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传记作家的角度看,哈耶克和弗里德曼保持着良好的私人关系。“弗里德曼对哈耶克的赞扬更多一些,后者对弗里德曼的称赞要少些”。[1]哈耶克对于弗里德曼的好评不多,显然是因为弗里德曼在货币问题上的基本观点是货币数量论。在谈到货币数量论的时候,哈耶克说道:
我并无意责难这个学说的正面内容,我甚至准备承认:就它本身而论,它是对的,并且从实践观点看,如果公众竟再不相信数量学说的基本命题的话,这将是我们所遇到的一件最糟的事。我所要抱怨的,不仅是各种形式的数量学说不适当地窃据了货币理论的中心位置,而且是这个学说所根据的观点确乎阻碍了货币理论的中心位置。目前把货币理论和一般经济理论的主体相隔绝的这种状态,就是这一特殊学说为害非浅的结果。[2]
从这段文字看,哈耶克对货币数量的批评显然大于赞誉。这种批判情绪之所以强烈,一是货币数量论在哈耶克时代已经成为学术的主流,二是这种学说把货币理论与一般经济理论割裂开,坚持货币仅仅是面纱或者符号这样的看法。
货币数量论为什么会把货币理论和一般经济理论分割开呢?哈耶克认为理由如下:
如果我们试图在货币总量,一般物价水平,乃至生产总量之间建立直接的因果关系,事情也依然是这样。因为上述各种总量本身对个人的决定从不发生影响,然而货币以外经济理论的主要命题却正是以知悉个人决定的假设为基础的。[3]
货币数量论考察问题的视角是总量视角,比如货币供给的总量、物价总水平,这些是它要考察的对象。但是从方法论的角度来说,它忽视了个人对经济的判断,而每个或者每种不同的人所做出的判断直接影响的就是不同商品的价格。而一般物价水平,作为一个平均数显然不能反映这一点,更明确地说,它不能反映物价结构和相对价格的变动。所以哈耶克说:“事实上,无论各种总量之间或各种平均数之间都不能相互起作用,亦不可能在它们之间建立必然的因果关系。”于是,总量分析的方法,几乎让奥地利学派最有特色的因果分析法毫无用武之地。因果分析的作用在于,它能发现货币数量变动对产业结构的影响,尽管在数值上,生产似乎毫无影响。所以,哈耶克进一步批评货币数量论的时候说:(www.xing528.com)
它认为影响生产的是物价水平的变动;它所考虑的影响,不是对某些特殊生产部门的影响,而是对一般生产量的影响。通常,它并不试图说明发生这种影响的原因,我们所看到的只是表达过去时期一般物价和生产总量之间具有高度关联性的那些统计数字。[4]
货币数量论认为,“相对价格的变动和生产量的变动是物价水平波动的结果,以及货币只是通过对一般物价水平的影响才能影响个别价格”。哈耶克认为,这样的观念有三个错误:
第一,认为仅当一般物价水平变动时,货币对于物价和生产始能发生影响;因而,如果物价水平保持稳定,则物价和生产绝不受货币的影响——即它们保持其“自然”水平。第二,认为物价水平趋涨常常引起生产的增加,而物价水平趋落常常引起生产的缩减;第三,认为“货币理论甚至可以径直视为研究货币价值如何决定的理论”。[5]
显然,在哈耶克看来,货币数量的增减对于产业的影响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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