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要素价值论提出的自动化机器如何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的问题,是当前遇到的现实问题,我们需要对这个问题进一步深入探索,以深化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
1.需要确定的两个前提。在探索生产要素价值论提出的问题前,需要确定两个前提。一是要确定机器的性质。要弄清楚机器(包括机器人)到底是物还是人。如果承认机器是物不是人,那么,说某物可以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就是荒诞的。马克思认为,机器是人的劳动的产物,是人造的“人的器官”,它像人的手脚等器官一样被人使用,是人工自然。由于自然不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所以与自然界一样,机器也不会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二是要确定创造价值和创造剩余价值是不是一回事。有人把创造价值看作是整个生产过程所形成的价值,包括转移价值和剩余价值。有人把创造价值看作是创造剩余价值。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认为,价值形成和剩余价值不是一回事。
2.需要探索的主要问题。坚持马克思主义劳动价值论的学者认为,机器不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机器是人制造的;科学技术是高级的复杂劳动;机器是人类劳动积累的结果;死的机器不能创造出一个劳动过程;科学技术的积累和劳动积累形成了高价值,故而也转移高价值。无疑,这些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但人们对有些问题还存在许多疑问。这些问题在马克思之前及之后的100多年里,学界一直争论不休。(www.xing528.com)
一是使用自动化机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原理是什么?马克思说:“在固定资本中,劳动的社会生产力表现为资本固有的属性;它既包括科学的力量,又包括生产过程中社会力量的结合,最后还包括从直接劳动转移到机器即死的生产力上的技巧。”[53]马克思的这段话有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采用机器生产,利用了科学的力量。第二层意思是,采用机器生产,不仅体现了人的协作,更体现了完善的新的结合的劳动过程。第三层意思是,劳动者技巧提高,所以,采用机器生产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我们需要继续探索的,是如何体会马克思的这些意思,并使之细化。比如,机器与科学的关系问题。机器是利用自然力的科学设备,资本通过机器无偿获得自然力和科学。现在的生产发展,使自然力和科学不能全部无偿获得,在这种情况下,采用机器生产为什么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有人说,科技劳动创造了高效用,科技是如何创造高效用的?二是机器在生产过程中的价值转移问题。马克思论述了机器通过劳动过程,逐步将自己的价值转移到新产品上。我们需要探讨的是,加入自然因素和科学技术因素后,机器的价值构成有什么新变化?机器的价值是怎么转移到新产品上的?三是机器中物化劳动时间的计量问题。马克思认为,机器中的物化劳动价值是时间。机器的价值在生产中可以逐步转移,转移的价值可以计量。但他并没有说明物化在机器中的劳动价值如何计量。所以,这个问题是关系解决自动化机器是否创造剩余价值的关键。如果从科技劳动使劳动生产率大幅度提高,这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是通过机器实现的,由于机器是物化劳动,所以推论,物化劳动必然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这是没有看到事物内部规律的简单推理。这种推理并不正确。科技劳动创造出机器,而机器则是无数代人的劳动创造和积累的结果。这种积累,不仅包括脑力劳动的成果——知识的积累,也包括体力劳动的结果——具体器物和技巧的积累;不仅是剩余劳动的积累,也是总劳动过程的积累;不仅是总劳动积累的物化,也是总劳动价值的沉淀。马克思对总劳动过程的积累并没有深入研究,但并不能因此说,他已经研究透彻的理论是错误的。后人应该沿着马克思的足迹前行。我们需要回答:这些前人积累的劳动价值是什么?前人积累的劳动价值如何表达?对前人积累的劳动价值如何进行精准的数量分析?四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大机器生产的关系问题。机器是劳动的物化,是衡量社会生产力发展的标志,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最高境界是以机器为载体的科学的充分利用。如果是这样,难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真的是最适宜于人类的生产方式吗?历史性积累的劳动价值凝结在科学技术、新设备、新材料中,从而成为剩余价值的来源之一后,资本家利用积累的价值,是不是不剥削工人反而是养活了工人?五是资本主义灭亡后的问题。人类利用越来越多的积累价值进行生产,对社会发展将会产生什么影响?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是占有他人的劳动,是不合理的,这种社会关系为什么要随着机器生产的发展而灭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灭亡后,更高的生产方式又是什么,社会将进入什么形态?共产主义可不可能实现,是不是很渺茫?
以上的问题,与前人劳动价值积累的物化有关。本章所要探讨的,是解决以上疑问的基本理论问题,即前人劳动的积累价值是如何通过活劳动再现的,表现形式是什么,与剩余价值和利润的关系,人们如何对待无付出等价物的再现的积累价值和自然价值等。关于市场价格是对前人积累价值和自然价值通约后价值的货币表现,则在第十四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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