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高制造业企业生产率：服务贸易自由化的应用

关于微观层面的服务贸易自由化与制造业生产率的模型构建，张艳、唐宜红和周默涵(2013)探讨了制造业企业从服务贸易自由化过程中获得的外包效应，该模型考虑了外国服务的贸易壁垒下降与制造企业生产成本或生产率的关系，并假设外国服务相比于国内服务具有更高的生产效率。与之相比，在重新认识服务贸易自由化本质及其影响的基础上，本文区别外国服务、国内服务的贸易壁垒，即引入歧视性壁垒、非歧视性壁垒，并放宽国内服务的生产率低于外国服务的前提假设。在此设定下，模型推演可概括为以下阶段。阶段1：基于“边境内开放”的服务贸易自由化不仅降低歧视性管制壁垒，也降低非歧视性管制壁垒，外国服务与国内服务均受影响且有所区别；阶段2：制造业根据外国服务、国内服务的自由化程度和生产率差别，在每个服务任务上选择单位成本更低或生产效率更高的服务投入；阶段3：制造业企业更经济地利用服务投入，使其从服务贸易自由化进程中获得更低的最终品生产成本，从而促进产品内资源配置效率与行业层面的生产率集合效应。

首先，将企业的生产过程看作是对一系列任务的执行，每一任务需要一定的要素或投入(Grossman and Rossi-Hansberg，2008)。考虑到制造业的生产必须使用服务作为中间投入，将其生产过程分为服务任务(用S表示)和制造任务(用M表示)。假设一个制造业企业只生产一种最终产品，且企业自身并不生产服务，即生产所需的服务中间投入或服务任务均向外部购买，服务来源于国内或国外。使用柯步-道格拉斯函数(Cobb-Douglas，C-D)形式，则该企业的生产函数可表述为：

其中，A代表制造业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当服务贸易自由化引致产品内资源配置效率并提高其外生全要素生产率时，A应是给定的。由于模型在于探讨服务贸易自由化与制造业生产率之间的关系，该机制通过服务作为制造业生产的中间投入这一角色得以传导，则理论模型构建的关键在于刻画服务业管制壁垒的削减如何影响服务投入并最终作用于制造业生产效率的过程，至于货物中间投入则不在探讨范畴内，因此将制造任务视为制造业企业全程参与，这一考虑可借鉴Grossman and Rossi-Hansberg(2008)的思路，假设不同类别的任务之间不能相互替代，即货物任务M不能替代服务任务S，反之亦然。此外，假设每一项子任务，无论属于M或S，在生产单位最终品的过程中仅被使用一次，即同种类别的子任务之间亦不能相互替代。

其次，考虑服务贸易自由化引致的产品内资源配置效率，即使用国内和外国的质量更好、价格更低、可获得性增加的服务投入或任务来生产最终品，从而可使单位生产成本获得更高价值，或是为单位价值支付更低的生产成本，这一技术利用(technology adoption)方式将提高制造业企业的生产率。

制造业企业必须使用的服务投入，可以从国内购买，也可以通过进口获得。服务任务S涉及一个连续的子任务集合，将之按任务进行国际外包的难度进行升序排列并记为单位区间，即i∈[0，1]，当i=0时最容易进行国际外包，而i=1时最难进行国际外包，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使服务外包成本呈现非递减的特征。假设不存在任何类型的服务业管制壁垒时各子任务的外包成本为t(i)，国内、国外外包成本存在差别，假设国内各子任务的外包成本为t(i)=1，国外各子任务的外包成本外生且连续可微，即t′(i)≥0；服务业管制壁垒对服务外包成本的影响为比例性的，假设歧视性管制壁垒使服务外包成本增加αt(i)且α＞0，非歧视性管制壁垒使服务外包成本增加βt(i)且β＞0，其中α与β均外生给定，由于国内服务投入仅面临非歧视性管制壁垒，国外服务投入受非歧视性、歧视性管制壁垒的影响，则1单位服务子任务的国内、国外外包成本分别为(1+β)、(1+α+β)t(i)。为简化模型，假设国内、国外单位生产要素成本相等且标准化为1，考虑国内、国外生产单位服务子任务存在生产率的差异，换而言之，若服务投入来自于国内，则单位生产要素可生产1单位服务子任务，则外包给本国的单位服务子任务的成本为(1+β)；若服务投入来自于国外，则单位生产要素可生产λ单位服务子任务，其中λ＞0，则外包给外国的单位服务子任务的成本为(1+α+β)t(i)/λ，且当λ＞1，则外国服务生产率高于本国服务，当0＜λ＜1，则外国生产率低于本国。

对于一个制造业企业而言，其外包或购买决策取决于国内服务子任务、国外服务子任务的单位成本的权衡，即(1+β)与(1+α+β)t(i)/λ的大小，若前者高于后者，则购买国外服务，反之购买国内服务。为保证分析的合理性，假设(1+β)＞(1+α+β)t(0)/λ且(1+β)＜(1+α+β)t(1)/λ始终成立，即外包成本最高的服务子任务(即i=1)始终由国内承担，而成本最低的服务子任务(即i=0)始终由国外承担。基于t′(i)≥0的前提，(1+α+β)t(i)/λ为i的单调递增函数，则存在且唯一的T∈[0，1]，使得：

可以看出，当i∈[0，T]时使用外国服务投入，当i∈[T，1]时使用国内服务投入。T受到服务业歧视性管制壁垒α、非歧视性管制壁垒β的影响，因此可将均衡任务T表示为函数T(α，β)。将(2)式转化为(1+α+β)t(T)=λ(1+β)，当等号成立时，削减歧视性管制壁垒(即α下降)将导致进口更多外国服务，而非歧视性管制壁垒的削减(即β下降)引起的外包决策则取决于外国生产率的大小，若国内生产率高于国外(即0＜λ＜1)，服务贸易自由化使制造业企业使用更多国内服务并降低服务投入的进口，若国内生产率低于国外(即λ＞1)时则提高服务投入的进口。其关系为：(www.xing528.com)

再次，服务任务S的各项子任务，在制造业企业的生产单位最终产品的过程中仅有单位需求且只需使用一次，各项子任务之间不能相互替代，则服务任务S的单位成本为：

考察服务贸易自由化对服务任务S的单位成本的影响，同时注意T是α、β的函数，则有：

国际贸易理论的大量文献，包括传统贸易理论、新新贸易理论等均表明，更低的单位生产成本与更高的生产率相关。(7)式表明，歧视性管制壁垒的削减能降低制造业生产过程中外国服务子任务(i∈[0，T])的单位成本，并使最终品生产成本下降，提高制造业企业生产率；非歧视管制壁垒的削减降低了外国服务子任务(i∈[0，T])、国内服务子任务(i∈[T，1])的单位成本，但两者获得的收益随着外国、国内服务子任务生产率的差异而有所区别，若外国生产率低于国内生产率(即0＜λ＜1)时，外国服务子任务单位成本的下降幅度小于国内服务子任务单位成本的下降幅度，而当外国生产率高于国内生产率(即λ＞1)时，外国服务子任务相比于国内服务子任务，其单位成本将降低得更多，两者共同降低了制造业企业生产最终品的单位成本，提高其生产效率。

最后，基于以上关系，则有：

结论1：服务贸易自由化，通过降低歧视性管制壁垒、非歧视性管制壁垒，使制造业企业可以在每个服务任务环节上选择更具效率的服务，从而提高制造业企业生产率。此外，由于存在关系，若只考虑管制壁垒差别，而不立足于外国服务、国内服务的视角，则无法考察服务贸易自由化过程中制造业企业对于外国服务、国内服务的选择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