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前,铁路曾经设有押运队,但后来被撤销了。20世纪70年代初,在铁路货物被盗比较严重的情况下,铁道部向国务院报告要求恢复押运队。南昌铁路分局公安分处拟建一支60人的押运队,这样,就在南昌、抚州和宜春三地各招20人。宜春的20个名额被分到我所在的靖安县和相邻的奉新县。这两个县都不在铁路沿线,为什么将名额分到这两个县?负责招工的同志以后成为我的同事后,他告诉我,如果在铁路沿线招,找他们“开后门”的人一定不少,所以,他们决定到地处山区的两个县招。可见,在基层,广大干部群众对“开后门”是深恶痛绝的。靖安县的10个名额,有2个分到我所在的公社。当时,香田公社有六七个生产大队,这次又恰好有1个名额分到我所在的红岗大队。不过,这件事本来和我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大队的名额先是给了我的一位发小,他当时已经担任大队的团总支副书记。但他的材料初审就没有过关,因为他的姑妈在台湾,当时称为有“海外关系”。招工的同志对大队的推荐表示不满,要求让他们先看知青的材料。他们竟然看中了我的材料,要求我去参加体检。当时我人在上海。他们请公社给我一个电报,要求我回来参加体检。
后面的事情并不顺利。我的材料到铁路局审查时,也遇到了问题。本来,他们可以放弃我,再到靖安县招一位。但他们决定去上海外调。交大的同志告诉来外调的公安处干部,说我父亲很快就要被“解放”了。根据这个外调结果,两位招工的民警到靖安县把我带走了。奉新县也有一位遇到麻烦的知青,他被人举报偷听“敌台”(即海外的广播电台)。因为这属于个人问题,他就被拿下来了。以后奉新县招的那位上海知青叫毛亚君,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老三届”。
恢复成立的押运队不能由清一色刚参加工作的警察组成,故有一部分新警察要调配到派出所工作,派出所则抽调一批警力到押运队。三个月培训结束后,我被分到了南昌车站货场派出所。人们常说,铁路警察各管一段。这个货场派出所管辖三个货场和两个沿线的小站。其中,江边货场和南站货场是比较大的货场,集中了大部分警力。我在派出所工作的近三年里,主要是在一个沿线小站,从南昌去九江的第一个站“昌北站”驻站,还要兼管昌北货场和另一个叫“湾里”的小站。在赣江上没有铁路大桥时,这个昌北货场是江西第一条客运铁路南浔铁路的终点站,叫牛行车站。以后赣江大桥通车,客车始发就到了南昌站,还有部分货车在这里,故成为一个货站即货场。湾里站曾经通过支线客车,那里被要求建成南昌的卫星城。但我在那里工作时,湾里站已经没有客货运输,成为一个存放专列的小站。当时有人到专列上偷盗物资,我们还去侦破过相关案件。一天晚上,昌北站一位副站长要到湾里站去,叫上了我。我们跟随一个去做调车作业的火车头一起去。我当时就坐在车头前的横档上,车开着,我竟打起瞌睡。这位副站长发现后立马叫醒我。以后想想有点后怕,如果睡着了人往前一栽,就掉到车轮下面去了。
人生的境遇往往会和你的某个爱好有关。我在念小学时,就对作文比较感兴趣。那时铁路局有个《铁道报》,我就试着给他们写稿。有时还和我的同事一起写。在上面发表了几篇文章后,我被公安处政治处的同志“发现”。“货场派出所还有这么一个人。”他们说。不久我就被借调到政治处工作。考察了近半年,我被任命为公安处团委副书记。在公安处,团委并不是一个独立的部门,而且就我一个人,和政治处宣传科在一起办公,还要做政治处的一些事情。那段时间,我时常去福州、鹰潭及一些沿线车站出差,但工作比较单调。当有了比较大的任务时,我们就组织工作组,去沿线检查工作。(www.xing528.com)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当天,我在上海的家里,从交大的大喇叭里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发的讣告。我本来就打算当晚回南昌。记得那天晚上,上海火车站人比较多。回到南昌不久,处里组织赴沿线检查工作的工作组,我被分到去福建的那一组。那次,我把鹰(潭)厦(门)线、来(舟)福(州)线沿线有派出所的各站走了一遍,由此了解了一些福建的人文地理知识。回到南昌后,又参加了一次在上饶铁路局党校的学习,时间也好像比较长。1979年春节前后,我参加了因为对越自卫反击战而组织的工作组,到了鹰潭分局公安分处。那次处里开会宣布,我是工作组负责人,组里还有一位处办公室的秘书,他比我年长不少。到了分处处长办公室时,处长先和他握手,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负责人。可见,论资排辈的观念到了想当然的地步。那段时间,我满脑子都是考大学的事,见缝插针地复习,对这些事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到了1977年末,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我和大家一样兴奋,觉得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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