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人生的真意”时,陈天桥首先想到了慈善中的治病救人,比如捐赠于某项绝症的研发。2013年,他拜访了很多捐赠与“拿钱”大户,单癌症领域就有凯雷创始人、KKR 创始人,以及专捐前列腺癌领域、有“垃圾债之父”之称的迈克尔·米尔肯(Michael Milken)。
探讨经验期间,陈天桥不断遇到新的问题:这些了不起的善举,始终没有触及两个最根本的问题——一是疼痛,二是死亡。
此疼痛泛指所有疾病的不适和痛苦、是疾病的症状,而死亡则是疾病以及所有人的最终归宿,陈天桥把死亡看作是人类的终极疾病。如何治愈这个终极疾病?陈天桥和哈佛校长德鲁·福斯特(Drew Faust)讨论后一致认为:“治愈”死亡的方法是接受它,而不是恐惧它。人们之所以拒绝死亡,源自“疼痛”:即死亡过程中的肉体痛苦和精神痛苦——不舍和恐惧。
于是,陈天桥找到了目标,他想“解决”疼痛,进而“治愈”死亡。但是经过反复尝试后,这个目标最终被证明行不通,因为疼痛源于大脑。
大脑是人类的根本,也是科研的禁区。脑科学是人类最复杂的课题之一,它横跨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工程学、计算机学等领域,甚至,它还面临伦理道德,直面卫道士的审判。
相较支配世界,人类在掌控自身领域不值一提。人类深入海洋,探索太空,对眉毛以下的部位可谓了若指掌,但眉毛之上却布满了问号。人脑内有800 亿个神经元,它们如何相互作用、发信号,仍属未知,更遑论记忆、情绪的产生与把控。
“如果用电脑比喻人类,眉毛以下的部分都只是Input(输入)和Output(输出)的功能,只有大脑才是主机。我们需要研究我们的主机,整个世界在这上面研究得太少。”陈天桥说。
带着新问题,陈天桥开始了新一轮奔走,他去了斯坦福、哈佛、卡耐基·梅隆,以及国内的大多数知名学府,遍访名家之余,临走时还拿走了别人的教材。
这些晦涩难懂的书籍,陪伴陈天桥度过了两年的时光,他考复旦时或许都没这么努力读书。单论“东奔西跑”,陈天桥经营企业时都没这么“上心”——盛大上市的时候,他连敲钟都懒得去。
钻研和探讨的过程中,陈天桥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理论,他将之放在cheninstitute.org 官网首页上作为slogan:change perception ,change your world——你的感知决定了你的世界,改变感知就改变了你的世界。(www.xing528.com)
“感知”是一个很宽泛的词汇,它代表了外界事物在人脑中的直接反应,所有的信息都源自感知,包括疼痛。
依旧以疼痛举例,陈天桥发现,人类的感知非常奇怪:“有人在战争中断腿,但当时毫无痛感,因为他全身心专注于敌人;有人手断了三年,依旧觉得手在痛,完全是出于大脑的反应。疼痛、快乐、兴奋、抑郁、恐惧,这些都是大脑控制的。”
从对外界事物的感觉进入大脑,到形成感知,再到决定行为,中间经历了怎样的变化和过程?人类对此知之甚少。
如果能够掌握大脑感知,改变人类本身,将发生怎样的状况?即便是想象力最丰富的科幻小说作家,也不能完全总结随之而来的变化。
陈天桥认为,控制感知意味着控制一切。他引用《金刚经》的偈语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此观。”
这样的观念似乎颇为唯心,但基础的研究越是深入,唯心与唯物愈发趋于一体,典型的代表便是量子力学,而受限于某些条件,人类的“唯物”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唯物”。
“比如你在我面前,你的形象按照小孔成像的原理应该是倒立的,我的大脑将之翻转,然后‘配色’,再根据我的记忆、知识、经验等加工处理,最终形成你的样子。但显然这不是你真实的样子,因为我们的眼睛只能捕捉可见光,还有这么多紫外线、红外线等不可见的光线,你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是起码不是我见到的样子。”
“形象如此,世界亦是如此。”陈天桥说:“如果能控制感知,我们至少能决定个体眼中的世界。比如控制在你眼中,什么是最美丽脸孔。”
“疯狂的想法,可怕的技术。”陈天桥为之震撼,更为之兴奋。理论上沉浸了三年后,他决定付诸行动。这次求索,超越了他以往事业生涯中的所有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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