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文化和意识形态对社会发展的重要性

综观人类历史，凡是在社会大变革前，都有一个舆论过程。有人认为，宗教超越了多个社会形态，无阶级性。其实不然，宗教也是产生于社会变革中的文化领域的一种意识形态。在反对罗马帝国的反动统治中，产生了基督教，它暴露奴隶社会的黑暗，反对罗马皇帝的统治，因而其教徒受到迫害。虽然它宣扬的忍受苦难的思想后来被统治阶级所利用，但它宣扬的人人平等的思想却得到了人民的拥护和响应。恩格斯在《论原始基督教的历史》中说：“原始基督教的历史与现代工人运动有些值得注意的共同点。基督教和后者一样，在产生时也是被压迫者的运动：它最初是奴隶和被释奴隶、穷人和无权者、被罗马征服或驱散的人们的宗教。基督教和工人的社会主义都宣传将来会从奴役和贫困中得救；基督教是在死后的彼岸生活中，在天国里寻求这种得救，而社会主义则是在现世里，在社会改造中寻求。”^[16]欧洲在资产阶级革命前，先有14—16世纪的文艺复兴运动，后有17世纪思想家们比如英国的霍布斯、洛克对人类社会自然状态和进一步发展的理论探讨，提出了社会契约学说；18世纪的启蒙思想家们把前人的社会理论发挥得淋漓尽致，把资产阶级理想社会描述得栩栩如生。这种理论成为封建主义的统治者及其卫道士们面前一道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如果没有马克思主义理论作指导，也不会有列宁根据马克思主义举行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创举，不会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改变受帝国主义侵略和欺侮命运的创举。因此，理论对于劳动者改变命运的斗争，是至关重要的。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劳动者只是取得了初步胜利。要巩固社会主义，就必须紧密联系实际，进行两方面的斗争。一方面，要发展生产力，提高劳动生产率，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改革开放正是中国共产党发展生产力的战略布局。另一方面，必须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并在实践中发展马克思主义。由于社会主义在实践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了我们对于资产阶级的诘难感到难以回答，以致动摇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念。比如，资产阶级学者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之间关于公有制与私有制、计划与市场、战争与和平、剥削与贡献、社会主义民主与资本主义民主、传统文化与外来文化、劳动群众政治与精英政治以及政治文化、伦理文化、科技文化、人文文化、环境文化等等方面的争论，涉及面既广又多，既深又艰。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如果不理直气壮地以马克思主义理论批驳资产阶级谬论，在理论战线敢于斗争、善于斗争，社会主义红色江山也不是没有褪色的可能。正如毛泽东所说：“无产阶级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资产阶级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观改造世界。在这一方面，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谁胜谁负的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17]

捍卫马克思主义，是我们每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光荣使命，我们必须以翔实的史料、科学的方法、细致的研究，以一定的理论深度，回答资产阶级学者的诘难。在这一方面，资产阶级学者倒是有坚强的毅力。1944年，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哈耶克写了《通往奴役之路》一书，攻击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是通向奴役之路，主张实行自行演进的自律性的市场经济。有的经济学家把邓小平关于“把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起来，就更能解放生产力，加速经济发展”^[18]的话和习近平关于在市场和政府作用的问题上要讲辩证法、两点论的话抛置脑后，相信哈耶克的理论，提出以私有化和自由主义为前提不要社会主义前缀的市场经济主张。其实，从哲学观点看，哈耶克的理论是荒诞不经的。市场只是商品交换的场所，市场经济只是利用价格杠杆进行资源配置的方法，是由人创造的，怎么能决定人的一切呢？决定市场的，还是操纵商品生产和操纵市场的人，也就是利用商品生产追求剩余价值的那个阶级。但是，我们没有一本深厚的著作批驳哈耶克的理论。2013年1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了由台湾黄树民译、匈牙利旅美学者卡尔·波兰尼所著的《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一书，原来波兰尼早就对完全性私有化市场经济进行了深度批判。波兰尼指出了私有化市场经济的本质：“市场经济意味着一个自律性的市场制度；用更专门的名词来说，这是一个由市场价格——而且只由市场价格——来导向的经济。这样一个能不依外力之帮助或干涉而自行组织整个经济生活的制度，自然足以称之为自律性的。”^[19]波兰尼分析了亚当·斯密关于社会分工有赖于市场的存在，也就是有赖于人类的以物易物、买卖和交换的禀性，即哈耶克的老师米塞斯等新自由主义学派将之归结为“经济人假设”的观点是一种谬误。他说：“与人类社会一样古老的职业分工现象，实际上是因性别、地理环境及个人禀赋之不同而来的；而将人类以物易物、买卖及交易等看作自然禀性是全然无稽的。”^[20]他详细地研究了市场发展的历史，研究了欧美各国各阶级之间经济与政治斗争的历史及社会立法，认为社会主义是市场制已被证实为不可信赖到几至完全崩溃的地步所产生的对经济的干预。他说：“本质上，社会主义是工业文明的先天倾向，这种倾向试图使自律性市场服膺于民主社会的方法，以超越自律性市场。这一解决方案对产业工人来说是极自然的，他们看不出有什么不直接调节生产的理由，也看不出有什么理由在一个自由的社会中要把市场置于一个有用但从属于这个社会这样的地位之上。从整个社会的观点来看，社会主义只是使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有一种人性关系之努力——这在西欧历史中经常是跟基督教传统结合在一起的——的延长。另一方面，从经济体系的观点来看，它是一种对晚近历史之激烈的转变，在经济的范围内，它打破了私人金钱利得为生产活动之一般诱因的想法，并且不承认私人有处置主要生产工具之权利。终极而言，这就是社会主义政党对资本主义经济的改革充满困难——即使当他们决心不干预财产制度——的原因。”^[21]他认为，法西斯主义是在市场社会无法运转时，由于群体利益的冲突所导致产业机构或国家机构的瘫痪使人们在产生了恐惧情势下出现的一种社会救济的尝试，不过，这种尝试是一种退化方式，是文明枯萎死亡的方式。他说：“法西斯主义在政治上担当的角色，实际上是由一个因素决定的，也就是市场制的条件”^[22]“1930年之后，市场经济已经成为世界性的危机。在几年之内，法西斯主义成为一个世界性的力量。”^[23]波兰尼通过广博的史料，得出了关于市场经济的结论，也是他的著作的主题：“这种自律性市场的信念蕴含着一个全然空想的社会体制。假若不放弃社会之人性的本质及自然的本质，像这样的一种制度将无法存在于任何时期，它会摧毁人类，并将其环境变成荒野。而无可避免的，社会将采取手段来保护它自己，但不论社会采取哪一种手段都会伤到市场的自律，扰乱到工业生活，进而以另一种方式危害社会。正是这种进退两难的困境使得市场制度发展成一种一定的模式，并且最终瓦解了建立在其上的社会组织。”^[24]波兰尼认为，市场经济建立在“自利”的观念之上，如果有闲阶级享受完全的自由，勉强维生的人只能享受局部的自由。权力和经济价值都是社会现实的基础，人类的将来是如何以它们作为工具，在社会中获得更多的自由。波兰尼关于市场经济的认识是深刻的，但他把社会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相提并论则是不恰当的。

在社会主义苏联被完全性自律性市场经济的神话搞垮之后，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一种是，哈耶克关于计划经济是通向奴役之路和新自由主义的理论是正确的。哈耶克与他的老师米塞斯以及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米尔顿·弗里得曼受到吹捧。而另一种则认为，新自由主义的理论使苏联解体，造成了苏联人民的苦难，以致人们关注起波兰尼70多年前的著作《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分析了拉美国家的金融危机、东南亚金融危机、苏联改革失败的原因，认为这些问题无不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恶果。他引用波兰尼的话说：“俄国人民被告知：一旦能释放市场的力量，经济就会腾飞。此论述的背景乃因旧有无效的中央计划经济常会歪曲资源分配，且无法催生社会财富的诱因，所以此时计划经济应被地方分权、自由化与私有化取代。”^[25]“但经济腾飞并未出现。俄国经济体萎缩过半，贫民人数（按每日4美元生活费的标准）从总人口的2%增为近50%。虽说私有化在少数政客中造就了几个亿万富翁，但政府却无钱支付养老金给退休者。”^[26]斯蒂格利茨认为，变迁的本质，所影响的乃是社会整体，而绝非限于经济面。“假若共产主义在苏联和东欧的失败，证明市场制的优越性胜过社会主义，那么东亚的成就也充分证明，一个政府积极参与介入的经济体，绝对优于自律性市场。”^[27]斯蒂格利茨认为波兰尼的著作是一部名著，它的主轴有两个：其一是市场只是广义经济体的一部分，而经济体又是更广义社会体的一部分，市场只是达到目标的手段。波兰尼关注的是人类社会更根本的价值。其二是波兰尼讨论了在复杂社会中的个人自由。这种自由不止是古典的言论自由、新闻自由、聚会自由、信仰自由等，还包括免于饥饿与恐惧的自由。斯蒂格利茨引用波兰尼《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中的话说：“各种各样的社会管制可能剥夺一些个人的自由，但它却同时能增进其他人的自由。自由地将资本从一个国家转移到另一国家对某些人而言是种自由，但对他人却可能有极大伤害。用经济学的术语来说，这都是大规模的‘外部性’所致。不幸的是，这种自律性经济的神话，不论是披着自由放任主义的旧外衣，还是现在华盛顿共识的新外衣，都无法平衡这种不同自由的需求。这乃是因为贫民面对的不安全感远大于其他人。”^[28]现代国际社会所面临的挑战，就在于重建这一平衡。弗雷德·布洛克教授批评了托马斯·弗里德曼鼓吹新自由主义思想，批评了他对投机炒卖外币及金融市场的人的赞扬。

在资本主义国家，也有很多充满正义感的学者。他们正视现实，同情下层人民，能够写出有力驳斥资产阶级无视两极分化的不公正现象的书籍或文章，比如波兰尼的《巨变——当代政治与经济的起源》。在资产阶级世界观体系的著作中，也有一些正视客观存在的正确观点，比如罗尔斯的《正义论》中对于消除经济不平等、对于马克思按需分配理论的肯定等。在工人阶级学者中，有生吞活剥马克思主义的人，也有照抄照搬资产阶级观点的人。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应该剔除各种著作中的不正确的成分，采撷其正确部分，应该时刻牢记，文化和理论，能够深深地影响人们的思想，影响人们行动的方向。(www.xing528.com)

不可否认，对于在改革开放中否定马克思主义、否定共产党的领导、否定党的领袖、否定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英雄人物的思潮，我国的马克思主义专家学者与之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他们是社会主义的中坚，是人民利益的忠诚卫士。但是，由于对资产阶级的学说驳斥乏力，我们面临的文化理论学术危机依然存在。大变革大动荡的资本主义全球化时代，需要反映这个时代变化的一整套全新的理论，构成全新的文化思想体系。中国有五千多年的文明和多彩多姿的古老文化，经过马克思主义文化的浸润，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文化相结合的不同时期的思想体系，比如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都是中国共产党人对人类的巨大贡献。但是，这些理论的深刻内涵，还需要从哲学的、经济的、政治的、伦理的等方面去阐述，形成科学学科，以利于后代人的传承。

中国人民曾长期受西方国家的欺侮，经历过多种战争的苦难，在社会制度大变迁的历史进程中，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了社会主义，这是中国人民之福。现阶段，在全球化进程中，中国人民占据社会制度优势，正在改变着自身的命运，新事物层出不穷。新生事物的根基存在于现实中，我们的学者应该根据中国的社会主义实践，撰写出反映社会主义伟大成就和反映时代潮流与规律的比如《民主论》《自由论》《和平论》《社会主义经济论》等著作，全面地全方位地驳斥改革开放以来涌入的各种不健康的西方文化和资产阶级错误学说和谬论，为巩固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为中国人民的福祉，为世界人民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