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艺术振兴乡村，橘业福润柯城

（一）重塑衢州品牌，文化搭台带动

图3-73　《艺术振兴乡村》装置作品设计者陈炯与村民葛诗富商讨方案

衢州，地处福建、浙江、江西、安徽交界之处，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多次入选中国十大宜居城市，曾获得“中国特色魅力城市”“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全国十佳生态休闲旅游城市”等荣誉称号。衢州具有明显的区位资源优势，这里位于浙江省西部，钱塘江上游，是一座具有1800多年历史的江南文化名城。南接福建南平，西连江西上饶、景德镇，北邻安徽黄山，东与省内金华、丽水、杭州三市相交。衢州旅游资源丰富，有“神奇山水，名城衢州”之称。境内有江郎山、烂柯山、龙游石窟等150多处景点，1994年被国务院命名为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2012年、2013年连续两年入选中国十大宜居城市。2013年成为首批国家循环经济示范城市，是浙江省唯一上榜的地级市。

2017年中央农村工作会议指出“必须传承发展提升农耕文明，走乡村文化兴盛之路”，“必须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走质量兴农之路”。最新的中央政策也指出：无论是美丽中国的打造、乡村振兴的实现，还是特色小镇的建设、美丽乡村的构建以及产业的转型升级，均应以当地的区域优势资源禀赋为基础，并对其进行创新性与系统化的挖掘、梳理与利用，以实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和生态的和谐发展与进步。具体到衢州，就是寻找符合在地文化特色和传统的产品加以发展，构建衢州最醒目的社会标签。为达到上述目标，衢州市政府以“创新性发展、创造性转化”为指导，以整体的规划、独特的方式、系统的路径为保证，引入优势资源团队——【艺乡建】团队。

柑橘艺术节，并非简单的艺术作品展示，更区别于当下国内的各种雕塑节。柑橘艺术节从本质而言，属于公共艺术，凸显的是公共艺术的多元价值，尤为强调艺术性、文化性、社会性、经济性、系统性及体验性的多元融合。因此，柑橘艺术节的策划、设计、举办需要结构多元的优质团队才能完成。换言之，柑橘艺术节价值的实现和轰动效应的最大化需要艺术家的创造性思维、设计师的问题解决能力、规划师的合理布局、品牌与营销专家的策略、旅游专家和经济学专家的独特经济视角和产业视角等方面的高效融合。简而言之，需要社会影响力强的团队作保障。

【艺乡建】团队基于中国人民大学综合优势构建，具有丰厚的学术资源，涉及区域经济、农业经济、规划、品牌、建筑、景观、视觉传达、文创研发、营销等多个专业领域；具有良好的社会资源，如中国工商银行总行、中国美术家协会、国家一级博物馆、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等；具有优质的媒体资源，如人民日报、新华社、消费日报等官媒，腾讯、网易、新浪、百度等大众媒体，《美术观察》《艺术评论》等专业媒体，上述媒体对其研究与项目持续关注。

【艺乡建】团队走进衢州，开办“中国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来破题。以“艺术振兴乡村，橘业福润柯城”为主题，用文化手段重塑衢州的柑橘品牌，用艺术感染力带动乡村振兴。坚持“艺术搭台、经济唱戏”，充分利用社会各界资源，打造真正属于广大人民群众的农事节庆活动。柑橘文化艺术节正值春节长假期，吸引了大批市内外的游客和返乡人士到现场参观。市民们在柑橘文化艺术独特魅力下和春节喜庆祥和的节日氛围中感受到了传统农业产业的华丽蝶变。

选择柑橘作为衢州进行乡村振兴的突破口，不仅在于柑橘文化在衢州有着深厚的历史基础，也在于柑橘是将农业、旅游和文创进行结合的一个纽带。作为衢州柯城最主要的经济作物，地方村民对于柑橘种植行业积累的工作经验、柯城柑橘在历史上积累的声望资本、中澳柑橘风情园的契机都使得柑橘成了地方产业发展的一大优势。紧扣地方的特色产业和传统文化，对其进行创造性的发展与创新性的转化，在保留地方特色的基础上进行紧跟时代的艺术作品创作，结合当下科技，完成与人的互动，也使其真正地服务于今天人民的生活。并通过艺术节积累柯城柑橘的品牌形象，提升区域品牌知名度与影响力，进而带动柯城及其柑橘产业的效益提升，激发经济活力，并真正惠及柯城农村、农民、农业。

（二）“橘子”的公共艺术

在本次衢州柑橘艺术节的主要布置场所，即石梁溪景观带中，根据需求，我们沿溪划分出了四个主题块区：立春作为二十四节气之始，源于衢州，以此为题将石梁溪景观带依次划分为“春源”“夏华”“秋实”“冬洄”四大主题区，完成其时间轴的构建（图3-74）。大主题区下根据地段特色与装置作品，结合二十四节气，搭配出错落变化的小主题，延续历史与文化传承。其中包括装置艺术、交互艺术、地景艺术、艺术活动等。

图3-74　衢州柑橘艺术节主题划分

其中以“柑橘”为媒介塑造装置作品和构筑物，打造当地文化IP，创作公共艺术作品。在艺术装置上采用橘子的橙、黄、绿为配色，顶部为橘子瓣造型。在半透明的材质上，书有论语及关于咏春的诗句，增添艺术装置的文化底蕴，也是对衢州作为南孔文化的再次表达（图3-75、图3-76）。

此次艺术节包含抽象、写实两类作品。有对主体的意向理解，也有对“一帆风顺”“一飞冲天”“吉祥如意”“年年有鱼”等美好寓意的具体表达（图3-77、图3-78）。一个个惟妙惟肖的橘子主题雕塑像陈列在田园，立体地呈现在人们面前，29座由橘子打造的雕塑栩栩如生，让人们观赏驻足，留念拍照，形成突出的记忆点。

从整体来看，这批公共环境艺术作品以写实作品为主，间或有少量抽象风格作品。装置多以真实的衢州柑橘和胡柚固定在金属框架上，体量较大。从美学风格上看，这批作品则以民间艺术风格为主，色彩艳丽，图案直白，以黄橙两色为主，由于采用真实柑橘进行制作，工作量较大，工艺较为烦琐。这批作品与我们通常在现当代艺术语境中所见到的雕塑和大地艺术都有较大差别，具有极强的乡土气质（图3-79、图3-80）。

村民最喜欢的活动就是和柑橘雕塑进行合影，那些富有传统吉祥寓意的雕塑特别受村民喜欢，如《马到成功》《吉祥如意》等。其中，艺术节的展览作品中有一个用柑橘拼成的4米高的寿桃雕塑《寿比南山》，正月初七正逢石梁镇桥麦坞村冯老太百岁生日，其全家60多人全部来艺术节现场在寿桃雕塑前拍照留念。在艺术节祥和氛围下，为老人祝福庆生，证实了恰当的艺术作品可以对文化场的形成起到积极的催化作用。同时，衢州作为中国围棋之乡，承担文脉传承的重任，其中的衢州三子即是指的“孔子”“棋子”“橘子”三个典型的文化地标。在此次创作中，也注意以此提炼出文化元素加入设计之中，生动展现整个城市的魅力。

图3-75　圆（一）

图3-76　圆（二）

图3-77　一飞冲天

图3-78　年年有鱼

图3-79　“橘”人

图3-80　柑橘雕塑作者陈炯与《“橘”人》合影

艺术节也为各界人群开展了多种可参与的活动。通过这些艺术活动极大地调动起了游客的参与性和互动性，而非把艺术束之高阁。比如“画橘子”就是在现场提供空白的橘子模型与颜料，让游客可以参与到艺术创作，并将游客的作品再反过来成为场地艺术展示的一部分；“我就是我，秀出风采”是将游客与现场艺术装置互动后留下的影像重新组合，现场布置，构成新的展示作品；这些活动实际都是对场域中参与的一次提高，增加游览者在场地中的停留时间，增加潜在的消费可能，也促进深一步印象的留存（图3-81）。

图3-81　“画橘子”活动现场

这些适合各年龄段人群切身参与的艺术活动，持续时间长，民众参与度高，为当地带来了除传统农业之外第三产业的收入，也为当地农民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以衢州柑橘艺术节举办场地中的零售为例，不仅仅是场地中游客的食水提供、农民手工艺品的售卖，甚至周边的种植采摘等相应产业，都获得了一个不小的涨幅，乡村留守问题也得以改善，且在艺术创作中激发了村民的内生动力。

（三）衢州“柑橘艺术节”的价值

衢州柑橘艺术节的构成包括艺术作品、互动活动、视觉系统、导向系统、媒体推广、数据收集与分析，以及与中国工商银行捆绑的直接销售等。作为中国首次举办的橘子艺术节，给衢州城市品牌构建、衢州橘子产业转型、衢州橘子品牌化发展、衢州及其橘子文化的知名度与喜好度提升等方面带来强大的轰动效应，达到了预期的目的。(www.xing528.com)

1.创意新

举办首届柑橘文化艺术节，可以将文化艺术与农业、旅游体验相结合，探索“柑橘+文化+艺术+旅游”的产业融合新模式，把柑橘文化艺术节搭建成为多领域交流合作的大平台，以橘子为媒、以乡村为景，让更多艺术家走进乡村、帮助乡村、振兴乡村，通过举办丰富多样、好玩有趣的艺术活动，打造“柑橘之乡·美丽衢州”品牌，丰富市民、村民的精神文化生活，提升市民、村民的生活幸福指数。为此，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曾给予了高度评价：“今年春节期间，浙江衢州乡间出现的一个柑橘雕塑园，一座座由柑橘化身而成的吉祥物，可爱又喜庆，吸引了很多游客前往参观。把柑橘从农产品变成好玩的艺术品，当地农民很会创新。他们的创新新思想中与一个新词有关：乡村振兴战略”。

2.影响大

这次柑橘艺术节运用平面、立体、网络、自媒体等手段宣传，互动性强，传播广。柯城农业嘉年华、新华网、人民网、人民日报市场报网络版等做了大量的宣传报道，中央电视台、浙江电视台节目先后播出，并不断引起连锁发酵扩散，起到了较好的宣传效果。另外，游客微信传播扩散也起到很好的宣传推介。正如游客所说：将柑橘变成艺术品，可看、可吃、可玩，还可以拍照在朋友圈卖萌。据现场保安人员观察估算，正月初一至初八，柑橘文化艺术节游客达28200人次，其中：初一1200人次，初二、初四各5000人次，初三7000人次，初五1000人次，初六3000人次，初七2000人次，初八4000人次。

3.可持续

20世纪90年代原衢县曾举办过两届椪柑节，以请明星唱戏、组织媒体集中采访报道为主要手段，耗资不小影响力不大。此次柑橘文化艺术节，由于创意新、雕塑视觉冲击力大，每年可按确定的展示主题挖掘橘文化，推出新型雕塑，可持续地办下去，并形成一个习俗。

4.可转化

著名的艺术节大都有各自鲜明的特色，不仅体现城市魅力，更彰显艺术节的品牌形象，达到其标志性的品牌效应。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最大的特色与优势是观众热情的参与。以“柑橘”为媒材塑造抽象、具象雕塑装置作品和构筑物，完全不限时段、尽情地展示。此类的活动既有利于促进民间艺术的发展，也有利于宣传艺术节自身的品牌化、特色化。通过连续几年的柑橘文化艺术节活动，我们完全可以把艺术节转化为风景点，办成像开化根雕博物馆一样的5A级风景区，常年吸引游客前来观光旅游。同时，开发相关旅游产品，包括柑橘深加工产品，利用艺术文化节，打响“衢州柑橘”品牌。

5.促增收

通过柑橘文化品牌的建立和推广，不仅在传统农业方面增加了广大农民的收入，而且使农民能够从休闲、旅游业等三产业中获取更多经济收益。与此同时，柑橘产业链条的延伸，也为改善乡村留守问题，实现农民就近就业提供了现实可行路径。正月里城乡居民相对比较空闲，喜欢参与牌局等娱乐活动。此次艺术节，不仅给广大城乡居民增加了游玩景点，还提供了周边农民的就业机会。城西村有7个农户种植草莓，今年柑橘文化艺术节期间，草莓销售价达40～45元/斤，比常年同期每斤高出10～15元/斤，仍供不应求。许多农户表示，下半年要扩大草莓种植，以满足活动期间采摘游的需求（图3-82）。

作为构建衢州橘子文化系统工程的开篇，正是源于其具有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的多元价值。柑橘艺术节的价值概述如下：

政治方面。是国家“美丽中国”“乡村振兴”和“三农”政策的创新性践行；

经济方面。通过柑橘艺术节构建衢州城市品牌及衢州橘子的品牌形象，提升品牌知名度与影响力，塑造城市品牌与橘子品牌附加值，进而带动衢州及其橘子产业的效益提升，激发经济活力；

文化方面。对衢州文化进行挖掘、梳理，并借助艺术手段创新性地构建衢州新文化；

图3-82　柑橘艺术节为当地农民创收

生态方面。艺术的手段不但没有破坏衢州的青山绿水，而且通过艺术系统的置入，还可以形成自然生态与人文生态相融合的新的区域生态系统；

社会方面。构建衢州新的人文艺术环境，丰富市民、村民的文化艺术生活，提升市民、村民的生活幸福指数（图3-83）。

柑橘艺术节是实现衢州市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等多元价值的方式，是系统策略中的构成之一。提炼本地文化精神、文化内涵，是当代城市发展战略与取向所实施的人性化、人文化的城市美学的社会实践，目的在于促进区域品牌战略的实现，打造地缘人文的魅力指数，创造差异性吸引力的美学场所典范，实现城市空间的人文关怀和情感归向的文化自信。

柑橘艺术节经过3～5年的更新迭代、系统延展与创新积累，将发展成为国际知名的盛大活动和体系性的特色发展战略。在不远的将来，其对于构建衢州独有的橘子文化、创建橘子特色小镇、带动橘子产业转型升级、提升人民生活幸福指数、实现该地区的乡村振兴等方面将产生更加强大的推动作用。

（四）小结

图3-83　衢州柑橘艺术节价值

作为艺术介入乡村的优秀案例，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是利用艺术振兴乡村的有益尝试和积极探索，它通过艺术的手段，为乡村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即利用艺术活动的经营促进乡村文化历史的延续，并引入现代艺术来丰富乡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此类活动既有利于促进民间艺术的发展，也有利于艺术节自身的品牌化、特色化宣传。同时艺术家在这一过程中也化身为引导者，激发村民对艺术的活力和热情，积极主动地展开艺术创作与探索。

虽然艺术节在实际落实中还存在相当的空间，有待完善和进一步发展，例如“柑橘”这一元素还不能完整地反映出衢州的方方面面，在图片的宣传中起不到应有的宣传效果；由于安装问题，使雕塑群显得比较零散且渺小，但相比起“柑橘文化”建设的深远意义，瑕不掩瑜。

设计介入乡村是一个漫长的实践过程，我们必须重视每一次实践，从在地经验中及时反思，敢于展望乡村社区的未来发展路径。衢州柑橘艺术节的持续开展，可以进一步推动乡村社区居民在艺术节的自发参与，通过增设民间文艺节目表演舞台，邀请村民表演节目，为村民进行自我展示提供舞台；也可以引入一些与柑橘相关的经营和展示主体，供桔农进行柑橘展览展销和优质农产品竞赛，成为展示衢州柑橘特优品种的窗口。通过持续进行品牌深耕，完全可以在未来将规范化、常态化的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和“中澳柑橘风情园”等地方特色景点加以整合，发展为旅游产品，进一步带动地方经济。

我们有理由期待衢州柑橘文化艺术节的模式能够继续走出一条富有特色的乡建之路，把环境设计和公共艺术更好地应用为乡村社区文化营造和产业升级的有效路径，从而在农产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和“美丽乡村”建设的大背景下，用艺术激活产业，为乡村社区发展、特色农业发展寻找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