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马克思、恩格斯同样没有经历过今天这样的全球化时代,也没有提出全球化的概念,但是他们注意到了当时资本主义所表现出的一些新的特点,并用“世界历史”“世界市场”等一些概念来表述这一趋势。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全球化或者说世界市场产生的根源在于资本,是资本的扩张本性带来的必然结果。资本的本性在于追求剩余价值,它必须依靠不断地占有剩余价值来维持自己的生存与发展,这样它便必须处于不断扩张的状态之中。随着资本的不断发展,它不再满足于国内狭小的市场,它必须突破这种界限并走向世界,这驱使着资产阶级奔走于世界各地。资本主义打破一切封闭的自然经济基础,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推广到全世界并成为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入到文明中来了。”“它迫使一切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3]最终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完全和充分的形式表现出来,达到其高级阶段。也就是说,在资本的概念中内在地包含着全球化,全球化是资本发展的必然结果,马克思指出:“资本一方面具有创造越来越多的剩余劳动的趋势,同样,它也具有创造越来越多的交换地点的补充趋势……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推广以资本为基础的生产或资本相适应的生产方式。创造世界市场的趋势已经直接包含在资本的概念本身中。”[4]
而西方资本主义将落后国家和地区纳入世界历史的过程,实际上是通过贸易扩张和赤裸裸的殖民主义的手段完成的。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全球化的发展史是一部充满矛盾与冲突的历史,是一部充满强国对弱国剥削和掠夺的历史,充分暴露了资产阶级文明的伪善和野蛮本性。而在亚当·斯密与李嘉图等自由主义者的理论中,这些却都被掩盖了,他们更多地强调的是全球化的正面效应,并在理论上强调自由平等、互利共赢。马克思指出:“在现代的社会条件下,到底什么是自由贸易呢?这就是资本的自由。排除一些仍然阻碍着资本前进的民族障碍,只不过是让资本能充分地自由活动罢了。”[5]“把世界范围的剥削美其名曰普遍的友爱,这种观念只有资产阶级才想得出来。在任何个别国家内的自由竞争所引起的一切破坏现象,都会在世界市场上以更大的规模再现出来。再没有必要停留在自由贸易的信徒对这个问题所散布的诡辩上。”[6]当然,马克思、恩格斯也并没有否定资本主义的扩张对落后国家的发展所产生的历史作用或积极影响,这与其对于资本的态度是一致的。
通过对于资本主义起源与发展过程的历史考察,马克思揭示了自由贸易背后的剥削与压迫,揭示了对殖民地的征服和掠夺在资本原始积累过程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而通过殖民统治建立起来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也必然是不平等的。马克思将这种不平等的体系视作是两极对立,即世界城市与世界农村的对立,认为资产阶级“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7]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这种对立逐渐固化下来,整个地球形成一个“中心”与“外围”。“机器产品的便宜和交通运输业的变革是夺取国外市场的武器……一种和机器生产中心相适应的新的国际分工产生了,它使地球的一部分成为主要从事农业的生产地区,以服务于另一部分主要从事工业的生产地区。”[8]对于19世纪末的世界体系,恩格斯也作了这样的描述:“英国是农业世界的大工业中心,是工业太阳,日益增多的生产谷物和棉花的卫星都围绕着它运转。”[9]近代以来的资本主义世界,正是这样一个严重不平衡的格局。(www.xing528.com)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社会制度的全球扩展,使得世界范围内贫富悬殊、两极分化日趋严重。“阶级对立简单化了,整个社会日益分裂为两大敌对的阵营,分裂为两大相互直接对立的阶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10]马克思设想,资本主义最终将被共产主义所取代,而他所设想的共产主义以及无产阶级都是世界历史意义上的,“无产阶级只有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有可能实现一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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