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研发群落，打造自由团结的海盗城邦

要吸引勇于探索的“科学海盗”，就需要营造自由冒险的城市氛围。当精准医疗还是一片未知的神秘海域时，作为医学荒漠的圣地亚哥反而对向往这片海域的“科学海盗”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悉尼大学在对圣地亚哥精准医疗从业者进行深度访谈后发现：在受访者眼中，早期的圣地亚哥比硅谷更加自由，因为这里没有历史悠久的大学、研究所和企业，自然也没有随时间固化的潜规则和繁文缛节。在硅谷，仙童“八叛将”离开肖克利时还要掂量老师的名望和自身所背负的骂名，但在圣地亚哥，每个“科学海盗”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追求科学和财富，丝毫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总而言之，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科学冒险乐园”。

虽然圣地亚哥“天赋异禀”，但要保持和提升这种自由冒险的城市氛围并不容易。为此，圣地亚哥在硬设施和软环境上都下足了功夫，在医学荒漠之上构建起了一个自由而开放的精准医疗研发群落，成为科学海盗们梦寐以求的“海盗城邦”。

首先，圣地亚哥打造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科技研发集群，目的是将有学识、有野心的“科学海盗”汇聚起来。1960年，圣地亚哥市政府抓住加州大规模投资高等教育的机会，拿出早已储备的位于拉霍亚多利松山的土地^[16]，一举拿下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和萨克生物研究所两个重量级项目，填补了圣地亚哥缺乏顶级医学研究机构的短板。如今，拉霍亚多利松山已经成为圣地亚哥的精准医疗研发中心，聚集了80多家研究机构，其中包括三家排名全美前十的独立医学研究所^[17]，吸引着全球最优秀的精准医疗人才。(www.xing528.com)

在研发集群基础上，圣地亚哥编织了一张联系紧密、流动自由的人才协同网。这张网有两大作用：第一，为初来乍到的“科学海盗”们提供无私帮助，让他们迅速融入社群，产生归属感。例如，桑福德/伯纳姆/普利贝斯研究所的创立者费希曼博士刚到圣地亚哥^[18]，萨克生物研究所就为他腾出了临时研究场地；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为他购置了最先进的电子显微镜；慈善家琼·克罗克（Joan Kroc）则为费希曼的研究所建设提供了启动资金。第二，依托圣地亚哥生物技术网络（SDBN）等专业社群组织，“科学海盗”们能够找到各种各样的工作岗位和发展机遇：他们可以从事科研项目，可以担任企业技术顾问，可以下海创业，还可以跨界成为专利律师。总之，只要他们还在圣地亚哥，就一定会有扬帆远航的机会。

同时，为了让“科学海盗”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圣地亚哥还以Hybritech为蓝本，形成了一种“从建立到收购（Build to Acquire）”的开放创业模式，其中包括指导初创的科学企业家，如何说服风投机构为企业拿到投资，如何利用社群找到对口的人才，如何形成“科学家+经理人”的管理模式，如何营造“专注工作/快意生活”的企业氛围，以及如何在合适的时机推动并购等。这套模式看似普通，却为“科学海盗”们指出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发迹之路，激励他们大胆离开旧船队，组建自己的“海贼团”。因此，尽管Hybritech的高管离职率极高，但他们大多留在本地，用相同模式成立新公司^[19]。自1978年成立以来，“Hybritech校友会”已经孵化出超过100家精准医疗企业^[20]，带动了圣地亚哥精准医疗集群的成型。

其实，中国也不乏具备冒险气质的城市，当年深圳的崛起就源自无畏进取和锐意创新。而在精准医疗时代，由于医药研发模式的特点，更需要城市保持和强化自身的冒险气质。再如正在打造国家级转化医学基地的海南省海口市，在城市气质上与圣地亚哥也有类似之处。作为中国唯一省级经济特区的首府，海口从20世纪90年代起就是冒险家的淘金乐土。而在精准医疗时代，海口应该延续这种自由冒险的城市气质，依托自贸区的政策创新优势和优美的滨海宜居环境，打造科学冒险乐园，吸引科学企业家聚集，在精准医疗竞争中探索一条独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