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本论》中,马克思深刻揭示了商品拜物教、货币拜物教、资本拜物教的性质及其秘密。在马克思看来,这三大拜物教都是将物在社会生产过程中所获得的社会经济关系属性,变成一种自然的、由这些物本身的物质本性产生的属性,而商品生产中真正的社会经济关系被扭曲掩盖了,人受物的奴役,拜倒在物的关系之下而不自知。自从马克思的三大拜物教理论提出后,在一百多年世界经济发展和社会制度变迁过程中,拜物逻辑的魅影始终在现代性时空中游荡,并制造出新的幻象与危机。
一个幽灵,拜物教的幽灵,在世界游荡。它借现代信用制度和金融手段还魂,产生了新的信用拜物教。信用,即以偿还为条件的付出,是商品经济正常运转的基本条件。“信用,在它的最简单的表现上,是一种适当的或不适当的信任,它使一个人把一定的资本额,以货币形式或以估计为一定货币价值的商品形式,委托给另一个人,这个资本额到期后一定要偿还。”〔68〕这就是说,信用以期望或担心等心理情感为依托,是对未来事件的当下约定,因此,它更多的是依赖于主观设想理性计算,而不是形式上的物质本体,仅只是实际财富的纯粹幻影。
在资本主义生产体系中,作为财富的社会形式的信用,似乎具有一种抽象、神秘而虚幻的性质。希法亭说:“在交易所中,资本主义财产在其纯粹的形式上表现为收益证书;剥削关系,对剩余劳动的占有,令人不解地转化为收益证书。财产不再表现为某种一定的生产关系,而是成为似乎同某种活动完全无关的收益凭证。财产脱离开任何对生产、对使用价值的关系。任何财产的价值似乎都是由收益的价值决定的,是一种纯粹量的关系。数就是一切,物什么也不是。只有数才是现实的东西,而因为现实的东西不是数,所以相互联系就比毕达哥拉斯派的信念更为神秘了。”〔69〕这种信用制度产生的收益证书充当了货币、资本的纸质凭证,实际上只代表一种剩余价值的未来索取权,是实际财富的纯粹幻影,却被拜物教的幽灵附体,成为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www.xing528.com)
正如马克思所说:“信用制度固有的二重性质是:一方面,把资本主义生产的动力——用剥削别人劳动的办法来发财致富——发展成为最纯粹最巨大的赌博欺诈制度,并且使剥削社会财富的少数人的人数越来越少;另一方面,又是转到一种新生产方式的过渡形式。”〔70〕不可否认的是,信用作为现代社会经济发展一种不可或缺的条件,成为“促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到它所能达到的最高和最后形式的的动力”〔71〕。同时,随着信用的发展,又使得资本主义所固有的生产和消费间的对抗性矛盾加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更加频繁和深刻。信用的不确定性极易受到信心的主观性干扰而发生动摇,危机随之而爆发。
早在17世纪末18世纪初英国经济学家、金融家约翰·罗就提出“信用就是财富”,他创办的银行惨遭失败就是迷信信用滥发纸币导致信用崩溃危机产生的最早的印证。时至今日,美国次级贷款引起的国际金融危机再一次印证了信用拜物教的严重危害。马克思指出,“在危机中,信用主义会突然转变成货币主义”〔72〕,这是因为“同样作为财富的社会形式的信用,排挤货币,并篡夺它的位置。正是由于对生产社会性质的信任,产品的货币形式才表现为某种转瞬即逝的、观念的东西,表现为单纯想象的东西。但是,一当信用发生动摇,——而这个阶段总是必然地在现代产业周期中出现,——一切现实的财富就都会要求现实地、突然地转化为货币,转化为金和银。这是一种荒谬的要求,但是它必然会由这个制度本身产生出来”〔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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