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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币符号性与中立性:探析价值共通点

时间:2023-05-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24〕西美尔把“价值符号化”看作货币功能真正实现的基础,已经道出了财富形式虚拟化的变化,但与此同时,形式与内容的分离“隐藏着关于货币性质的幻想,——也就是说,死抱住货币的一种抽象规定,而无视这种规定中所包含的矛盾”〔25〕。

货币符号性与中立性:探析价值共通点

(一)符号性:货币由“实”到“虚”

社会学家西美尔在其著作《货币哲学》中,把货币视为“一切价值的公分母”,最先提出了“货币可否仅仅是一种没有内在价值的符号或代用品”的问题,第一次阐述了关于财富逐渐被虚拟化、符号化了的思想。他认为:“货币的双重本性——它是一种具体的、被衡量的物质实体,同时,它拥有自身的意义取决于把物质性彻底消解于运动与功能之中这一过程——源自于这样一个事实:货币是人与人之间交换活动的物化,是一种纯粹功能的具体化。”〔20〕正是因为货币具有对一切价值的通约性,“使一切形形色色的东西得到平衡”,因此,“货币是不带任何色彩的,是中立的,所以货币便以一切价值的公分母自居,成了最厉害的调解者”。〔21〕货币是“中立的”,它的可计量、可交换的功能使它“可以确定或度量一件物品的价值,不管货币与这个有价值的物品是否具有质的同一性,也不管货币自身是否具有价值”〔22〕。也就是说,货币兼具实物内容与功能形式的双重本性,而交换的运动发展将消解货币的物质性,并突出货币更为重要的特征是其符号功能。

作为财富的符号表征,货币本身不一定是某种商品,也不一定具有价值,而只是在名义上的存在。“对于货币来说,我们所要问的不是‘什么’和‘怎样’,而是‘多少’。货币的这种特质或无特性最先在其全部的心理纯粹性中表现出来……货币的质惟独由其量而定。”〔23〕货币的出现是人类精神集体意向性的成果。“在今天,符号应该从实物量的积累中而得出这一想法似乎已经显而易见;实际上,这是人类精神所取得的一项成就,并将会产生惊人的后果。货币的创制依赖于此,因此货币是以数的形式来表征纯粹的量,而不管被衡量价值的对象所有的值如何。”〔24〕西美尔把“价值符号化”看作货币功能真正实现的基础,已经道出了财富形式虚拟化的变化,但与此同时,形式与内容的分离“隐藏着关于货币性质的幻想,——也就是说,死抱住货币的一种抽象规定,而无视这种规定中所包含的矛盾”〔25〕

货币作为观念上执行计算衡量价值的尺度与货币充当绝对商品和交换价值独立存在之间的矛盾,隐藏着关于货币性质的三种幻觉:一是将作为一般财富代表的货币符号性的形式等同于财富的内容本身,将抽象的形式因的财富等同于质料因的财富;二是将作为货币符号数的积累等同于财富本身量的积累,将无限的货币数的形式等同于有限的财富实体量值,而事实上,货币就其符号形式来说是无限的,它具有直接转化为商品的能力,但是就其量来说,每一个现实货币额又是有限的,因此只是作用有限的购买手段;三是将增加货币符号数量的活动等同于财富创造活动本身,特别是在虚拟经济中,将虚拟财富的创造等同于实体经济的财富创造本身。

(二)中立性:平等自由的使者抑或幌子(www.xing528.com)

货币的通约性在交换活动中得以实现,货币经济在某种程度上扮演了文明的使者这个角色,为人类社会带来了平等和自由。西美尔盛赞了交换的进步意义,“抢劫,也许还有赠与,似乎是最原始的阶段的产权变更方式,好处完全落在其中一方,而负担则彻底归另一方”,而货币的介入是一种“文化的实质性进步”,其进步性在于“历史进程产生的最高尚、最值得尊敬的结果,即建立一个没有冲突、没有相互压迫的世界,不仅不必排挤他人就可以拥有并享受到价值,而且有成千上万次获得诸如此类的价值的机会”。以货币作为中介的“交换……是把公正与产权变更结合在一起的第一种手段,其简单易行真是妙不可言。在接受者同时也是给出者时,交换利益纯粹一边倒的情况……就消失了”。〔26〕

西美尔认为,人们在货币经济中不仅得到了某种平等,还获得了某种自由。其一就是支配财产、享受财富的自由,其二就是从固定的人身依附中解放出来,得到不固定的、人与人互换形式的人身自由,他说:“货币经济中雇主频频被替换,以及工人经常挑选和变换雇主的可能性,使工人在其依附关系之内得到了一种崭新的自由。奴隶就算冒险接受更糟糕的生活条件,他自己也不能换主人,而雇佣劳动者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这么做。……雇佣劳动者已经走上了人身自由之途,即便还存在客观上的束缚。”〔27〕

在“货币面前使人人平等自由”这一点上,西美尔与马克思的看法如出一辙,马克思指出,“因为货币只是交换价值的实现,而发达的交换价值制度则是货币制度,所以货币制度实际上只能是这种平等和自由制度的实现”〔28〕。“谁也不能靠牺牲别人来捞取货币。他以货币形式得到的东西,只能是他以商品形式付出的东西。一个人享受财富的内容,另一个人则占有财富的一般形式。如果一个人变穷了,另一个人变富了,那么这同他们的自由意志、他们的节省、勤劳、道德等等有关,而决不是由个人在流通中互相对立时发生的经济关系即交往关系本身造成的。”〔29〕由于剩余价值的产生并不是在流通过程中,而是在生产过程中,因此“流通中发展起来的交换价值过程,不但尊重自由和平等,而且自由和平等是它的产物;它是自由和平等的现实基础。作为纯粹观念,自由和平等是交换价值过程的各种要素的一种理想化的表现;作为在法律的、政治的和社会的关系上发展了的东西,自由和平等不过是另一次方上的再生产物而已”〔30〕。正因为如此,货币是中立的,货币制度既可以为资本主义所用,也可以与社会主义相结合。

如果说货币的符号性使它产生由现实之“实”到想象之“虚”转变的可能性,那么货币的中立性则为营造“虚”“实”混淆的幻境提供了现实性。一方面,“整个实际财富的世界都和作为财富一般形式的货币相对立,货币是实际财富的纯粹抽象——因此,保留在这种抽象上的货币只是一种空想。在财富显得是以完全物质的,可以捉摸的形式本身存在的地方,财富仅仅存在于我的头脑里,是一种纯粹的幻想”〔31〕;另一方面,中立的货币可以借流通过程中的形式的平等性掩盖生产过程中的不平等性,使人们产生了资本主义财富创造制度平等、自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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