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微观角度来看,社会的意识形态确定了人们的自我定位,也就是一个人一出生就自动将自己定位于某个特定的社会角色、位置和未来发展轨迹上。意识形态一般而言不仅设定了初始的角色定位,而且还规定了人与人的关系、每个人应该的行为模式的基本规则和奖罚约束等,从而在特定的意识形态中形成了特定的文化、观念、哲学和好恶美丑的判断,是非和善恶从而灌输进人们的一般观念中。越是强调集体行动和组织严密性的社会结构,越是强调一般意识形态的一致性、统一性和刚性。在人类经历了初始自然意识形态之后,人们就开始进入了多种意识形态的尝试阶段,可以说后来的意识形态多孕育在早期的意识形态之中,奴隶制的意识形态是等级社会的范本,而人类在组织社会中要想超出这个范本是极为艰难的。初始(或者称原始社会)的意识形态是一种“一”的原型,这种意识形态有很多美德,如果说世界有本源或者本相的话,那么可能此时的意识形态最接近于本真的样式,但是如同婴儿的意识形态一样很快就被衍生的观念覆盖了。探讨初始意识形态是极为艰难的。从本质来看,讨论任何一种意识形态都是困难的,从一个意识形态超越出去,自己都看不清楚,何况看其他的,这其中的误差是极大的,而看到初始更是难上加难,故而生出很多或者科幻或者美好的想象和假设。一般而言,我们称初始意识形态为神话时代毫不为过,因为过于难理解了。
从一种意识形态看其他的意识形态,最严重的就是受到身处的意识形态的好恶、善恶、是非观念的影响出现严重的偏差,但是我们可能找到一些其他的指标来间接衡量这些意识形态的维度,例如多样性,例如跨越时间的长度。多样性是生命力的来源,而跨越时间的长度可能和其现实的生存能力有关。越是多样性大的系统,越是能产生更大的创造力,越是跨越时间久远的系统,越是能够在现实中展现出其生命力和稳定均衡的持续性。所以,从这些角度来看,原初的意识形态和奴隶制度(或者称为等级制度)是很有生命力的,而且跨越时间都是千年到万年的。人类出现到进入等级制度是漫长的,而奴隶制度至少也是数千年到一万年的。如果加以比较,相对于原始意识形态,那么我们今天接近于奴隶制度,更容易理解等级社会的结构和运行。
相比动物建立的社会,人类社会中的原始态和等级态,哪个更接近于动物社会?这个问题是不容易回答的,因为我们对生活在周边的动物社会的知识并不完善。如果一定同周边的较为低等的动物社会加以比较,我们很容易陷入一种“对立”主义的观念中,因为这个问题可能是错的,也就是说,二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办法按照一个维度来比较。人们低估了原始社会的多样性和柔性,于是才发出这样的疑问,原始意识形态的多样性应该远远超过了等级社会,或者说原始社会的可能性是无限的,而且最接近于本相。而失去了这种无限性之后,人类社会暂时陷入了一个低维度特殊状态,就是我们称之为现在人类经历的等级社会。超越等级社会是艰难的,却可能是回归一种超稳定态的唯一的道路。(www.xing528.com)
从广义上来看,后一种意识形态总有前一种意识形态的影子,而前一种却不一定有后一种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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