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话语权与国家实力：探讨其关系

(一)国家实力的内涵

国家实力包括硬实力和软实力。硬实力，也称硬权力(hard power)，指一国的支配性实力，包括经济力量、军事力量和科技力量等有形权力。根据约瑟夫·奈(Joseph Nye，Jr.)的定义，硬权力是指一国政府通过使用军事打击、经济制裁或两种手段相结合等方面的强制性手段将本国意志强加于他国，并迫使其他国家政府接受和支持其意愿的有形权力。^[3]无论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一国要生存和发展，必须建立起强大的硬实力。国家硬实力是一国取得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基础和后盾，其在国家实力中的作用在战争或强权政治时代尤为突出

软实力，也称“软权力(soft power)”，由约瑟夫·奈于20世纪90年代初最早提出。他(1990)[230]认为软实力是一国通过吸引和说服其他国家服从该国的目标，从而获得该国想要的东西的能力。其来源包括该国的文化吸引力、国内外事务中都遵守和实践的政治价值观以及被认为合理、合法并具有道德权威的该国的外交政策(约瑟夫·奈，2002[231])。具体而言，软实力是指如一国政府通过使用本国的意识形态、道德判断、政治价值观以及文化的吸引力和说服力等非强制性手段，改变他国政府的观念并使其自愿做有利于本国利益的某些事务的无形权力。其他研究者对软实力的内涵和内容进行了拓展，如，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2008)[232]关于东亚国家软实力的调研报告中以经济体制、人力资本、文化、外交及政治等作为国家软实力的构成指标，构建国家软实力指数，并用于评估东亚主要国家的软实力情况。美国国会研究服务报告(2008)[233]认为国家软实力的构成要素应包括国际贸易、海外投资、外交倡议、发展援助、人道主义援助和灾难救济、文化影响力、教育、旅游等多方面内容；阎学通和徐进(2008)[234]指出，国家软实力包括国际吸引力、国际动员力和国内动员力，具体又可分解为国家模式的吸引力、文化吸引力、战略友好关系、国际规则制定权、对社会上层的动员力等六个要素。

(二)国际话语权与软实力

首先，就权力的性质看，国际话语权属于“软权力”，是一国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实际上，软实力的内涵本身就包含了国际话语权的内容，因此，国际话语权的大小直接体现了该国软实力的强弱。

其次，国际话语权是国家软实力在国际社会中发挥作用的表现。国家软实力所包含的文化、价值观、外交政策等要素要在国际社会中被认同、具有吸引力和影响力，就需要该国在国际社会平台中具有表达政治立场、主动设置和掌控议题、自由传播意识形态、影响和控制国际舆论等方面的权力，此即为国际话语权。(www.xing528.com)

再次，一国国际话语权需要其软实力资源的支撑。国家软实力为话语权的有效运作提供了各方面的支持，例如，话语主体的思维模式与国家的文化制度息息相关，不同的文化制度塑造了截然不同的话语主体，由此形成了不同的思维模式；话语表达者的价值观念也必然与一国的价值观念相适应；一国的教育水平和文化素养，决定了话语表达者的话语驾驭能力，从而决定了该国国际话语权的影响力与感染力。可见，一国软实力的强弱决定了国际话语权的有无及其影响范围的大小，一个没有足够的软实力支撑的国家在当前的国际舞台中也很难获得有影响力的话语权。

最后，国际话语权的提升有利于国家软实力的壮大。拥有强大的国际话语权的国家，在国际社会上，可以获得正面的舆论支持，国家政策的实施可以通过解释和说服得到其他国家的理解和支持，从而可以为软实力的实现和壮大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

(三)国际话语权与国家硬实力

在世界进入和平发展的时代，国际话语权的构建和提升更多应依靠国家软实力的推动，而不是建立在强权政治基础上，但也不能脱离国家的硬实力而存在。可以说，国家硬实力是国际话语权的坚强后盾。硬实力是一国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基础，当前那些掌握国际话语主导权的国家，无不是在经济、军事实力等硬实力方面都足够强大，甚至是居于霸权地位。这些国家凭借强大的国家硬实力，不仅可以主动赢得其他国家的支持，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价值观念、主观意愿等强行纳入到话语体系中，从而构建最符合本国利益的国际规则、秩序。因此，国际话语权的格局往往也反映了世界各国硬实力的分配格局，硬实力的差序结构造就了话语权的差序格局(张殿军，2011[235])

总之，国际话语权作为国家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软实力大小的反映，也是国家软实力在国际社会的表现，它需要国家软实力的有力支撑，同时也需要国家硬实力为其提供坚实的后盾。换言之，一国国际话语权的大小需要国家综合实力的支撑，而国家综合实力的进一步增强也有赖于其国际话语权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