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本立
周本立
周本立,1955年毕业于华东纺织工学院纺织工程系,主研制丝学。1955—1966年任华东纺织工学院助教、讲师。1966—1997任苏州丝绸工学院讲师、副教授、教授。“煮茧新工艺新设备”获中国纺织总会1995年度科学技术进步奖三等奖。“膨松丝加工技术及其产品研究”获苏州市1997年度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江苏省1996年度科学技术进步奖三等奖。《制丝学》获全国1988年度高等纺织院校优秀教材奖、第三届全国1996年度高等纺织院校优秀教材奖二等奖,“制丝学”课程被评为江苏省1996年度普通高校一类优秀课程。1993年被评为江苏省普通高等学校优秀学科带头人。1997年获苏州市优秀科技人才奖。2007年获江苏省茧丝绸行业终身成就奖。1992年起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我出生于1933年7月,老家是江苏无锡。我出身于职员家庭,小时候在无锡读书,读到高中,辅仁中学毕业的。大学就在上海华东纺织工学院(简称“华纺”),当时学的是纺织工程专业。我父亲是搞纺织行业的,因受到家庭的一些影响,所以我就学纺织专业了。1955年毕业后,就留在华东纺织工学院工作,一直到1966年3月。
我毕业的时候,正好纺织工业部院系调整,想在河南和四川成立两个中专,一个是丝绸中专,一个是麻纺中专。当时棉毛丝麻方面人才奇缺。1955年从华东纺织工学院毕业以后,我们六个同学,三个人搞麻纺,都留在华纺了;三个人搞丝绸(我分在丝绸),准备分配到成都去。当时华东纺织工学院的副院长钱宝钧很权威,是党外人士。他找我们六个人谈话说,你们要服从祖国分配,麻纺是很好的,丝绸也是很好的,国内还没有,你们要去开垦处女地,等等。我们当然服从分配。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四川原来有个纺织中专也搞丝绸了,后来在这个基础上成立了成都纺织工业学校,又不要我们去了,于是我们三人也统统留在华纺做助教。后来河南和四川两个中专学校都没有办起来。计划经济时代,我们只能跟着计划走。这就是历史。
后来高等学校院系调整,说是苏州成立丝绸工学院。那个时候,我们夫妻两人还不在一起,爱人在东北,她也是华纺毕业的,在吉林省轻工业厅工作,我在上海。当时户口紧张,她不能够调到上海来,我也过不去,学校也不放,实际上我就是过着单身生活。当时我们专业调整了以后,我就调到苏州丝绸工学院了。这个学校是1960年建院的,它的前身是苏州蚕桑专科学校(在浒墅关)。我爱人是“三级跳”跳过来的,先分配到吉林省轻工业厅,再调到吉林化纤厂,然后再调到南京化纤厂;“文革”中,大概是1971年,调到苏州染织一厂,再从染织一厂调到学校。不像现在,那个年代想在一起实在是不容易,都是服从国家分配,她是被分配到那边去的。1966年之后,我就一直在苏州丝绸工学院,所以我还是比较稳定的。实际上毕业了以后我就是在两个学校,没有脱离纺织。
我所从事的制丝专业,原来只有一本高等教育教材,还是专科用的。我调过来以后,就一直从事制丝专业教学工作。1978年,在各院校自编教材和讲义的基础上,我组织编写了高等纺织院校教材《制丝学》。这本教材作为大学本科用书,后来获得了部里的优秀教材称号,一直用到制丝专业取消为止。
1997年,苏州丝绸工学院并到苏州大学。苏州大学进行院系调整,北校区(原苏州丝绸工学院)变化很大,曾经更名为材料工程学院,这是根据市场需要,是市场经济带来的,不像计划经济时代,学校名称、专业名称一直不变。现在又叫纺织和服装工程学院了,纺织和服装放在一起,我一直在这个北校区。
“煮茧新工艺新设备”鉴定会,1992年,苏州
(前排中)“煮茧新工艺新设备”科研项目全体研究人员,1994年,苏州
我们那个时候搞科研就是搞科研,教书就是教书(www.xing528.com)
V型煮茧机是我牵头,和我的学生组织了一个团队搞的。这个项目获得了江苏省科技成果三等奖。这个机器参考了日本的形式,我的一个学生是在日本留学的,在纤维学部,实际上接近纺织。我们根据国内蚕茧的特点,做了一些改进。在我们行业里面,煮茧机的形式各种各样,都是这里改一改、那里弄一弄就是一台。杭州纺织机械厂、无锡第二纺织机械厂都在搞这个东西,竞争也比较激烈。那个时候,上面强调科研要转化为生产力,我们就跟无锡第二纺织机械厂合作制造了一台V型煮茧机,在无锡缫丝厂安装调试生产。由于它的造价比较大,没有大面积推广。这个机器主要是能够适应中国蚕茧的特点,因为中国的蚕茧总的来讲质量不如日本的。我国的茧子丝长都比较短,因为我国农村养蚕条件有限。日本现在也在走下坡路,他们早就没有这个制丝专业了。我们比他们多存在了好多年,我们现在还有缫丝厂,他们根本就没有缫丝厂了。
我还做了一些桑蚕膨松丝的研究。针对膨松丝的研究,我们也有一个团队,当时也是对国外的先进情况了解得比较多,主要是日本,他们也在搞新型丝,而且是天然丝。膨松丝,我们是在苏北的一个乡镇企业研究、实验的,厂方也有兴趣。这个丝的特点是:原来由七八颗茧子组成的一根生丝,用膨松剂进行化学处理以后,其丝体积变大了,因此丝就比较松。做成衣服后,透气性比较好;透气性提高了,服装的性能也好了。主体还是丝,它没有变细,只是丝结构起了变化,里面有了空隙,透气性和吸湿性都能得到提高。这项研究后来不了了之,乡镇企业没有能力继续搞下去。我们去试缫的时候,几个老师一起去,都是国外回来的中青年教师。我们那个时候搞科研就是搞科研,教书就是教书。
我还参与过日本松本介著《蚕茧干燥理论与实践》的翻译。当时日本这方面的理论比较新,设备也比较新,我觉得这本书还是比较好的。我和徐回祥老师一起翻译,他翻译一半,我翻译一半。
我们请他来讲课时,部里专门派人常驻,看我们接待的情况
1979年,纺织工业部邀请了日本信州大学纤维学部的嶋崎昭典教授来讲学,由我们苏州丝绸工学院邀请。这是纺织工业部引进的第一个国外教授,比华纺都早。《蚕丝学杂志》上,他的文章特别多,蚕丝方面的,特别是在制丝和煮茧方面的。我们同时还请了几个教授,制丝化学方面的。嶋崎教授第一个来,他对中国很友好,人也很正派。他的讲学应该说起了很好的效果。
苏州的饭店卫生条件比较差。有一次,嶋崎教授吃炒虾仁吃坏了肚子,讲课讲到中间,肚子痛得不得了,水泻,蛮厉害的,我们马上把他送到苏州第一人民医院去吊水。那个时候连病房都没有,后来学校再三跟医院商量,专门在一个医生的诊疗室里摆放了一张病床,算是改成了病房。当时外面引进来讲学的教授还是很少的,医院里很重视,市政府也很重视。大概一个多礼拜,白伦、陈庆官、羊亚平等4位青年老师6小时轮流值班,因为他只会讲日文,不会讲中文,所以要请这些青年教师做护理员。我们很诚心诚意地对他,他很感激,他的夫人也很感动,大家因此建立了很深的感情。因为这件事他经常来中国,一直到1997年苏州丝绸工学院并入苏州大学的时候还来。80岁以后就不来了,年龄太大了。
信州大学是个综合性大学,丝绸方面比较好。嶋崎教授在纤维学部。学部相当于我们的系,现在是学院。我也去过日本两次,记得有一次是作为纺织部组织的考察团成员去的。考察团里还有浙江丝绸工学院的袁观洛、李志祥。我们和嶋崎教授的关系已经很好了,纺织工业部对他的印象也很好。我们请他来讲课时,部里专门派人常驻,看我们接待的情况,重视得不得了。
凡事开头难,我们开头都开得很不错,所以给他的印象也很深,主要是感情上有联系了,所以他也无保留地把他们一些好的设备推荐给我们。嶋崎教授比我大5岁,今年86岁了,还健在,他在我国丝绸行业与国外丝绸行业之间的联系上起了很好的桥梁作用。不单是我们苏州丝绸工学院派去不少留学生,浙江丝绸工学院也通过嶋崎教授派了好几个老师去。应该说,他在为我国培养丝绸人才方面是出了力的。
(右)参加首届国际丝绸会议,1991年,苏州
我带的学生中,有原来中国丝绸总公司的副总经理蒋衡杰,现在年龄也大了,60岁左右了。他是工农兵学员,行政级别上,他算比较高的。那时候丝绸行业还没有博士,改革开放以后才有博导的吧。1971级的陈庆官、1973级的白伦、1978级的陈宇岳、1979级的李明忠现在都是博导。
采访时间:2014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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