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2017年7月7日下午4:30
采访地点:渔洋关镇茶店子村郭韵生家
采访对象:郭韵生,女,79岁,无上学经历。
采访者:袁波澜、崔芝璇
采访纪要:
郭:他们说就跟那个捐款一样,捐款的那个名字都打个有那么高的碑,名字都写在碑上面。
问:你妈妈是哪儿人?
儿子:本地人。
问:就是本地的哦,也就是这儿的,叫啥名字啊?
儿子:郭韵生。
问:也姓郭,1938年出生,有79岁了咧,高寿,身体好。
郭:在这个社会上撑一天就增加了国家的负担。
问:那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老人的记忆也是非常重要的文化遗产。您的耳朵、眼睛看着都还挺好。
郭:不好,我这么大年纪内心里没得知识,一本犁车的书都没读完(小学都没读完),不像现在的娃儿上个学前班。
问:河上那座桥,您知道是谁修的吧?
郭:就是修那个桥,把那个些子碑,把程长师写的名字的那些子碑都弄起去,弄到那个桥上呼啊桥的,封了桥的。就是说那个桥它只打一层去得了,那个还有的没有打起去的就是说是神仙下凡的,鲁班(师傅的师傅,也有神仙的释义)下凡的,有的说是在我们这边的一个大路边两个老(人)住的那么个滴个屋阿子(那么个小房子),有的说在汉阳河那边低势山坡下头一滴个毛屋阿子(茅草屋)住那里的。有人来这里讨歇(歇脚)也讨不到,在那里讨歇也讨不到,恰好讨到两个老人住到的那个地方在那里讨歇。他说我也是可怜的人呐,装的讨米佬,神仙下凡,老人说你就到我们这里住,我说到哪里住咧。就寻一块石头,说子有这么大一块石头,在上面慢点栲(打)慢点磕,就在那里吃啊玩啊,闹的几个月的时候,她走的时候,跟那个老人说,这一块石头别给人家不让别人捞(碰),只按将(正好)修桥的来了你们就给人家修桥的,你们给这个修桥的跟你们要付两个老人的生活,一直付到底。那个鲁班走的时候,就是跟老人这么交代的。那个修桥的好大的一个地方,放这个石头也不相生(合适),放那个石头也不相生,好歹就是不相生。有的就说某某屋里有个石头,一个石匠占的那块石头,去把那块石头抱来看看,把那块石头往桥上一放,一放上去没有缝隙,那就是正好。
问:您三九年出生,桥就一直存在吗?
郭:我上十岁的时候桥就是这个相(样子),五一年就打一层去了,打一层就把村所县镇所的纪念碑,修桥的名单的纪念碑放到桥上去了。
问:当时那个功德碑的名单还是很清楚的?
郭:很大的碑,一个一个(名字),有谁捐了好些(多少)钱,捐了好些金银。
问:这些捐钱的人都是什么身份?是普通的居民还是什么?
郭:普通的居民,就是领(头)的有职的也好,也有纯粹的老百姓。
问:那为什么要捐这个桥呢?
郭:不捐没有钱修这个桥。有的说是汉阳人在这里修的,有的说汉阳河里的那个点那个桥头上一棵樟树,有的说是那棵樟树的影子照到汉阳去了,所以叫汉阳河,有的说汉阳河的那个桥是汉阳人在这里修的,我就是听到这么些子传言。
问:这个河一直叫汉阳河吗?
郭:我们那个时候就一直叫汉阳河,出生的时候就一直叫的汉阳河。那再就这么起来嘞,跟着大路那么起来(上来)嘞,这么大三个窝窝子(坑),它们是自生(天然的)的,原来嘞,像这个时候都还有那么一窝窝(一坑一坑的)水,走路走干了都还舀得到水喝,跟着的三个窝窝子,名字就是“三碗水”。
“狮子大仙”都发现还没有多少年(儿子:可能是民国时期的),(被)发现了就还是蛮显灵,在这里求的人也多,定的人也多。大概是八几年,巴东的人都还到这里来,年轻的巴东的人,那个人也不是个纯粹的农民,我也是去渔关看病去的。他就那么走,他说“您去哪里啊”。我说“我去渔关去的,您去哪里啊?”他说“我去汉阳河去的”。我说“您是去汉阳河哪个洞里哪个户里去的?”他说“我不是去户里的,我问您啊听说汉阳河有个狮子大仙啊?”我说“有的,那我就告诉您哪们(怎么)去,您就那么去,过桥了就没有一里路了,没有一里路了嘞,您就这么起去(上去),就在那么个边边”。我们买的这个地方嘞,是过日本人过后买的这个地方。
问:日本人来过吗?上到这上面来了吗?
郭:日本人来过,上来过。那个像个老大公,大路有好宽嘞,那个就有好宽的巷子。
郭:那个屋就是公私合营的时候。公私合营就是那个是做生意滴,这个也是做生意的,我们就弄来跟别人合并。
问:你在这弄了这么多年,跟客人的矛盾冲突啊这个有没有?
郭:有,就是跟老大路那么起来的那个,还有半头碑立起的那个,是在茶店子打死了,他的名字在碑上面就是潘教师,他都还是个教师,被人打死了埋在那里的,这个是打架打死了的。
问:他是打架还是吸毒?
郭:说的是打架,是一个教师,有一个说比他狠些。那他们三不子(时不时)在我们屋里歇。那他们还是吵架嘞,吵架那那个老板那就要制止啊。有的嘞是鹤峰的,有的是湾谭的,那个又是湖南的,再还有几个又是松滋的,又是武汉的那么些子,他们有点火,那老板就要制止。
问:有没有记得有些事因为什么吵架?
郭:那时候原来歇脚嘞,像我们屋里还是有七八个脚夫,七八个脚夫一个人洗一个脚盆,有些人他们就是为个脚盆,这个说我洗了(等我洗完),另一个人说我洗了,就是为这么些事。就那么小皮子事他们都发生矛盾。
问:欠账的有没有?
郭:欠账的有,但是那蛮少。有的是蛮困难的,那是我的那个爷爷跟我们说他蛮可怜、蛮困难,今儿就发他个人的钱。看到别人蛮困难的。像鹤峰、巴东那里的,他一出门个把多月,衣裳又没得换的,又没得洗。像这随时随地地一天要一换一天要一洗,他们那一停个把月,衣裳没得换没得洗,那是真正的困难。那时候他们的生活标准要很低一些,这鹤峰、巴东比五峰就进展的这么多哟。我有一回我就到我那个亲戚的去了,那个亲戚的客是鹤峰的,我就问那是怎么你们鹤峰都比我们五峰很进展些,他说原来的您醒得(知道)撒,我说原来的我醒得(知道)的,蛮多人在我这里歇过,那我醒得的。他们就说嘞,他们说我们那原来是贫困县啊,也是干部向上面帮我们要来的,村看村,户看户撒,群众靠的是干部,关键在于党支部。
问:这些脚夫的个人婚姻状况怎么解决的?
郭:他们在路上背脚那没得这种关系,我们这个路上那只有一个女背脚的,那年纪跟我差不多,她住在长乐坪大路上,她的名字叫蔡德明。
问:背脚夫一般多大?
郭:大的有六七十岁,小的有十几岁。
问:他们是天天都会来背吗?
郭:那天天背诶。那时候背红茶只有三块六角钱,那个时候的钱好困难哦,要背一百斤,要走一百里路才只有三块六角钱。
问:这些脚夫有没有娶不上媳妇的?
郭:有的还只有十几岁撒,大起六七十岁还在背。
问:这些背脚的他们一般还是都能娶上媳妇的?
郭:那不像那么些子,兴(应该)没得现在的人心闲,背脚的当真(真的)就只背脚,背渔关的就只想背渔关交哈去滴(交了去),他们的思想没有这么想起(没有这么想)。
问:不是,我想问的是,这些人他们成婚了没有?
郭:有的娶了,有的没有。
问:单身汉比较多?
郭:单身汉也有的。原来娶媳妇它那个标准都低些嘞,我醒得(知道)五几年的时候嘞娶一个媳妇就是缝两套衣裳,两套衣裳只有四件,四件衣服那个时候一般就是缝阴蓝士布学生蓝嘞,那只有四角五分钱一尺,那不要几个钱咯。那个时候的单身汉那比现在单身汉少些,那个时候的娶媳妇的标准低些撒,现在娶媳妇的标准高些。嫁个姑娘没得多少,有的嘞嫁姑娘跟她把一个(给一个),就是置一床铺盖,里头再统(套)个被碎(棉花),那就是一床,再好些的嘞就是一个盖的一个垫的,再就还有洗脸盆啦,有脚盆啊那么些子。再有的蛮困难的,就是这么一去,拿个结婚证,按将去的嘞,就搭伙挣,搭伙用,那都是没得一定的。
问:那我想请问这些背脚的、背茶的这一段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受伤的情况?冬天有没有死掉的情况?
郭:那冬天死掉的蛮少,就是一般人嘞,在我们这里歇到的嘞,后头的还没有来的嘞,那个伙计们(伙伴们)就去把他接来背起,哪个(实在)走不动了,腿子走疼了,肩膀背穿眼了,上前就把他接来。
问:像湖南啊过来十天半个月,路上不生病吗?
郭:那有的生病咯,那个坡上还累死了个人的。他们漂彩钱(比赛,比赢了就赢得彩钱),就在汉阳桥上。你们哪个背河巴(河里)的店子去(去),不要打杵(休息),我们就漂好些好些彩钱。那个苏家河的一个,姓黄,他就承认接这个彩,人家把他的打杵一捡(拿走),他就把一脚货端直从坡上背起来的。就不歇,把背架子一歇到我们那个堂屋里肩膀上才松架,他回去了没有好长时间就死了,就累死了,回去就吐血,他的货还是背城关去交的。那危险的事都从还在狮子大仙下头,那我们是看到的,背的那一桶漆,那个漆桶子您看见过没有,那么粗那么高的漆,在那个坡上还泼一桶漆的,背了到(摔),一桶漆翻就泼狮子大仙的脚坡上了,泼到江踏等子(楼梯)上了tun(粘)啊,好几年tun(粘)不回来的。
问:是,那是油漆吗?
郭:是生漆,在上面,在城关高头运下来的,那还是五几年泼的,那我还是看见的。
问:他们有骡子,为什么还要人来背呢?
郭:人背,骡子的那蛮少,那没得,那就是病的啊哪么闹(怎么办),那就或者把它的货下下来,就把它空手把它赶回去。
问:那有些人还是靠背的,没用骡子的人多吗?
郭:没用骡子的就是背撒,经济蛮困难的,我说的上面那几个县,背点茶嘞,就称点盐啦,再还多挣一点就缝几个衣裳,就是这么来的。那个时候有蛮多人都没吃盐嘞。(www.xing528.com)
问:哦,是的,没吃盐没劲。
郭:他们除了身体好像还好嘞。解放的那一年嘞,我们这里没得盐吃得,那是饿到了到哪里都运不来。解放的那年我们没得盐吃,我们这个屋放的棉布啊,看到那个飞机到渔关来了,在渔关tang上,我在老屋的边边那,那么些子兵啊我们都看蛮好看(觉得很有意思),看到那个飞机旋两哈的嘞就丢那么两个白包下来,一哈哈电话就到了,叫我们去背盐去,那是甩的盐下来的,甩的盐下来嘞那就是这么大块块,跟那个白石头一样,要吃就拿刀削。
问:这些人他们用肩膀背和骡子背,哪个多一点?
郭:骡子它要本钱,有的人喂得起骡子,有的人喂不起。
问:他们哪个多一点?背的人多一点还是用骡子的多一点?
郭:骡子也有力气大的,也有力气小的。通过的人主要是人背的多些。原来喂骡子,一些人喂不起,有钱的地主家才喂得起骡子,喂了就跟现在有汽车一样就请人开啊,那原来地主家喂了骡子的就请人赶,看好多钱啊(讲好价钱),好多钱一个骡啊。
问:骡子是自己家养的还是租的别人的?
郭:有的是自己买的,骡子是驴子和马子下的,骡子不下儿的。马的力气小些,骡子驮一百五六十斤,马就只驮百来斤。骡子和马就跟人一样背不起了嘞,看到它身上的汗就会来盐了,来盐的那个赶骡子的人嘞就要站一下子,歇一下子。骡子它也累的死嘞,它吃亏(累)的时候嘞,它身上的汗就来盐了,赶骡子的人还要摸熟那些骡子的情况,赶骡子息微(一般人)的赶不好嘞。
问:女的还是没有吧?
郭:那没有,我只看到一个女的背脚。赶骡子的力气要过问的,(骡子)朝那里一歇,赶骡子的要帮他下络子,早上要上起去。那么一看赶骡子的人在后面走还是蛮轻生(轻松),就是上啊下的蛮难。
问:他们这些人年纪都不大哦?
郭:赶骡子的人年纪都不大,年纪大了就没得力气的撒。
问:现在还有跟您联系的脚夫吗?
郭:那没有了,他们就是有的也没有跟(从)这条路上走,要去渔关也没有从这条路上走。有蛮多都不在了,背脚的人起码都比我的年纪大些,有跟我差不多年纪的,那有还是有几个,但是就这也都没出门了。
问:这些人天天背这么重的东西对寿命还是有影响的?
郭:原来的人(以前的人)他比现在的人盼得蛮些(能吃苦),原来的人他风吹雨chua(淋雨),干农活,那种大木料都是要靠人靠肩膀那么拖的,一根树要二十几个人拖,再搞就是沙条子嘞就是一个人一根,再有那么粗的根太大了就两个人来抬,再就弄下河,弄到汉阳河里去,再就坐船下去。
问:那时候的人怎么那么大力气?
郭:他们不是极小就是生活那么苦,生活也苦,生产也苦,和现在这样的生活那没得,那现在最低的生活比原来大地主家里的生活都好些。我孙子的爷爷是大地主家的子女,他的爹他们就是在松林坪那是蛮出名的大地主。他收两百多档货,那就是拿到渔关来说嘞,拿到农村的来说嘞,那都还是最大的地主。他吃饭就是煨两颗米,再弄个锅子再弄点菜喝点酒,这就是他的高生活。再一般的普通的吃饭,他们那个屋里人也蛮多,送货的来的,来找老板垫钱的人啊,蛮多。那就是一半高粱面一半米这么一蒸,再就是一锅懒豆腐(豆花),到这来了,就弄了给我们吃。按将(恰好)就一个我孙子的爷爷的爹他开的单伙子(一个人吃饭),单伙子就只吃啊两颗米,再就弄个锅子,再另外弄点喝酒的菜,那就是最好的嘞。
问:这些背脚夫一般都是几点上来歇息喝茶的?他一般下午白天在这里歇息吗?
郭:晚上。白天在这里弄饭吃,早上搭早伙。他们个人拿高粱面来,我们跟他弄熟,弄点菜嘞,那就是一角钱一个人。
问:然后到中午这段时间没有?
郭:中午就拿搭中伙的(人)嘞就蛮少,那就是做生意的那些人。
问:那晚上是天黑的时候还是什么时候啊?
郭:晚上渔关落到这里(落脚歇息)什么时候啊?有的像还是比那个时候还迟一些,有的前头的落这里滴后面的又背不起了,有的要黑了,摸都摸不到了才摸到。
问:半夜还有人背?
郭:他就是走不动撒,腿子走不动撒,肩膀背穿眼的,有的黑了慢点才摸到。
问:这些人抽烟吗?那时候有烟抽吗?
郭:那就是做生意的人抽,做生意的、卖鸦片的那些人抽烟。一般农村的背脚背茶的那不抽烟,那就是抽叶子烟。叶子烟就是把它那么一掐,掐成节节子了,再就这么一卷,再就这么长的烟单。有的抽烟,有的不抽烟,有的抽烟的蛮少,他那出门要节约钱。
问:那他们休息的时候还会有一些玩的东西吗?
郭:一般的嘞,像背脚打杵的那样的不玩,像那个什么贩鸦片的老板,心理和的老板,那他们有笛子、有湖芯子啊,有那么些子玩具。
问:背脚的他们就休息,就不干什么?
郭:他们那蛮艰苦,心理和都是有钱呐,他只当老板心理和,都是请人家帮他背的。
问:做生意的和他们玩什么?打牌吗?
郭:打牌。打牌啊、喝鸦片那,他都闹。他那样的落屋了他蛮文明嘞,他比背脚的一些子人他要文明一些,他不乱说。
问:背脚的他会乱说吗?
郭:可以说的他就随时随地(地说),跟我们这里农村的有什么子什么子撒(有什么说什么)。
问:他都说什么?
郭:有什么子说什么子撒。他那个生意和大老板,(如果)他说话不顶到(不注意一点)滴个,他说话怕说漏言(说漏嘴)的撒,怕人家弄他的财撒。
问:背脚的人休息的时候也会和你们聊天吗?
郭:那他还是讲,有的爱讲,有的不爱讲。
问:您还记得讲什么比较印象深刻的吗?
郭:那他还是有跟我们这里农村的一样讲的,农村的人都讲农村的话。他有的不讲,有的背吃亏(累),就是歇到了那么闹起(这个样子),哎呀,那连话都讲不出来。有的劳力强些的,他背架子一甩,他像个wuliao(无聊),有的劳力又不强,又还是想出来弄几个钱。原来做双鞋子那连扯双鞋子布的钱都弄不到,还是出门挣几个钱了,回去养家撒。那时候原来的社会也苦些撒,社会也是越来越发达撒。
问:有媳妇的脚夫他们有聊过家里的事吗?家里的生活情况?
郭:那他们讲诶,我说一家有几个人、有几个娃子?他有的是吃亏(累)的没得法,他不讲的。他们什么子都讲,那些子人都还是蛮好。那有些子不困难的人他不会受那样的苦撒。我的姥姥、我的二叔他们哪么那些阿儿,那些老人可怜啊。
问:他们脚夫光靠背茶能支撑一个家庭吗?
郭:有的,他屋里还种的有农产品嘞,光背茶那不行(不能支撑一个家庭),那屋里还是要有农产品,还要有种田啊,喂猪子、喂羊子、喂鸡子啊。
问:那都是家里媳妇来种吗?
郭:有的是大人耐不活(干不起),背脚的就在屋里种田撒。耐的活背脚的就出门挣几个钱,称点盐呐,看是给家人买双袜子啊,看是缝一点衣裳,就这么慢点闹的撒。原来多大的娃子想在这热天的都没狠得(怎么)穿衣裳,就没得,有些娃子冬天的衣裳都穿的蛮单薄。
问:像咱开茶店子的收入应该蛮好?
郭:那原来开店子的时候生意是蛮好。
问:咱的生活也很富?
郭:手头上的钱比较多,但也需要开支,有的要跟他们办置他们的生活撒,他们来了要跟他们准备生活撒,他们拿粮食来跟他们弄熟,再还要油盐呐,配货啊。
问:就配货家里是谁去配货?
郭:那就是大人撒,我的大人撒,就跟当家人一样撒,当家人配撒,当家的安排撒……就是我跟我的二妈两个人再有一个弟弟,我们一家三个人。那我还没得好大(没多大年纪)的时候,就在渔关,就要背十斤盐,回去打农药,货嘞买十斤米。他们那个挑副货的要吃米的嘞,他们不吃高粱饭嘞,那都是那么慢点背的嘞。哪像现在十几岁的自己洗澡还要大人跟他闹啊。
问:那你们一年那个时候能赚多少钱?
郭:那也没有一定的做好些统计,要完税,要安排客的生活,自己跟着用,手头还是比较活泛(宽裕)呐。那一个人赚好多钱嘞,那把钱赚多了,那客的生活就差些嘞,生活差些了他们就不愿意在这里接(货),跟现在做生意一样的。
问:那像您这样的家里薄利多销条件还是可以的?
郭:那还是可以。
问:还干别的吗?开这个店应该就能生活吧?
郭:那还是种的有(其他的)。那我屋里的抽屉斗子(抽屉)老抽屉斗子,接啊送的都往抽屉斗子里一甩(扔)。时常还是那么一筐抽屉斗子的钱。时常接钱了就往抽屉斗子里一甩。这还是原来的桌子,原来装钱。我的姥姥他们经手做生意的时候,这就是丢洋钱的,这就是丢纸钱的,他这里有一个锁,不用钥匙打不开的,这个钱只丢得到里面去,就这么拿不到的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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