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国,除了严格的监管阻碍新技术和新型服务业的发展道路,也存在由于相关法律制度的欠缺或很难实施现行法规等原因,无法进行有效监管从而引发社会问题的情况。之所以会发生这种问题,主要是因为虽然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相关技术的飞跃发展下,基于这些科技创新的新型服务业陆续进入市场,但由于相关制度却仍然停留在过去,出现监管空白、制度盲区等制度“灰色地带”的原因。
例如,汤博乐(Tumblr)和Youtube会根据韩国广播通信审议委员会的意见或自发地删除非法视频。如果这些企业不自觉或不听从韩国政府部门意见,由于都是外国企业且服务器在韩国领土之外,所以韩国政府很难根据国内法追究企业的法律责任。同时,韩国很难对跨国企业强制进行与韩国国内企业相同的监管措施,而这种地域差异导致的问题,却让政府频频受到国会、产业界和媒体等的指责。
无人驾驶汽车也是因为监管的灰色地带而争议不断。如前介绍,无人驾驶汽车技术目前已经达到了较高水平,然而汽车发生事故时对谁追究责任尚缺少社会的广泛讨论与法律法规制度。同时,未来还将出现利用无人机技术的汽车,但是在完成技术研发之前,我们应该好好思考从法律上应该将此分类为飞机还是汽车、适用航空法还是汽车法、考飞机驾照还是汽车驾照等问题。
同样,我们还应该在全面实现由人工智能代替人类提供医疗服务之前,先就由谁承担法律责任的问题达成社会共识并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和制度。
对艺术创作品的版权同样如此。对于人工智能创作的音乐、小说、画品等,应该通过相关制度认可其版权。对于只需保护人类创作而成的作品版权,还是对人工智能创作的作品同样通过版权保护等问题,同样需要人们更加深层次的讨论。[24]
对于2018年虚拟货币风暴引发的社会问题,一直以来存在赞同和反对的两种声音。在现行法律法规中,虽然并没有把虚拟货币规定为非法,但是,2018年韩国政府将虚拟货币认定为一种投机、赌博行为,并对其实施了严厉的监管政策,希望通过监管的加强打压当时的狂热。
而舆论对于政府加强虚拟货币监管的措施却是毁誉参半。当时,专业为经济学的知名作家和理工科教授参加电视台的现场直播讨论节目,对虚拟货币的未来和监管的必要性以及虚拟货币的流通和区块链技术之间的关系等,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区块链投资者和相关业内人士认为,虚拟货币的根基是区块链,而区块链恰恰是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关键技术,因此,如果政府太过于严厉的监管不利于国内区块链技术的发展,进而有可能导致韩国错失在全球竞争中的主导权。
最后,通过韩国政府的种种政策努力,这一投机风暴终于变得风平浪静。但是,通过当时社会上的广泛讨论,成功引起了政府和人们的危机意识,即虚拟货币有可能威胁或代替当前货币秩序,而在投资者保护制度并不完善的情况下,如果投资者骤增、发生重大损失的话,最终有可能会造成社会紊乱等问题。
此外,新技术监管的灰色地带与安全也有着密切关系。近几年,随着新技术快速发展,电动自行车、电动滑板车等个人移动出行工具得到了广泛普及。但是,相关方面制度的缺失增加了非法行驶和安全事故等危险。政府应该尽早制定既促进移动出行工具的多元化发展,又能保证乘车人员和行人安全的措施。令人遗憾的是,韩国政府目前还没有制定新型移动出行工具的速度、使用空间等与安全相关的标准。[25]
如果法律法规制度匹配不上数字技术的发展速度,就会出现制度盲区和法律“空窗期”,进而导致冲击当前经济社会体系的一系列问题发生。过去,人们从未面对过的难题,如数字化犯罪监管有效性,无人驾驶汽车(无人机)、人工智能医疗服务领域的责任追究以及在法定货币体系中许可和承认虚拟货币等,这些都是在基于互联网的在线视频服务、无人驾驶汽车、人工智能、区块链技术的发展之下出现的新挑战。基于这些新技术向人们提供的新型服务,给人们带来便利的同时,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韩国当前的经济社会体系中,对于必须要遵守的秩序和价值,需要政府通过严格的监管和制度继续守护下去。韩国政府为了消除监管的副作用采取了“监管沙盒”制度,同时也应该好好考虑通过制度安排让监管的“积极作用”进一步得到增强。
在新技术的制度还没有建立健全之前,如果技术对社会的改变导致各种社会问题显现,那么届时只能进行事后管理,尽管这种亡羊补牢的无奈之举不仅难度系数大,而且效果也无法保证。当然,政府应该注意不要让事先监管成为新技术和新产业落地生根之路的绊脚石,应该在新型服务业进入市场之前对其进行充分的研究和分析,积极寻找应对之策。
【注释】
[1]韩国信息振兴院《智能信息社会的新课题与应对方案》,2017年。
[2]《IoT设备,到2022年增加2.5倍》,载自The Science Times,2018年12月20日。
[3]曹明任:《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信息鸿沟的消除》,2017年。
[4]数字信息化程度是指普通人(假设100%)和信息弱势群体对有线、无线融合信息通信设备与服务的可用性、使用能力、应用程度进行综合评分的结果。对电脑、移动智能设备、互联网等拥有程度(可用性)、是否具备基本的使用能力(能力)、使用数量或质量程度(应用)进行划分,通过12道题进行测量,最后将可用性(20%)、使用能力(40%)、应用程度(40%)加权计算得出。
[5]无人驾驶汽车技术具有从L0到L5的级别,这是美国国际汽车工程师协会制定的J3016无人驾驶标准。其中,L0为人工驾驶;L1为辅助驾驶;L2为半自动驾驶;L3为高度自动驾驶;L4为超高度自动驾驶;L5为全自动驾驶。
[6]《美国的无人驾驶汽车政策与战略》,Automotive Electronics,2016年9月。
[7]《当沃森(IBM Watson)和医生的抗癌治疗方案相悖时……患者更愿意选择沃森》,《朝鲜日报》,2017年1月12日。(www.xing528.com)
[8]《人工智能沃森,由于无法识别医生的表述和医学简称受到临床使用限制》,Medi Gate News,2018年12月1日。
[9]《错误操作与黑客可能性……反对医疗事故归咎于医生》,Etoday,2017年2月13日。
[10]《如果人工智能造成医疗事故》,崔润燮的Healthcare Innovation博客。
[11]《新西兰枪击视频一波未平又起一波……SNS,恐成为恐怖主义的扩散窗口》,《每日经济》,2019年3月18日。
[12]《尸体照片被网上分享20小时……Instagram沦为杀人展览场》,《中央日报》,2019年7月23日。
[13]《人工智能掌握的门户网站新闻的危险性》,《传媒今天》,2019年7月14日。
[14]韩国信息通信政策研究院:《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不同产业人的工智能伦理问题与政策应对方案研究》,2018年10月。
[15]《机器人、人工智能等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会出现富益富、贫益贫的两极化现象》,《联合新闻》,2016年1月20日。
[16]韩国经济社会发展劳资政委员会《第四次工业革命与就业的未来》,2017年11月。
[17]《最近四年里个人信息泄露事件中,80.5%的原因为黑客等外界攻击》,Daily Secu (日常安全),2019年4月13日。
[18]物联网设备被传播垃圾邮件或恶意代码等病毒感染,从而被黑客随意控制成为僵尸电脑。
[19]韩国信息化振兴院《第四次工业革命和网络安全对策》,2016年。
[20]《谁在偷看屋内CCTV……针对智能家居的IoT黑客》,donga.com,2019年7月3日。
[21]《站在悬崖边上的在线报废汽车价格对比服务提供商,监管沙盒带来起死回生的一线生机》, 《交通新闻》,2019年1月24日。
[22]《在线贷款利息对比服务,势不可挡》,bloter.net,2019年8月16日。《在线贷款利息对比服务实现常态化》,《韩民族日报》,2019年7月9日。
[23]参考维基百科的监管沙盒。
[24]韩国信息化振兴:《智能信息社会的信任建立与信息文化发展方向》,《信息文化研究报告》,2016年。
[25]《政府,对食品功能性标注进行监管创新、消除电动滑板车监管灰色地带等》,Kuki News,2019年3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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