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公正、公平、民主和自由概念,是对社会现象的高度抽象性概括,在这些概念中,含有丰富的实在内容。有些人可能不能从理论上详细说明这些概念的含义,但他们往往能从自身的感受中体会到社会平等、公正、公平、民主、自由的实现度。如果理论能够满意地解释人们所看到的现象的背后所隐藏的道理,就能抓住人。当多数人依据理论所指示的方向行动时,理论就成为改造社会和现实的巨大力量。
公平和公正均涉及“公”。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解释:“公,平分也。从八,从厶。八犹背也。韩非曰:‘背厶为公。’”[29]“厶”的读音和意思与“私”同。“公”的本意,是平均分配,与“私”相背离就是“公”。“公”以众人、集体为前提,也就是说,公平与公正,必须是在处理众人与集体的事务中,做到“平”和“正”。“平”就是不倾斜,不偏倚;“正”就是合情理,合规律。具体什么是公平、公正,不同的阶级、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理解。平等是指个人的身份相等、地位相等、机会均等。平等是公正、公平的充要条件,只有在人人平等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做到公正、公平。有人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不是由于个人的家庭条件不同、个人所面临的社会环境不同、个人在生产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所造成的,而是由于人的先天才能不同造成的,这也是精英政治的理论基础。资产阶级理论家霍布斯对此进行过批判:有的人体力比别人强一些,有的人脑力比别人敏捷一些,“但这一切总加在一起,也不会使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大到使这人能要求获得人家不能像他一样要求的任何利益”[30],“至于智力,除了以语词为基础的文艺,特别是称为科学的根据普遍和颠扑不破的法则处理问题的技能(这种技能很少人具有,而且也只限于少数事物;它既不是一种天生的能力,也不像慎虑那样是在我们关注其他事物时得到的)。我还发现人与人之间更加平等,因为慎虑就是一种经验,相等的时间就可以使人们在同样从事的事物中获得相等的分量。可能使人不相信这种平等状况的只是对自己的智慧的自负而已”[31],“由这种能力上的平等出发,就产生达到目的的希望的平等。因此,任何两个人如果想取得同一东西而又不能同时享用时,彼此就会成为仇敌”[32]。霍布斯认为,自然人出生后的体力与智力差别不大,并不是人类不平等的原因,不能使人成为主仆关系。他说:“主仆之分不是由于人们同意而产生的,乃是由于智力的差别而产生的。这种说法不但违反理性,而且也违反经验;因为世间很少人会愚蠢到不愿意自己管自己的事而宁愿受制于人的。当智者满心自傲地和不相信自己智慧的人以力相争时,并不能始终或经常获胜,甚至几乎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获胜。因此,如果人生而平等,那么这种平等就应当予以承认。如果人生而不平等,那也由于人们认为自己平等,除了在平等的条件下不愿意进入和平状态!因而同样必须承认这种平等。因此,我便制定第九自然法如下:每一个人都应当承认他人与自己生而平等,违反这一准则的就是自傲。”[33]后来,资产阶级思想家卢梭论证了人类不平等的根源是私有制和专制权力。数千年来,人人平等只是人们特别是贫穷人和雇佣劳动者的梦想。社会主义的生产资料公有制,仅仅是为广大劳动群众消除了通向平等之路的一个障碍,要真正实现人人平等,还有很多障碍需要消除,比如社会管理中的官本位制所造成的不平等,教育资源不均等造成的不平等,自然地理位置的优劣造成的条件不均等,文化差异造成的条件不均等,等等,这些都是妨碍平等的因素。只要还存在着阶级差别,存在着人为差别,平等就是一句空话。但是,无论如何,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是迈出了实现人人平等的重要一步。天分的差别只涉及个人享受资料的多寡,只要生产资料不成为剥削别人的手段,按能力分配就不可能造成新的压迫和剥削的不平等。
民主和自由是涉及个人行为的概念。按照我们的权力新论,民主就是个人把自己所拥有的能量在转化过程中所获得的力自愿地授予某个人或某个组织并可以自由地收回。自由是个人的活动少受限制地享有最大的空间。民主和自由都以平等为前提。如果没有人的身份平等、地位相等、机会均等,也就没有真正的民主和自由。有了资产阶级按照民主原则组织起来的政府,就没有贫穷者和雇佣劳动者的民主;有了资本家剥削的自由,就没有雇佣劳动者不受剥削的自由;有了社会管理中的官本位制,如果劳动群众不能随时撤换不称职和贪污腐败的官员,就没有人民的真正民主和自由;在家长独裁制的私人企业里,员工和雇佣工人不可能有民主和自由;在把集体和国家财产视为个人私有或半私有的企业里,也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和自由。
在现阶段,人们从价值观念和伦理观念来看待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主要看谁实现了更多的公平和公正,谁实现了更多的民主与自由,至于平等,人们似乎还没有过多地考虑。(www.xing528.com)
社会主义苏联的解体,决非偶然的意外,而是偶然中的必然。社会发展的必然是,社会主义要实现高于资本主义的平等,要实现在集体和众人利益平等基础上的公正、公平,要实现在消灭剥削和两极分化基础上的平等、富裕,即共同富裕。在平等的基础上,实现人民对国家事务的管理。这种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要比资本主义的表象民主高得多。这种高得多的民主,表现在生产资料已经化为人民的财产,公有制和集体所有制是人民财产权的实现形式。一方面,人民利用生产资料所有权发展生产,发展公益事业,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另一方面,在消灭了剥削和压迫的前提下,人们可以把自己按劳分配所得,除了自己生活所需外,剩余部分可以自由合作,投资办厂,人人互为“资本家”,大大增加了人们的自由度。在20世纪60年代前,社会主义的公益事业和福利事业的快速发展,充分显示出社会主义的公正、公平、民主、自由要优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制度因此而深入人心,因而才有了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欲实行社会主义制度,才在国际上掀起了一股企业国有化浪潮。但是,在20世纪70年代后,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是由于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于是一些对失去天堂生活无限眷恋的人,兴风作浪,歪曲历史,编造谎言,攻击共产党及其领袖,攻击社会主义不民主、不自由,损害了社会主义的声誉。二是对权力形成的原理知之甚少,特别是对民主集中制的理解不到位,党内有的人搞特权,他们高高在上,做官当老爷,欺压百姓,作威作福,侵吞国有资产,贪污腐败,大搞权钱权色交易,影响了共产党的形象,影响了社会主义形象。三是社会主义国家没有时刻紧盯提高劳动生产率,使人民的福利水平提高不快。而这时的资本主义国家,却抓住了高新科技发展的有利时机,大力发展生产力。一方面,资本主义迅速向世界扩张;另一方面,在生产力提高之后,社会公益事业和社会福利水平大幅提高。因此,哈耶克之流才大声呼喊,他们的自由化、私有化理论是正确的,随之才有了20世纪80年代撒切尔夫人和里根政府对经济的去管制、自由化、私有化,才有了全球国有企业的私有化浪潮,才有了新自由主义的“华盛顿共识”。于是,苏联的掌权者迷惘了,他们实行不分阶级的民主的人道的社会主义,实行500天私有制计划,实行“休克疗法”,以人民的血汗堆积的好端端的国有企业被人为搞垮了、贱卖了,人民的政权被葬送了。相信资产阶级的歪理邪说,不相信马克思主义,从而让主人重新沦为资本雇佣的奴隶。这种情况使人迷惑: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的优越性体现在什么地方?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先进表现在哪里?
我们坚持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优越的理由:一是社会主义比资本主义更平等、更公正、更公平。虽然社会主义有特权阶层,有以权谋私分子,有贪污腐败分子,但是,他们被人民盯梢,日子过得并不坦然,随时有被党和人民清算的可能。而在资本主义国家,企业是私人的,私有企业主就是特权阶级,他们的天职就是以权谋私。政府的公职人员都是他们的奴仆。从这方面说,社会主义有资本主义无法比拟的优越性。二是社会主义虽然多是在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实现的,但社会主义国家从建立之日起,就致力于实现人民更多的福祉,努力实现教育、医疗、住房、养老的社会化,努力消灭贫困。中国这样一个极其贫穷落后的大国,在短短的70年里,实现城乡人口医疗保险全覆盖、养老保险全覆盖,实现九年制义务教育,2020年使贫困人口全部脱贫,实现全面小康。如果没有共产党的领导,没有社会主义制度,没有人民当家作主所产生的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这些是不可能做到的。三是我们通过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建立起了一整套国民工业体系,许多科研成果已经进入了世界先进行列。如果没有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要取得这样的成就也是不可能的。四是我们正在进行有效的反腐败斗争,正在思考我们所遇到的问题,正在改进我们的工作。在资本主义的包围中,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战略方针越来越成熟,中国正走向世界舞台中央。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没有社会主义制度,中国也不会有如此成就。如果走资本主义道路,如果贫富两极分化,中国就会重蹈过去受帝国主义欺侮和蹂躏的覆辙,就会四分五裂,就会成为帝国主义的附庸。如果是那样,中国还有前途吗?
只要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有以人民主权、公有制、按劳分配为骨架的社会主义制度,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还有平等的实现条件,我们的民主就会不断改进,我们就能实现更多的自由,我们的公平公正度就可以不断提高,我们的目标就一定会达到。而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仅平等就不可能做到。资本家与雇佣工人的平等是天方夜谭,富翁与穷人的平等也是纸上谈兵。最为资产阶级自豪的,莫过于一人一票的竞争选举。但是,如果没有金钱,谁想当选政府首脑,也是望梅止渴,何来政治上的平等?在资本主义国家,要想实现真正的平等,实现真正的民主和自由,实现真正的公正和公平,需要资本主义国家的劳动人民和他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坚持不懈地斗争。虽然说社会主义的大潮不可阻挡,虽然说在资本主义母腹中孕育的社会主义因素终究要取代资本主义,但当代人的幸福还要靠自身的奋斗。那些以私有化、自由化、自律市场等搞垮了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政权的人,只能得逞于一时,不可能得意于一世。历史会审判那些搞垮社会主义的罪人,不论他们戴着什么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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