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视野下的上海的分析介绍

2018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出席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开幕式和相关活动后，在上海进行了为期一天的考察。考察路上，习近平在听取汇报时，多次问到一个问题：“你们这个在国际上是什么水平？”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有这样的眼界和胸襟，也有这样的勇气和志气，对标国际最高水准，勇创世界一流水平^[17]。

上海已经迈入全球城市行列，但在全球城市格局中，上海的位置在哪里？长板在哪里？短板又在哪里？放在全球城市排行的大背景下，我们可以看清在全球城市阵营中上海目前所处的位置，尤其是对标顶级全球城市，差距有多大？建成卓越全球城市的路还有多远？

1.森纪念财团全球城市实力指数

在全球城市评价方面，一个代表性的研究成果是日本城市开发商森大厦株式会社创立的研究机构日本森纪念财团都市战略研究所公布的全球城市实力指数（Global Power City Index，简称GPCI）^[18]。该研究所从2008年开始，每年发布全球城市实力指数报告，在城市间的全球竞争背景下，对全球主要城市的吸引力进行评价与排名，即城市吸引全世界的人、资本和企业的综合能力。该研究所主要测量6个领域：经济、研发、文化交流、宜居性、环境、交通，提供一个多维的排名（见图2-3）。为了反映环绕全球城市的变化的环境，其指标和数据收集方法会进行日常的检查和改进（见表2-1）。

图2-3　森纪念财团都市战略研究所全球城市实力指数6个评价领域

资料来源：Institute for Urban Strategies，THE MORI MEMORIAL FOUNDATION.What is the GPCI？［EB／OL］.［2018-12-16］.http：∥www.mori-m-foundation.or.jp／english／ius2／gpci2／.

表2-1　森纪念财团都市战略研究所全球城市实力指数70个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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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作者根据《Global Power City Index 2018》有关内容整理

2018年共评价了44个全球城市。2018年的综合排名显示，前5名与2017年相同，分别是伦敦、纽约、东京、巴黎、新加坡。这些城市已经连续10年位列前5名了^[19]。前10名的城市与2017年相比也没有变化。北美的城市排名上升，北京和上海排名却下降^[20]了。北京由于交通较差排名从第13位降到了第23位，上海从第15位急剧降到第26位，主要是由于在它之前的强项经济领域得分减少。总体来看，那些只在一个领域具有特别优势的城市倾向于排名下降，而那些综合起来得分平衡的城市排名上升。

下面来看各领域的排名。经济领域，纽约和伦敦位列前2名，持续显示了它们的经济实力。主要的亚洲城市东京、北京、香港进入前5。上海在经济领域排名第16，远低于上一年度的第五名。研发领域，美国的城市占据了前10名中的5席，显示了该国在此领域的实力。前5名分别是：纽约、东京、伦敦、洛杉矶、波士顿。北京位列第14名，与上一年持平。上海排名第16，比上一年前进2名。文化交流领域，前5名分别是伦敦、纽约、巴黎、东京、新加坡。北京排名第七，与上一年一样。上海排名第18，比上一年的第17下降一位。宜居性领域的佼佼者基本上是欧洲城市，以及加拿大的两个城市，前10名中仅有东京一个亚洲城市。上海排名第30，上一年为第38。北京排名第34，上一年为第32。在环境领域，欧洲城市具有传统的领先优势，北美城市也在迎头赶上。中国的2个城市在2018年所考察的44城市中敬陪末座，上海为第43名（2017年41名），北京为第44名（2017年为43名）。交通领域的前5名是：巴黎、伦敦、纽约、上海、东京。上海2017年为第三名，基本稳定在全球前5。北京排名第21，低于上一年的第15名。

按照森纪念财团的全球城市实力指数，上海与北京均未进入前10，而且排名波动较大，在一共44个参评城市中，大概处于中游位置。反之，排名靠前的城市则非常稳定，前10名的城市与上一年相比没有变化，排名前5的城市则已经连续10年位列前5了。在全球城市阵营中，目前上海综合排名26，处于中游位置。

从各领域的排名来看，在经济领域，上海的第16名不但落后于老牌一流全球城市，而且落后于北京的第四名。在全球城市经济竞争中，上海目前排名仅位于中上游，还未站稳脚跟。在研发领域，美国的城市显现出强劲的实力。上海排名第16，比上一年前进2名。长期趋势有待今后几年连续观察。在文化交流领域，上海排名第18，与北京的第七名差距较大。在宜居性领域上海排名在30名，位于中下游位置。在环境领域，中国的北京和上海近年来基本垫底。在交通领域，上海排名第四，结合上一年的第三，可以认为在交通领域上海已稳居全球城市前列，而且也远超北京。

综合来看，伦敦、纽约、东京、巴黎、新加坡等老牌全球城市实力仍然强劲，在各个领域的表现也比较均衡。美国的城市研发实力强劲，在当今科技成为驱动经济发展的第一推动力的时代，表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与顶级全球城市相比，交通是上海目前最为优势的地方，环境是上海目前最为劣势的地方。宜居性排名较为靠后，还须付出很大努力。经济、研发和文化交流方面均排在前20名，但没有进入前10名，说明还没有形成明显的竞争优势。值得注意的是，在经济和文化交流两个领域，北京均已进入前10名，领先于上海，形成了较为明显的竞争优势。

2.科尔尼全球城市指数、全球潜力城市指数

另一个比较有影响的全球城市评价成果是美国科尔尼管理咨询公司（A.T.Kearney）发布的全球城市报告。科尔尼是一家国际知名的管理咨询公司，1926年在芝加哥成立，目前在40多个国家设有分支机构。科尔尼认为，全球化背景之下，城市比国家更适宜作为关注的焦点。其全球城市报告由顶尖学者和商业顾问设计，分析基于事实和公开可用的数据，它对城市能力和潜力的整体评价备受推崇。在2008～2014年，每两年发布一次，从2014年起，改为每年发布一次，2018年是第八份报告。他们每年编写一份报告，更新基本信息并审查新城市是否符合纳入标准。自成立以来，该报告几乎每年增加评价的城市数量。第一份全球城市指数调查了60个城市的比较优势，2018年的报告汇集了135个不同的大都市地区的数据。在过去的10年里，报告已经很好地反映了影响城市成功的因素。

科尔尼的全球城市报告^[21]包括检查城市表现的全球城市指数和评价其潜力的全球城市展望。指数和展望一起为评价世界上最具影响力和最具吸引力的城市提供了一个独特的工具，并确定是什么让它们成为这样的城市。这些信息对于商业领袖在评价新地点或考虑扩大国际业务时尤其重要。(www.xing528.com)

全球城市指数（Global Cities Index，简称GCI）评价城市的综合实力。相比其他通常只关注商业因素的排名，全球城市指数排名是一项更加综合、更加全面地对城市全球化影响力的评价。评价指标目前有27项，归为5个维度：商业活动、人力资本、信息交流、文化体验和政治参与（见表2-2、表2-3）。

全球潜力城市指数（Global Cities Outlook，简称GCO）评价城市发展的前景和提升国际地位的可能性，从前瞻的角度来评价最有可能成为拥有全球影响力的新兴城市。评价指标有13个，归为4个维度：个人幸福、经济、创新和城市治理（见表2-4）。

表2-2　科尔尼评价方法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2018 Global Cities Report》相关内容整理

表2-3　最佳城市——全球城市的领导者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2018 Global Cities Report》相关内容整理

表2-4　最快城市——全球潜力城市的领导者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2018 Global Cities Report》相关内容整理

表2-5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2018 Global Cities Report》相关内容整理

2018年“全球城市指数”排名前5名依次为纽约、伦敦、巴黎、东京和香港（见表2-5）。这5个城市已经连续多年处在榜单的前5名了。旧金山成为“全球潜力城市指数”榜单中的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纽约、伦敦、巴黎和新加坡。纽约、伦敦、巴黎和新加坡等城市经常会吸引最好的公司、顶尖人才和大量的投资资金。这些影响力大的城市拥有相得益彰的组合因素，如商业活动、人力资本、信息交流、政治参与和文化体验，这些都有助于组织和人员的繁荣发展。

特别要注意的是纽约和旧金山这两个城市。由于在商业活动和人力资本方面的强劲表现，纽约在全球城市指数中位居第一。纽约在商业活动方面显示出强劲的增长，同时人力资本也领先于全球。当然，纽约仍然是众多行业的中心，包括金融、媒体和时尚。但它也日益成为创业活动和风险投资支持的科技公司的中心。纽约市也获得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文化体验分数。

旧金山凭借其持续的创新力量在全球潜力城市中位列第一。旧金山在全球潜力城市中名列前茅，其次是纽约、伦敦和巴黎。受硅谷高增长公司的推动，旧金山以专利活动衡量的创新能力继续保持领先。2011年至2015年间，海湾地区公司共申请了34 324件国际专利，谷歌占所有申请的6.5%。

纽约、伦敦和巴黎在两个榜单上全面领先。也就是说，既是当前全球实力最强的城市，也是最强的全球潜力城市，可以预见其顶级全球城市地位还将继续保持。以旧金山为首的美国城市，其创新实力在全球名列前茅，表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

上海近年来全球城市指数排名均徘徊在第20名左右，2016年全球城市指数排名为第20，2017、2018年全球城市指数排名为第19。而北京从2016年开始至2018年已经连续3年排名第九了。这显示出上海的全球城市地位与顶级全球城市尚有较大差距，也不如北京。从全球城市指数得分来看，2018年纽约得分为62.0，上海只有31.2，几乎只有纽约的一半。北京虽然位列第九，实际得分只有35.4，可见上海与北京的实际差距并不如排名显现的差距那样大，基本还是处于同一梯队。分指标来看，上海在商业活动维度的海运货物这一个指标上成为全球城市的领导者。

从全球潜力城市指数排行榜来看，上海与顶级全球城市差距就更大了，2018年全球潜力城市指数排名仅为64，而且未能在任何一个具体指标上成为领导者。

森纪念财团都市战略研究所的全球城市实力指数排行榜和科尔尼咨询公司全球城市指数排行榜（当前与展望）采用的评价维度和指标有相似的部分，也有不同的部分，但取得了基本一致的评价结果。纽约、伦敦、巴黎、东京、新加坡等在两个评价体系中都遥遥领先，是名副其实的顶级全球城市。以旧金山为首的一批美国城市在研发（创新）方面表现出色，成为国际上被广为看好的潜力巨大的城市。

在上述两个评价体系中，上海与顶级全球城市都存在明显差距。在环境和宜居性方面是传统弱项，有待于随着社会的发展逐渐进步。在经济、文化交流、研发等方面有待追赶。在交通，尤其是海上货运方面则可以笑傲江湖。总体上来讲，上海在经济发展的硬实力和环境宜居性等软实力上都有待提升。作为今后学习的榜样，纽约、伦敦、巴黎、东京、新加坡等仍然是值得学习的标杆。但是以旧金山为首的美国城市在创新、研发上的出色表现也不容忽视，可以作为新的学习标杆，以提升城市发展的潜力，获得未来的竞争优势。在国内，北京在经济、文化交流上领先于上海，作为有着相似的大环境的同一国家的全球城市，北京的全球城市建设经验也是值得关注和学习的。

理论上的“完美”城市，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纽约在科尔尼全球城市指数27个指标中有5个指标位列第一，而布鲁塞尔在4个指标中位居榜首，这已经是在单项指标中领先项数最多的全球城市了。这表明，没有哪个城市能在所有方面都拥有全球第一。

诸大建认为，我们应当加强全球城市新版本的指标体系研究与建设。上海要建设卓越的全球城市，从现在起就要加强这方面的独立自主研究。要把世界最好标准和最好水平转为上海自身发展的标杆与北斗星，同时在国际对标中注入中国元素与上海韵味，用来长期引导上海自身发展的战略规划、有效执行、绩效评估，特别是上海建设卓越的全球城市，单纯以现在的纽约、伦敦、东京、巴黎为对标对象，没有自己的创新与超越，难说具有领跑性的意义，搞得好是并跑，搞得不好是跟跑，因此特别需要来自政府与研究机构之间的理论研究与政策创新^[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