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服务贸易特征及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点

中国服务贸易发展很快，主要是基于货物贸易的发展带动了服务贸易的发展，因此，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服务贸易合作可以从货物贸易特别是跨境电子商务为切入点，推动电子支付、专业服务和教育医疗服务的发展。

一、服务贸易总量增长和结构变动

1982—2018年，中国服务贸易经历了缓慢到快速的增长期，且从贸易基本平衡到以严重逆差为特征的严重不平衡演变。总体上，在1982—1991年比较缓慢的服务贸易增长以后，货物贸易快速增长(特别是加工贸易)以及国际旅行(包括留学)等快速增长推动了服务贸易的快速增长(见图4-7)。

图4-7　中国货物、服务进出口及服务贸易占比
资料来源： 国家外汇管理局。

从中国服务贸易的变动特点看，1982—1991年，中国服务贸易增长速度缓慢，但服务贸易结构基本平衡，并以运输服务、旅行服务为主。1992年到2008年间，中国服务贸易出现了快速的增长，主要原因： 一是货物贸易带动了服务贸易的增长，以运输服务为主；二是加工贸易带动了加工服务的快速增长。2009年以后，中国服务贸易继续快速增长，同时服务贸易结构出现了重大的变化。旅行服务贸易进口快速增长，是目前造成中国服务贸易逆差的主要原因，使服务贸易逆差率从正转向负，而且比率不断扩大(见图4-8)。

图4-8　中国货物、服务贸易平衡情况及服务贸易逆差率

到2019年，中国服务贸易总额达到7 434亿美元，其中出口额2 420亿美元，进口额5 014亿美元，逆差为2 594亿美元，逆差最大的还是旅行服务，为2 165亿美元，其次是知识产权使用费，为277亿美元。^[4]

二、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的基本特征

从服务贸易总体进出口结构看，中国传统服务贸易(主要是指运输服务和旅行服务)仍然占较高比重，1980—1990年和2014年以来两大服务部门所占比重都超过60%，而其他时间段也都超过50%。相对而言，运输服务除了在1982—1990年超过43%外，2010年前在25%左右，随后逐步下降。新兴服务贸易中，上升比较快的服务类别是知识产权使用费以及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这两个部门从1982—1990年的0.70%上升到2018年的12.50%。与此同时，保险和养老金服务、金融服务反而出现了比重的下降，这两个部门所占比重在1982—1990年平均为5.39%，除了2013年达到6.13%外，2015年以后都在4%以下。

图4-9　中国服务贸易进出口结构变动(1982—2018年)
资料来源： 根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统计数据整理，http：//www.safe.gov.cn/safe/zghyhfwmy/index.html。

加工服务主要得益于中国加工贸易的发展，主要表现在1991—2000年以及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到2008年度的金融危机时间段，其中，1991—2000年加工服务所在比重高达12.04%，2001—2009年为7.59%。2010年以后开始出现了比重下降的趋势。另外，2014年前基本没有维护和维修服务业务，2015年开始有相关统计数据，并且发展比较快，到2018年达到97亿美元，占全国服务贸易的1.28%。

从服务贸易出口结构看，传统服务部门的出口比重持续下降，1982—1990年运输和旅行服务所占比重高达62.45%，以后逐年下降，到2010年下降到33.84%。出口结构中，比例增加最快的部门是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以及其他商业服务，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贡献率从1982—1990年间的13.51%上升到2018年的41.18%。这两个部门恰恰是服务贸易数字化程度最高的部门，特别是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部门，都是通过数字跨境传输的方式。但中国与印度相比，还是存在着差距。2017年印度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部门出口为544亿美元，所占比重超过美国，列世界第二位，占全球出口前十国出口额的11.6%，而中国只占5.9%。2018年，中国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出口大幅增长，出口额达471亿美元(同比增长69%)，与印度(582亿美元)的差距大幅缩小。(www.xing528.com)

图4-10　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结构变动(1982—2018年)

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贡献比较大的还有两个部门： 第一个服务部门是加工服务，最高时对服务贸易出口的贡献达到21.44%，到目前还占8%左右；第二个部门是建设服务，主要以工程承包为主，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的贡献在6%左右。

对中国服务贸易出口贡献比较小的部门是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和金融服务等两个部门。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出口只占服务贸易出口的0.41%，金融、风险和养老金服务出口加起来只占服务贸易出口的3.54%。

图4-11　中国服务贸易进口结构变动(1982—2018年)

从服务贸易进口结构看，旅行服务进口在中国服务贸易进口中的比重是最高的。在1991年以前，中国旅行服务进口还相对比较小，但到2000年以后开始扩大。2014年以后，旅行服务进口所占比重扩大到50%以上，旅行服务贸易额也扩大到500亿美元左右。服务贸易进口最大的第二大部门是运输服务部门，但进口比重在下降，1982—1999年高达64.11%，到1991—2000年下降到40.90%，2014年以后已经降至20%左右。

三、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服务贸易的合作空间

从中国服务贸易的特征以及中国与“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视角看，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服务贸易领域的合作思路是通过货物贸易带动加工贸易、运输服务以及专业服务的发展，通过人文交流带动文化、旅游服务，通过科技合作带动知识产权服务合作。

中国货物贸易发展主要基于完整的产业链和完善的基础设施，最近几年，跨境电子商务也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在发展中国家相对处于领先地位，因而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具有广阔的空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通过货物贸易推动服务贸易合作主要通过两种路径，一是通过对外投资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发展加工贸易，二是通过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相关服务产业链。

随着中国对外投资增加以及国内劳动力成本和环境成本上升等因素，国内低端产业链转移到劳动力更丰裕的国家是趋势。尽管产业的制造链转移，但是相关的服务链特别是分销权要牢牢掌握，否则产业空心化对产业发展不利。在“一带一路”沿线相关国家发展加工贸易不仅会带来加工服务的提升，而且会带来与加工服务相关的其他服务，特别是分销服务、运输服务的发展。

通过跨境电子商务带动相关服务贸易的发展，顺应了国际货物贸易发展的趋势。第一，推动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贸易发展和转型升级，形成优势互补。中国完善的产业链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提供齐全的货物，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优质的农产品和工业品也可以通过跨境电子商务平台进入中国市场。第二，推动与丝路电商相关的基础设施建设，例如通信基础设施、物流和供应链基础设施、以电子支付为主的金融基础设施等，以形成“丝路”电商产业发展与基础设施建设的良性互动。第三，以跨境电子商务为基础合作点，推动服务电子商务的发展，例如旅游服务、文化服务和各种专业服务，推动中国基于数字技术的服务贸易发展。跨境电子商务是全球电子商务发展的基本趋势。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相比，中国在跨境电子商务平台方面处于领先地位，同时中国具体完整产业链的优势和国内消费市场的巨大优势；“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需要中国价廉物美的消费品，同时有具有特色的农副产品出口到中国的优势，因此丝路电商具有很大的市场潜力。进一步推动跨境电子商务的发展以带动相关服务贸易的发展，需要在五个方面做好工作： 第一，形成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跨境电子商务的货物监管制度和贸易便利化措施。根据世界海关组织发布跨境电子商务领域内的标准框架，即《世界海关组织跨境电商标准框架》，加快以电子商务为基础的货物监管制度和贸易便利化措施的建立。结合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优势产品的特点，提出具有操作性的跨境电子商务货物监管体系和贸易便利化措施，通过不断的合作实践，形成中国参与的跨境电子商务标准体系。第二，形成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商会组织、企业之间的合作，通过行业协会和电子商务平台，建立跨境电子商务的商业合作。通过亚太电子网络运营中心覆盖全球主要口岸的国际贸易通关信息网络的优势，先期以“一带一路”沿线主要口岸(签署电子商务合作备忘录的国家)为重点，成为服务“一带一路”沿线地区供应链互联互通和贸易便利化的重要信息交换枢纽，通过引入国际贸易适用的数据标准，将国际贸易数据简化和标准化，实现“一带一路”沿线相关经济体间数据互联、互通、互用，特别是实现供应链数据、原产地证书在内的贸易数据互联互通。第三，提升跨境电子商务公共服务平台的技术和政府协同能力。建立海关、国税、外管等政府管理部门数据交换和互联互通的信息平台，为跨境贸易电子商务企业、支付机构、物流企业等市场主体提供“一点接入”政府监管部门的综合服务。第四，地方政府应该积极参与双边电子商务合作谅解备忘录。根据各个地方的产品特色，以某个省市为重点，形成中央和地方双边电子商务合作谅解备忘录推进机制。第五，推动与重点国家跨境电子商务有关的基础设施合作。

除此之外，“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一个重要方面是人心相通，这需要通过教育服务、旅游服务和文化服务等推进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人文交流，以此带动文化、旅游服务。同时，中国科学技术最近几年发展很快，特别是在数字通信、人工智能等领域，也需要通过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科技合作，带动知识产权服务贸易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