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业生产合作社：内塘养鱼夺新胜利

浙北地区河流纵横交错，河塘星罗棋布。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成立以前，河流属于公共水域，任何人都可以去摸鱼捉虾；大多数河塘都归私人所有，有人在塘里饲养鱼。高级社成立以后，所有河塘都归高级社所有。高级社开始在河塘里养鱼，于是，生产队里就有了渔业生产。海宁原先有以捕鱼为生的家庭，终年生活在船上^[72]。1956年年初，他们组织建立了渔业生产合作社，负责在海宁地区的河流里捕鱼。但是，在联民大队一带的农民眼里，外河^[73]并不属于渔业生产合作社所有，他们仍然在外河内排网捕鱼。

在人民公社时期，鱼的养殖与现在有很大的不同，那时的养殖可以称为“粗放型养殖”。每年春季，生产队集体组织人员外出购买鱼苗，把鱼苗放到各个河塘里。此后，生产队根本不去管理河塘。当年的“放食”，至多是往河塘里倒几担粪肥、几篓青草。平时，生产队极少“打鱼”^[74]，如有人家办婚事丧事，生产队长会选定一个河塘，请人来“拉几网鱼”。年前是鱼收获的时间，生产队到每张河塘里捕鱼。捕鱼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用鱼网“打鱼”。这种捕鱼方法总会有鱼漏网，漏网的鱼到第二年就会长成更大的鱼。另一种是抽干河水捕鱼。河水抽干后，鲢鱼、草鱼、青鱼、鲫鱼等鱼儿在河底乱跳，甲鱼找个地方躲了起来，黑鱼使劲钻到河泥下面，要“捉干净”河里的鱼，还是一件难事。当时正值冬天，天气寒冷，生产队请了专门抓鱼的人，穿着橡皮衣下去抓。冬天捕起来的鱼部分完成国家任务，卖给地方食品公司；大部分按人口、工分等指标分配给农民家庭。这些是农民家庭过年的鱼。

联民大队一带有一些河塘跨越两个生产队，这样的河塘通常由生产大队管理。于是，生产大队可能成立渔场。在“四清”的时候，联丰大队渔场场长检讨了自己的错误，他的检讨使我们看到了集体养鱼中普遍存在的问题。

问题之一是多吃多占。年终捕鱼，生产队很多人“看着”，负责捕鱼的人很难有机会“下手”。平时捕鱼，只有两三个人负责，他们拿鱼回家，“神不知，鬼不觉，谁搞得清楚？”有时候，集体把捕起来的鱼拿到街上去卖，卖鱼的农民拿出一两条鱼送到饭店里请人“加工一下”，他们“打上一开白酒，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谁管得着他们？”

问题之二是糊涂账。那位渔场的负责人检讨说：“1961—1962年在渔场做工时，上街卖鱼。鱼挑到街上，挑去时不过秤，卖多少钱算多少钱。上街的人，每人每次0.20元补贴，也不办手续，外堂过^[75]。在街上卖鱼，还逃税，如卖50元，只报30元。”

问题之三是私自占有国家紧张物资。当时，为了鼓励农民把鱼卖给食品公司，满足城市居民的消费需要，国家采取了“换购”的方式，多卖鱼，就多分配给一些化肥、鞋、毛竹、木材等等。渔场场长或者生产队的负责人可能私自占有这些物资。

与生产队农业经营的其他工作不同，渔业生产很少受到关注。但是，1972年11月18—21日，海宁县政府在长安人民公社专门召开了“内塘养鱼会议”，会议时间长达3天！这里摘录周生康《工作笔记》里的部分内容，一方面可以帮助我们更多地了解当年的渔业生产，另一方面更可以体会当年政府管理农业经营的方式。

※这次会议的指导思想是以路线斗争为纲，认真学习毛主席对渔业生产的指示。批判破坏渔业生产的罪行，散布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落实以粮为纲，全面发展方针。学先进，找差距，订措施，鼓干劲，争上游，多快好省发展内塘养鱼，夺取渔业生产的新胜利。

※方法是：一学二听三议。

※时间3天，19号学习，下午讨论。20号交流经验，下午讨论。21号大会总结提出任务，下午讨论计划。

※主要任务和方法：①认真学习毛主席指示，另外学省委谭启龙重要讲话。②重点6个先进单位介绍。③研究发展内塘养鱼，并布置任务。^[76]

20号上午听先进单位介绍。

许村公社王同志介绍：

一、1972年情况总的形势是好，取得全面丰收。谈谈取得丰收体会是：抓了路线教育。毛主席教导我们：路线是个纲，纲举目张。抓了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全公社有2 000多亩鱼塘，但分布不平衡，重点有6个大队。狠批养鱼不如养草，不吃饭不来，不吃鱼不要紧等思想，刹住歪风，落实了以粮为纲、全面发展，重点抓了路线。

二、抓点做样子，全面推开。我们塘湾大队，增加5—6万斤粮食，达到全面丰收，我们抓住四个方面：①肥水管理；②饲料；③放养密度，增放200条。

三、在管理上：①专人管理。全社99人专业队。解决劳力矛盾。②抓2个生产队的对比教育。③加强领导问题。公社大队支委主要负责人抓。生产队除专人负责外，决定1名队务委员抓这项工作。

塘湾大队介绍：672户，鱼塘309亩，最大的24亩，小的4—7亩。1958年粮食产量818斤，渔业产量586多斤。我们大队10年徘徊不前进。

胡斗大队介绍：20个队，616户，鱼塘146亩。

下午听报告，唐部长报告：

其他方面都上去，渔业生产也要上去，去年全县减产。

1全县的内塘养鱼的基本情况。

（1）以路线斗争为纲，落实毛主席以粮为纲，全面发展，进一步落入，为革命养鱼觉悟逐步提高，积极发展淡水养鱼。以粮为纲、全面发展进一步落实，出现了许村塘湾大队、钱塘江新民、红江公社星新大队，这些队都是好的生产大队。(www.xing528.com)

（2）加强了对淡水鱼的生产领导。公社召开了现场会，列入党委议事日程，每个大队都有干部管理这项工作。认真学习毛主席对渔业生产的主要指示，提高觉悟，进一步认识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重要性，加强对渔业生产的管理，1972年取得良好成绩。

（3）加强了鱼塘管理，提高了养鱼水平。

总的形势是好。但是“一分为二来看，还存在一些问题”：

1972年的水平，还等于1952年的水平，平均不到100斤，最高是许村公社。毁塘改田，有的地方干脆不管，影响了渔业生产的发展，对以粮为纲、全面发展认识不足。

如何办？以路线斗争为纲，把渔业生产搞上去，支援世界革命，巩固集体经济，增加社员收入，改善人民生活，有着重要意义。毛主席亲自制订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这次上级召开多次会议，认真学习，坚决执行。“杭嘉湖”地处水产有利条件，海宁也是其中之一，现在有很大水面没有利用。1971年全县平均亩产113斤，低于全省（平均水平），有的公社只有90斤。现有先进单位亩产600—700斤，许村公社塘湾大队平均314斤。为啥有的大队能达到，有的大队不能达到呢？主要是路线问题。路线一变鱼塘荒了一大片。我们要加倍努力，全县在现在亩产83斤基础上，苦干2—3年达到200斤以上，1973年总产2万担以上，平均150斤。主产区200—250斤，一般100—150斤。

2措施：

①坚持以路线斗争为纲，把路线搞对头。

②真正落实以粮为纲，全面发展的方针，为革命多养鱼，养好鱼。

③进一步落实农村各项政策，调动广大社员群众的社会主义积极性，搞劳动定额。

④狠抓增产环节，实行科学养鱼。

水、种、密、混、防。

3办法是：

（1）大搞鱼塘基本建设。搞好鱼塘建设是创造条件，浅改深，小改大塘，坍改好，死水改活水，实行四改。结合冬季基本建设，田漾基本建设中改好。内河养水（草）要退出。但是，荒塘要适当安排。低产改高产。

（2）做好鱼种放养工作。①增加放养密度。②增加放养品种。③适当提早些。

要求每亩280尾以上，一般200尾以上，合理搭配。底层比中层多30%。时间：冬至以前放好。

（3）加强鱼塘管理，适当投肥投饲（料）。

养了要管，反对不管。要专管与群众管理相结合。加强对管理人员政治思想教育，为革命养好鱼。自力更生，挖青饲料，合理施肥，下决心消灭青水塘^[77]。国家分配的精饲料，用到渔业上，适当搭配好。鱼塘注意防病，以防为主。

（4）大搞群众性试验活动，大搞混养、密养。

搞一些中草药，治防鱼病。根据外地经验，搞试验成功再推广。每个公社抓好一个队，每个大队抓好一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搞好几只高产塘。

4加强党对渔业生产的领导

每个公社组织落实：思想落实，人员落实。做到上面有人抓，下面有人管。^[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