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贸易区的历史发展

自由贸易区的发展以“二战”为分水岭。“二战”前，世界上自由贸易区数量仅数十个；“二战”后，自由贸易区在美国和拉美一些国家得到了极大的发展；20 世纪80 年代后期，亚洲的国家也开始将注意力逐渐从出口加工区转向自由贸易区。不过，自由贸易区在各历史时期的具体数据，尤其是“二战”前的历史数据，却一直没有精确的统计资料。这是因为：第一，自由贸易区的历史悠久，“二战”前的长达四百年的历史中，虽然一些世界知名的自由贸易区有资料记载，如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港，大多数自由贸易区在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后，都没落了（甚至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港也没有幸免）；第二，自由贸易区最初与自由港相伴发展，16—19 世纪欧洲的自由贸易区和自由港很难区分开来；第三，到“二战”后，虽然资料较充实，但自由贸易区在全世界范围发展非常快，建立自由贸易区的国家有上百个，而且每年都有新的自由贸易区在设立和兴建，统计并不完全。

自由贸易区的发展与自由港、出口加工区的发展分不开。它们都是“自由经济区”的一种，因此对自由贸易区的理解，还涉及自由经济区的理解问题，我们将在第二章对“自由经济区”做专门介绍，本节仅介绍自由港、自由贸易区、出口加工区出现及发展的历史事实。

（一）自由贸易区的萌芽阶段

自由港和自由贸易区是自由经济区最初的两种形式，一些文献认为自由港早于自由贸易区的产生，自由贸易区是自由港的发展和延伸（郭信昌，1987；谷源洋等，1993），理由之一是世界上第一个以自由港命名的自由经济区，产生于1547 年的意大利热那亚湾的雷格亨港，而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自由贸易区，是1888 年建立的汉堡自由贸易区（郭信昌1987；谷源洋等，1993）；理由之二是许多自由贸易区是由自由港发展而来的，如德国的汉堡早在16 世纪就是一个自由港城市，是重要的国际港口，意大利的的里雅斯特港也是在1719 年由罗马皇帝宣布开辟为自由港，而后在1891 年由奥地利宣布其为自由贸易区。

对第一个理由，有一些文献指出自由贸易区的雏形最早始于古希腊时代，沃·H.戴蒙德夫妇在《世界免税贸易区》一书中指出，自由贸易区在历史上早就是侵略性的商业强国的工具。古代腓尼基人将其殖民地蒂尔和迦太基（即现在的突尼斯）两地划为特殊区域，凡是前往这两个城市的外国商人都可以获得保证平安通行；也有把法国马赛作为自由贸易区雏形的：1228 年，法国南部的马赛港在港区内划出一定的区域，开辟为自由贸易区，规定外国货物可以在不征收任何税务的情况下，进出这一区域（郭信昌，1987）。因此，我们实际上也可将自由贸易区的历史追溯到13—14 世纪，因为它已具备自由贸易区最基本的特点，即不征收关税。

对于第二个理由，只能说明自由贸易区对自由港的取代关系，不足以说明两者的先后顺序。由于缺乏更进一步的资料，很难判断自由贸易区和自由港到底哪一个出现更早，而且即使区分出来也没有太多意义。因此，本书倾向于将自由贸易区和自由港视为相伴发展的特殊经济区域。

（二）自由贸易区的兴起阶段

初期的自由贸易区和自由港都以国际贸易或转口贸易为主要功能。在工业革命前，商品生产能力有限，因此国际贸易量非常小，无法形成对自由贸易区或自由港更大的需求，因此自由贸易区发展极为缓慢。

自由贸易区的真正兴起，是在工业革命之后，因为大规模生产方式使工业产品产量大幅度增加，增加了对国际贸易的需求，促使首先实现工业化的欧洲国家纷纷开辟自由贸易区或自由港，强化国际贸易或转口能力。因此，始于18 世纪的工业革命拉开了自由贸易区兴起的序幕，从这一时期开始到“二战”为止，是自由贸易区的兴起阶段。

这一时期自由贸易区内的经济活动仍然较为单一，主要从事转口贸易或进出口贸易；在地理分布上也较狭小，自由贸易区主要集中在欧洲和地中海沿岸国家，以及这些国家拥有的殖民地。“二战”前的自由贸易区最大的特点就是各国对区内经营的业务范围都有严格的规定，一般允许外国商船自由进出，允许商品（除国家规定的少数不能进出的商品外）自由进出自由贸易区，不需征收关税，手续简便；允许对进入区内的货物进行以方便商品销售为目的的再加工，例如自由储存、改装、修理、买卖、展销、贴标签、取样、分级、装卸、简单加工、重新包装或分包等，但不允许对商品进行“加工”，即不允许进行装配、制造和生产等以商品增值为目的的生产制造活动。这一时期的自由贸易区，从事转口贸易或进出口贸易，属商业贸易型经济特区，被称为传统的或者欧洲的自由贸易区。

（三）自由贸易区的蓬勃发展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加强了经济建设，迎来了自由贸易区蓬勃发展的新阶段。自由贸易区被作为一种推动直接利用外资和增加出口的政策工具，这种做法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很普遍。根据自由贸易区的质量和数量的变化，还可以进一步分为三个子阶段：一是从“二战”后到20 世纪60 年代末，是自由贸易区的恢复和发展阶段。二是从20 世纪60 年代末期到20 世纪90 年代初，是自由贸易区的完善阶段。三是20 世纪90 年代到现在，是自由贸易区的更新阶段。

1．自由贸易区的恢复和发展阶段

在这一阶段，自由贸易区在数量和规模上有所增加。(www.xing528.com)

首先，这一时期是自由贸易区的重建时期。“二战”期间，很多国家的港口、城市遭到战火的严重破坏，经济活动陷于停顿，自由港或自由贸易区亦同样受到破坏。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如西德的汉堡自由港、荷兰的鹿特丹自由港等开始了重建工程。

其次，这一时期还是自由贸易区的扩建和新建时期。战后，为了促进特区与本国经济的发展，扩大原来自由贸易区的范围，充实经营内容，并继续设置新的自由贸易区，增强本国的国际贸易能力，例如法国、芬兰、爱尔兰、埃及、瑞典、奥地利都纷纷增辟了自由贸易区。一些独立的拉美国家，如哥伦比亚、波多黎各、乌拉圭和非洲的塞内加尔也开始设立自由贸易区。1948 年，巴拿马宣布在科隆创办第一个自由贸易区，并于1953 年开始正式运营。

2．自由贸易区的完善阶段

这一时期的自由贸易区受到了发展中国家出口加工区的影响，吸收出口加工区允许经营加工业的优势，完善了自由贸易区的功能；另外，许多出口加工区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逐渐转变为自由贸易区。因此，我们认为自由贸易区与出口加工区是并行发展的两种自由经济区。

这一时期，是自由贸易区完善其功能，突破思维定式的重要阶段。自由贸易区迅速扩展到北美、拉美、亚洲和非洲的很多国家和地区，并且完成了自由贸易区功能从单一走向多功能协调发展的过程。全世界自由贸易区的数量增至百个以上。例如，在亚洲，自从1985 年迪拜自由贸易区建立之后，自由贸易区就在该地区迅速发展起来，阿联酋继迪拜自由贸易区后又建立了5 个自由贸易区。其他地区中，埃及建立了6 个自由贸易区，科威特建立了1 个自由贸易区，沙特阿拉伯建立了8 个自由贸易区，而阿曼也致力于将萨拉兴建为该地区的经济枢纽。当然，这一时期的自由贸易区仍然以发达国家占多数。

表1—1 整理出世界各洲（除北美外）兴建的自由贸易区数量。从表中数据看出，自由贸易区在1950—1960 年代间发展比较缓慢，处于恢复和发展阶段，进入1970 年代数量迅速增加，这时非洲、亚洲、拉美成为自由贸易区发展最快的地区，进入1980 年代后自由贸易区在欧洲、亚洲和非洲的发展迅速。

表1-1　除北美外各洲美国对外贸易区增建一览表

3．自由贸易区的更新阶段

1995 年，世界贸易组织（WTO）成立后，自由贸易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与前一阶段的盲目开发不同，现在的自由贸易区已经进入理性开发阶段。自由贸易区仍然在世界范围内风行：发达国家进一步挖掘自由贸易区的潜力；一些发展中国家也转而发展自由贸易区。这一时期，自由贸易区开始向综合性自由贸易区发展，强调自由贸易区各类功能的联合开发。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建立新型网络自由贸易区的设想也被一些国家提出来，成为自由贸易区发展的新方向。

无论是在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自由贸易区都仍然被认为是扩大国际贸易的重要工具。法国的马赛加紧了扩建步伐，1996 年9 月地中海国际会议在法国马赛召开，会议中的专家一致认为马赛最需要的是通过灵活的营销计划提高马赛的服务能力，并扭转它在国际上的形象。一些新兴的发达地区或国家如韩国，也从建立出口加工区转变为开始兴建自由贸易区，例如，伊朗的Sarakhs 自由贸易区，韩国的新万金国际自由贸易区。而美国的对外贸易区则一直在不断增加，不断对一些对外贸易区进行扩建，每年都有新的自由贸易区扩建。

在功能开发上，许多自由贸易区的经营者提出，丧失关税优势后的生存压力，自由贸易区必须发展为综合型的自由贸易区，形成产业集群优势。另外，前一阶段大量建设的自由贸易区之间，形成了相互竞争的局面，自由贸易区的结构改变开始被提上了议事日程。阿曼商业和工业部的工业发展主任，哈马德·艾尔·达哈伯博士指出：“当前首要的是在竞争激烈开展之前增加区内经营的价值，自由贸易区的概念必须升级，以适应新的贸易规则。”他还提到，在海湾地区，其实正在进行一些结构性改变，人们已经认识到，自由贸易区必须从依赖商品的经济转变为依赖知识的经济，政府也准备在自由贸易区中引进企业孵化机制。在这样的发展策略下，一些以服务业为基础的经济活动例如物流分销、金融服务等就在自由贸易区蓬勃发展起来。20 世纪90 年代以来的自由贸易区以物流业的发展为主要特征。

网络自由贸易区的概念现在并没有完全统一，目前出现了两类电子商务自由贸易区。一类是以电子商务为基础的在线自由贸易区。目前全球正式运营的以在线自由贸易区命名的是帕特迈那股份有限公司的网站，该网站由IBM 公司联合设计建设，历时18 个月。其作用就是将OEM 公司、原材料供应商和物流、配送公司联系起来，在网上交易，减少了费用，提高了效率。另一类是为电子商务的开展建立的自由贸易区，这种自由贸易区的目的是为虚拟公司提供经营基地，打造物流基地。1999 年10 月，阿联酋宣布阿联酋将创办迪拜网络城市，将其发展为世界第一个致力于为电子商务相关公司服务的自由贸易区，推出了“一揽子”的优惠政策，还拟在迪拜建立一个耗资20 亿美元网络大学、一个研发中心，同时将打破国有电信公司独家垄断的局面，宣布国外从事互联网接入服务的公司可以在迪拜开展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