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练功——演员在港期间的纪律和安全措施

一到香港，首先遇到的是房间分配问题。这里有个小插曲：我们当时入住的招待所，其中有一层是装修过的，房间比较好，除了两个人一间的标准间，还有套房，而另一层没有装修过，房间大小不一，有的是六个人一间的大房间，有的是一个人一间的单间。因为我是总团长，就做主将好的房间分给绍兴来的人住，我们宁波去的住差一些的。房间分配完后，两个宁波籍的香港太太来看望我们，向我提了意见，说我太老实。又说去火车站接我们的时候，也看见绍兴人走在前面，你是总团长却样样事情都让着他们，我们宁波人的面子都没有了。太太们对我们的关心，我是深深领会到了，又感动又好笑，向她们解释：正因为我是总团长，所以我带来的宁波演职人员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要讲团结，应该首先照顾一起来的绍兴同志。解释了老半天，还保证以后凡是正式场合或要讲话的时候，我作为总团长一定当仁不让，这样才把她们哄走。

其次是日程安排的问题。因为是联合组团，绍兴的演员先演七天，我们后演七天。他们演完七天就可以放假了，而我们前面的七天几乎没有演出任务，一大群人怎么办？当然是不允许随便闲逛的，还得绷紧安全、纪律这根弦。为此我特地召集宁波的演职人员开会，要求大家在前面七天里一边认真看戏，观摩学习绍兴演员的技艺，一边认真排戏，要精益求精。同时考虑到如果这样一直“关”着的话，也不利于演员们的精神状态，筹备委员会就安排了两次集中的外出，一次是集体购物，一次是游览海洋公园，这样就让大家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关于在港期间的外出问题，当时有规定，三个人以下是不能出去的，三个人以上出去须经团里领导批准。哪怕有亲戚朋友在香港，也只能在招待所前台打电话跟亲戚朋友联系，只能人家来看望你，你不能去看望人家。如果亲戚朋友来了，就到楼下的咖啡店坐一会儿，出去前要填写请假条。如果遇到有事一定要出去的，那同行的人也要签字。比如香港的某个太太非要来带干女儿出去一会儿，那么太太、干女儿两个人都必须签字。说好几点钟回来，就几点钟回来。裴明海和彭伟两个人具体管这事，登记在册，出去的人回来了要及时钩掉，每天晚上查点人数。宁兴公司也全力配合，几乎每天有人来我们这里坐班，严格控制。我们几个团长自己也是严格按要求做，有事情出去也要请假。如果我出去了，要有宁兴公司的人陪我出去，由裴明海值班，裴明海出去了，由我值班，我们两人中一定留有一人值班，除了去开记者招待会，其他情况下一律不准自由出入，就是这样的管法。

在等待的七天中，还有几件事情让我印象很深。其中一件就是几位老师的敬业精神。因为晚上绍兴的剧团要演出，所以上午他们要走台排练，而我们只能在招待所的食堂里面排练，条件虽然很差，但大家一点都不计较，而且还特别积极，像王文娟、徐玉兰几位老师，都已是60多岁的老太太了，可指导起来一点不含糊，那水袖啊，舞得真的是令人眼花缭乱，说下腰就下腰，说翻跟斗就翻跟斗。不但如此，大家还要抢时间，钟头要分配好，你几点到几点，我几点到几点，有一次还因为抢时间互相吵了起来，只好由我出面给几位老师做工作。她们的那种热情、那种精神，真的让我感佩不已。(www.xing528.com)

另一件事就是到电视台录像和到无线电台去录音，这都是根据演出需要安排的。因为唱戏的时候不准录像，所以要提前录制下来，作为新闻报道的素材。这是我第一次见识香港人的严谨和商业化的一面：请我们去演唱，去之前，电视台和电台要发钱给我们，就是生怕我们到时候不去了。其实这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宣传了。大家私下里都笑着说，为了扩大影响，造成轰动效应，应该是我们付钱给他们的呀！我们最终去电视台拍了两个用在新闻节目里的镜头，去无线电台唱了一个小时，后来被制作成了一个广播节目。

还有一件事是集装箱的卸货。装着我们演出道具的集装箱晚到了半天，那天刚好遇到下雨，我急得不行。因为随身就带了两套西装，没带便装，我就干脆穿着西装去卸货了。孔爱菊老太太一看总团长来指挥卸货了，还没有带伞，就赶紧打电话叫人拿来54把伞和54件工作服给我们。给我的这件工作服我一直穿了好多年。

剩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宴请。一开始是联合宴请，后来基本上是分开的，宁波帮人士宴请我们这些宁波人，香港上海总商会、香港宁波同乡会、甬港联谊会和太太们的票友会，天天晚上来邀请。我也积极地跟他们打成一片，宣传我们的越剧，宣传我们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