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业FDI技术溢出效应的探究

服务业FDI是一个内含着资本、制度、技术、管理和项目的“打包型”复合投资。当服务业跨国企业在东道国进行直接投资时，其所带来的“一揽子”资源对东道国内资企业产生非资源性技术扩散，而跨国企业又无法获得全部收益。这种经济外部性的直接结果就是引起当地技术或生产力的进步。服务业FDI对东道国技术进步的影响是有多种路径的，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通过竞争效应产生技术外溢。众多周知，我国服务业开放进程比较缓慢，服务业发展水平还比较低下，生产技术、管理手段相对跨国公司也比较落后，一旦服务业跨国公司进入后，必然会加剧本国服务市场的竞争激烈程度，而本土服务企业为了与跨国公司相抗衡，维持原有的市场地位，就会积极加大研发投入或进行管理创新，有效整合现有企业资源来提高生产效率，从而改善服务产品质量，增强自身国际竞争力。此外，我国的一些重要服务部门如金融、通信、保险及交通运输等，这些服务部门大多以国有单位为主体，行政垄断程度较为严重，而服务业外资企业的进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垄断性竞争，在竞争与打破垄断的过程中，外资企业通常为了维护自身技术比较优势，也会被迫引进新的技术，从而导致新一轮的技术外溢。

第二，通过示范模仿产生技术外溢。一般认为，服务业跨国公司与东道国本土服务企业之间存在较大的差距，即跨国公司的生产技术、经营理念、营销手法相比本土企业更为先进。一旦跨国公司进入东道国后，本土企业在面临市场份额被抢占的威胁时，会通过“看中学”和“干中学”的方式向跨国企业进行技术学习、吸收与模仿。同时，跨国企业运用新技术的成功也会给东道国本土企业造成良好的示范作用，降低东道国本土企业运用新技术的成本与风险。比如，东道国本土企业可以通过逆向研究学习跨国公司的技术，或者是直接招揽跨国公司的技术人才。

第三，通过人力资本培训、流动产生技术外溢。人力资本作为服务业的“软件”，是服务业外资的最重要组成部分，也是服务业知识传播的最重要方式。发达国家的经验证明，服务业跨国公司所拥有的技术优势无法脱离人力资本而完全物化在设备和技术上。因此，服务业跨国公司的有效运营往往需要与东道国人力资本密切配合。而一旦这些训练有素的高级人才或专业技术人员受雇于其他本土企业或者自创企业，将产生明显的技术扩散，增强对地区的技术外溢效果。此外，跨国公司内部人员的外流会迫使其雇用更多的人才进行培训以弥补流失的人才缺口，进而间接放大了技术溢出效果。

第四，通过产业集聚产生技术外溢。跨国公司除了提供纯服务外，通常还会利用技术溢出的前后向关联来强化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的竞争力。通过产业的前后向关联，服务业FDI不仅会有助于东道国生产资源的优化配置，使其经济效率得到提高，而且跨国公司为了维护自身的企业形象及控制产品的质量，通常还会为国内供应商建立生产性设施，并提供管理与技术上的支持。而服务业产业集聚恰好能够充分利用这一特点，进而产生一定的经济外部性，如集聚区域内专业的供应商服务、劳动力资源的共享与知识和信息的交流，这样可以减小企业的交易成本，为企业的技术模仿与创新提供条件，从而间接地提高了集聚区内服务企业的生产效率。(www.xing528.com)

此外，随着国际产业转移从制造业向服务业不断延伸，服务全球化程度得到进一步加深。因此，服务外包作为一种具有高成长性、高附加值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的新的国际分工形式，在全球范围内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以中国为例，2012年承接服务外包合同执行金额465.7亿美元，同比增长43.8%，其中承接离岸服务外包合同执行金额336.4亿美元，同比增长41.1%，占全球离岸服务外包市场总额的27.7%，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服务外包接包国。^[3]当然，跨国公司离岸服务外包对东道国本土服务企业的技术溢出同样是基于以上四种溢出渠道。

综上所述，服务业FDI主要通过以上四种渠道产生技术外溢效应，并最终作用于东道国的技术创新能力，如图1所示。在以上四种溢出机制中，示范模仿、人力资本和产业集聚效应倾向于对技术溢出产生正向影响，而竞争效应的效果则不能确定，四种效应的综合作用决定了服务业FDI技术溢出的程度，进而影响东道国的技术进步。而离岸服务外包作为一种新型的国际分工形式，是服务业跨国公司的重要载体，对东道国的技术创新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

图1　服务业FDI对东道国技术进步的影响机制

鉴于此，提出本文待检验假说1：服务业FDI与地区技术进步呈现正相关，即一国或一地区的服务业吸引FDI总量越多，对地区技术进步的正向影响越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