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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拜物逻辑中的物化-幻化-异化

时间:2023-05-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是在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商品经济中,人的关系的物化,从而使商品具有一种神秘的属性。货币拜物教所体现的精神幻化,起源于被物化了的社会关系对人的主观意识的侵扰,使人对外部世界的主观认知系统和评价体系发生根本性改变。货币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一种特殊商品,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产物。

批判拜物逻辑中的物化-幻化-异化

在《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即《资本论》的“第二手稿”中,马克思已经看到资本主义生产的特征,就是资本对劳动、机器对人、物对主体的剥夺与颠倒。他认为拜物教就像“宗教世界的幻境”将人与人之间的生产关系掩盖在“物与物的关系的虚幻形式”之下,更为诡谲的还不在于人拜倒在物之下,而是在于人拜倒在物之下而不自知;人占有物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物对自己的统治,还以为是人统治了物。因此,对马克思的人类解放事业而言,对拜物教的秘密彻底揭露,对“物化—幻化—异化”的拜物逻辑彻底批判尤为迫切。

(一)物化与商品拜物教

商品作为人的劳动产物,无论从它本身物的属性,还是自身效用功能,都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何以“充满形而上学的微妙和神学的怪诞”〔94〕?同样是张桌子,为何“一旦作为商品出现,就转化为一个可感觉又超感觉的物。它不仅用它的脚站在地上,而且在对其他一切商品的关系上用头倒立着,从它的木头脑袋里生出比它自动跳舞还奇怪得多的狂想”〔95〕?在商品经济之前,桌子的生产是为了使用,为了摆放东西;而商品经济中,桌子的生产首先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交换,并且在交换中实现自身所代表的价值,这种价值属性已经超出了物的属性和效用功能,而是一种特定的社会关系。马克思指出:“劳动产品一采取商品形式就具有的谜一般的性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显然是从这种形式本身来的。人类劳动的等同性,取得了劳动产品的等同的价值对象性这种物的形式;用劳动的持续时间来计量的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取得了劳动产品的价值量的形式;最后,劳动的那些社会规定借以实现的生产者的关系,取得了劳动产品的社会关系的形式。”〔96〕也就是说,由于商品二因素背后劳动二重性的历史运动作用,人类无差别的抽象劳动凝结在劳动产品的价值中,价值本身所内含的社会关系获得了均值的通约性,这就使劳动产品可以进入市场交换流通成为商品。然而,由于每个独立的商品生产者与其他社会成员之间缺乏一种直接的社会联系,只能通过市场这个巨大的中介系统才能建立联结,因此,生产者与其他社会成员之间的社会关系只能依赖商品与商品之间的关系表现出来。这是在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商品经济中,人的关系的物化,从而使商品具有一种神秘的属性。

当商品出现成为一种物化的社会力量时,原有的社会关系不再以无形的存在与单个人相对立,而是作为有形的存在即“物”与人相对立,这样,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就变成了物与物的交换关系。“可见,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97〕马克思指出,商品世界的这种拜物教性质,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因此,在他看来,劳动的对象化或物化是人类劳动的实现,人类社会普遍而永恒的现象,是对人的肯定;而社会关系的物化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特有的物相,由此产生的拜物教正是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们借以掩饰对抗性社会关系,表现资产阶级社会作为财富生产的“天然合理”、“自然永恒”的社会制度的障眼法

(二)幻化与货币拜物教

如果说商品拜物教中商品的价值依赖于与另一商品的交换关系表现出来,多少还能让人联想到其中隐匿的某种社会关系,那么在货币形式上,连这点社会关系的痕迹都幻化消失了。可见,在货币这里,拜物教的性质更为加深了。“一切东西,不论是不是商品,都可以转化成货币。一切东西都可以买卖。流通成了巨大的社会蒸馏器,一切东西抛到里面去,再出来时都成为货币的结晶。连圣徒的遗骨也不能抵抗这种炼金术,更不用说那些人间交易范围之外的不那么粗陋的圣物了。”〔98〕如果说商品拜物教以物化形式遮蔽了资本主义社会关系,那么货币拜物教则以幻化形式打造了资本主义金钱世界。货币拜物教所体现的精神幻化,起源于被物化了的社会关系对人的主观意识的侵扰,使人对外部世界的主观认知系统和评价体系发生根本性改变。

根据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的表述,幻化主要体现在两点:一是货币从物质交换的单纯中介幻化成为目的本身;二是通过人的拜物意识形成颠倒黑白的力量,“把现实的、人和自然的本质力量变成纯抽象的观念,并因而变成不完善性和充满痛苦的幻想;另一方面,同样地把现实的不完善性和幻想,个人的实际上无力的、只在个人想象中存在的本质力量,变成现实的本质力量和能力”〔99〕。这种颠倒和混淆的货币力量能使错的变对,丑的变美,冰炭化为胶漆,仇敌变得亲密。那么,“货币主义的幻觉是从哪里来的呢”,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的回答“是由于货币主义没有看出:金银作为货币代表一种社会生产关系,不过这种关系采取了一种具有奇特的社会属性的自然物的形式”〔100〕

货币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一种特殊商品,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产物。但是在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商品经济中,货币成为社会财富的一般代表,似乎具有兑换生活世界一切价值的魔术一般的神力,似乎货币是人类劳动的直接化身,商品生产者的命运就决定于他的商品能否顺利地换成货币。“当一般等价形式同一种特殊商品的自然形式结合在一起,即结晶为货币形式的时候,这种假象就完全形成了。一种商品成为货币,似乎不是因为其他商品都通过它来表现自己的价值,相反,似乎因为这种商品是货币,其他商品才都通过它来表现自己的价值。中介运动在它本身的结果中消失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商品没有出什么力就发现一个在它们之外、与它们并存的商品体是它们的现存的价值形态。这些物,即金和银,一从地底下出来,就是一切人类劳动的直接化身。货币的魔术就是由此而来的。”〔101〕于是,商品的神秘性发展为货币的神秘性,商品支配人变成了货币支配人。货币拜物教是商品拜物教的发展形式,“货币拜物教的谜就是商品拜物教的谜,只不过变得明显了,耀眼了”〔102〕。(www.xing528.com)

(三)异化与资本拜物教

依马克思的分析,资本拜物教与经济生活中流通领域对生产领域的荫蔽有关。在商品流通过程(W—G—W)中,“作为货币的货币”在交换中只起着中介的作用,为买而卖;在另一过程(G—W-G)中,“作为资本的货币”是为贵卖而买。因此,换回的G已经不是原来等量的G,而是多了个ΔG的G′,这个能生钱的钱已不再是一般货币,而是资本,所以马克思把这个G—W—G′称为“流通领域里出现的资本的总公式”〔103〕,如果把这一公式简化一下,就出现了“最富有拜物教性质的形式”,即G—G′,这也就是生息资本。

在马克思看来,生息资本作为能生钱的钱是“纯粹的拜物教形式”,它的自行复制增殖的能力使“物神”达到了完美的巅峰。然而,多出来的ΔG恰恰是来自生产领域的剩余劳动价值。“让我们同货币所有者和劳动力所有者一道,离开这个嘈杂的、表面的、有目共睹的领域,跟随他们两人进入门上挂着‘非公莫入’牌子的隐蔽的生产场所吧!在那里,不仅可以看到资本是怎样进行生产的,还可以看到资本本身是怎样被生产出来的。赚钱的秘密最后一定会暴露出来。”〔104〕马克思清楚明白地告诉世人:资本拜物教下是人剥削人的社会关系。“这种关系在它的简单形式中就已经是一种颠倒,是物的人格化和人的物化;因为这个形式和以前一切形式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资本家不是作为这种或那种个人属性的体现者来统治工人,他只在他是‘资本’的范围内统治工人;他的统治只不过是物化劳动对活劳动的统治,工人制造的产品对工人本身的统治。”〔105〕

抓住资本拜物教不放的资产阶级经济学家认为,“资本有一个神秘的自行增殖的源泉,它来源于流通领域,与资本的生产过程,从而与劳动的剥削无关”〔106〕,因此“斯密教条”〔107〕萨伊“资本—利润”、“土地—地租”、“劳动—工资”的三位一体公式才被视为公理。马克思以剩余价值理论为基础,对这个“公理’进行了革命性的颠覆。他指出,在这个“表示价值和财富一般的各个组成部分同其各种源泉的联系的经济三位一体中,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神秘化,社会关系的物化,物质生产关系和它们的历史社会规定性的直接融合已经完成:这是一个着了魔的、颠倒的、倒立着的世界”〔108〕

从商品拜物教到货币拜物教,再到资本拜物教,拜物逻辑层层推进。马克思指出拜物逻辑的神秘性质在于,“它把在生产中由财富的各种物质要素充当承担者的社会关系,变成这些物本身的属性(商品),并且更直截了当地把生产关系本身变成物(货币)。一切已经有商品生产和货币流通的社会形态,都有这种颠倒。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和在构成其占统治地位的范畴,构成其起决定作用的生产关系的资本那里,这种着了魔的颠倒的世界就会更厉害得多地发展起来”〔109〕。这种着了魔的颠倒的世界,“关键不在于物化,而在于异化,外化,外在化,在于巨大的物的权力不归工人所有,而归人格化的生产条件即资本所有,这种物的权力把社会劳动本身当作自身的一个要素而置于同自己相对立的地位”〔110〕。也就是说,物化将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的关系颠倒为物与物的关系,这只是拜物逻辑的第一层级;在物化的基础上进而以货币力量将交换流通的中介手段幻化为目的的颠倒,这是拜物逻辑第二层级的揭露;而资本对社会关系的彻底异化将拜物逻辑推向彻底的颠倒和疯狂:表面自由、平等、博爱的完美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实际上仅仅是一个颠倒的、疯狂的、人剥削人的幻象世界。在马克思那里,这个本身颠倒的幻象世界,正是关于财富的种种幻象之所以产生的深刻原因。

马克思对“物化—幻化—异化”的拜物逻辑本质的揭示与批判,一方面指出了拜物教并不是从来就有的东西,它不过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下一种特有的物相;另一方面也指出了,“在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关系中,劳动即生产活动对它本身的条件和对它本身的产品的关系所表现出来的极端异化的形式,是一个必然的过渡点,因此,它已经自在地、但还只是以歪曲的头脚倒置的形式,包含着一切狭隘的生产前提的解体,而且它还创造和建立无条件的生产前提,从而为个人生产力的全面的、普遍的发展创造和建立充分的物质条件”〔111〕。正因为如此,人与世界的关系通过内在否定的财富创造实践过程揭示出二律背反的人类存在与发展状态,形成了“人的依赖—物的依赖—自由发展”的历史进化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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