舒适”的灵活方式逐步推进区域经济合作。虽然2008年生效的《东盟宪章》已赋予东盟法律人格，但东盟的经济一体化依然不同于欧盟的超国家机构和对成员国的硬性约束。《东盟宪章》明确指出，东盟经济共同体的目标是“建立……单一市场和生产基地”，有效协调货物、服务、投资、劳动力及资本等生产要素在区域内的自由流动。^[4]

东盟经济一体化的现实问题，除通常所强调的成员国政治文化宗教的多样性和经济发展的差异性外，还包括成员国经济结构的相似和对外部经济的依赖。东盟的区域内贸易占比近年来一直徘徊在24%，2015年区域内投资占比也仅为18．5%，与欧盟、北美FTA不可同日而语。其不但影响东盟区域经济一体化总体效应的释放，而且不利于对东盟来讲至关重要的向心力和凝聚力的提升。随着东盟经济共同体建设的进一步推进，内部市场的相对狭小和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相对滞后对经济一体化的阻碍作用日益突出。东盟早在2009年就专门发布《东盟互联互通领导人声明》，并于2010年、2016年相继推出《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和《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2025》，而《东盟经济共同体蓝图2025》更是将“加强互联互通和部门合作”作为五大支柱之一。不过，成员国自行签订的双边FTA、美国主导签署的TPP及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宣布正式退出TPP后转而注重更为“公平”的双边贸易协定谈判对东盟整体的分化和对“东盟方式”的运作效率的影响，是东盟推进经济一体化不得不注意的现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