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红区茶叶生产现状于1950年

宜红茶区情况总结

（一）一般概况

渔洋关是宜红茶区较大的一个集镇（二百六十七户，人口一一三九人；工商户六十三户，人口一八五人），为五峰、鹤峰、长阳、石门等四县茶叶的集散地。产茶之丰，占全省半数。品质之佳，居全国第二位。因此在前清光绪年间，广东茶商即带来大批江西籍的制茶技术工人到此地开设茶号，精制红茶。第一个设立茶号的为钧大福，次为林志成、泰和合（均为广东茶商），再次为本地人开的义成生、人华、志成等六家。到民国初年，本地人陆续设厂制茶的又有源泰、源泰恒、忠信昌、忠信福、福来成、兴泰、裕隆、恒信、成记、云孚、华明、兴记、隆记等十三家，前后共计十九家。抗日战争以前，此地精制茶厂仍有六七家之多，共有男女工人两千余人（系来自江西、湖南、广东及邻近各县的工农群众），年产精制红茶七千余箱，由上海、广州出口，畅销国外。抗日战争爆发，红茶失去销路，各茶号便先后停业。至1940年，全部停闭。胜利后，由于各茶号原有厂房被日寇破坏殆尽，无力恢复，直接影响茶农。生产的茶叶没有销路，生活遭受严重困难。部分靠交通较便地区，则制些白、绿茶换点苞谷和盐吃。住在高山地带的就根本不摘茶叶，依旧种他的鸦片（五峰、鹤峰两县高山地带，现在仍种植很多），等待茶贩拿布盐来上门交换，这样茶树荒芜了，靠茶来撑持市面的渔洋关生意也萧条了，未得转机。1946年，天生茶厂开业。但又受了蒋匪帮苛捐杂税的压榨和伪法币的贬值，结果一年后也收歇了。中华人同共和国成立后，宜红区茶叶才得到经营。

（二）茶区面积

宜红茶区分布于五峰县属水浕司，采花台、富足溪、长茅司、塆潭。鹤峰县属五里坪、留驾司。长阳县属星岩坪、城五河。石门县属泥沙市、深溪河、大小京州、罗家坪等高山地带。由于这些地区人口少又穷，土匪又多，交通又极困难。故历史以来，茶的面积和茶的株数均无较为准确的调查统计（县府无年鉴）。根据过去常年产毛红茶一万九千六百市担和每株茶树产全干毛红茶半斤，较为可靠的比率来估算，则全区茶树共约三百九十二万株，以每株占地四方公尺，共占面积一千五百六十八万公尺。

（三）产量与品质

1.产量方面

抗日战争以前，该茶产区每年可产毛茶一万九千六百市担，现在只能产一万市担左右，比较减少约九千六百市担（附表一）。减产原因：

（1）十余年来，长期多制白、绿茶。今年改制红茶，难全数改变。且会制红茶的，不是死就是老了，现在会制茶的并不很多（尤其是五峰）。

（2）茶树多年荒芜，没有除草施肥，并有挖掉的。

（3）部分产区，土匪猖獗，交通受阻。

（4）头茶期间，晴天太少。生叶摘下来，不能出晒，霉烂的多。用火炕，设备布置不起。

2.品质方面

就宜红区四县来说，鹤峰的茶叶叶片尖厚，水色好，居第一位。石门稍差，居第二位。五峰因土质肥料关系，叶片较薄，不受看，但味道尚纯，居第三位。长阳茶叶，不论叶片、味道均次于五峰，故居末位。此系大致划分，但品质好的中也有的不好。反之，不好的里面也有些好的。主要决定品质好的、坏的，是在采头茶期间必须抓紧清明、谷雨这两个季节，及时把生叶制成毛红茶。但更主要的全靠晴和。如雨天阴落雨，不能出晒，对茶叶的品质是有决定影响的。

3.品质标准程度

宜红区收购区〔处〕收购红茶，分特字、天字、地字、元字、黄字等五级。以天字为基本标准，凡制茶好后的茶叶为黑褐色，有光泽，条索紧细。泡时香味高、醇厚，水色明净，叶底鲜红的，即为特字毛红茶，是最合标准的茶叶。如茶叶带红色，条索松抛，泡出的水色混浊，又乏香味的，即为元字毛红茶，是够不上标准的茶叶。黄字茶品质更劣，只宜制茶砖。收购处自收购以来，所收毛红茶基本上是够标准的绝大多数。少数品质劣的并非茶农有意做坏，全因天气阴雨关系，故不能不收。同时，今年又是奖励茶农增产红茶的头一年，如其不收，不独茶农生活得不到解决，对来年生产情绪也受影响。因之在收购当中，品质好的格外价高，并给予奖励（苞谷三五十斤不等）。对品质劣的则将价格作低，以不使茶农亏本为原则。

（四）价格与运价

1.价格的决定

宜红区收购毛红茶价格，系以中茶公司武汉分公司所指示的毛红茶每市担（够标准茶叶）合大米三市担为标准，此系以渔洋关为主的基本价。外区应除去运费、管理费、捐税、损耗，再分别定出适当价格。惟整个茶区没有大米，全为苞谷。于是比照政府征收公粮大米每市石折合苞谷二百二十五市斤之折合率，定出毛红茶与苞谷的比价，即毛红茶一市担的价格为苞谷六百七十五市斤。如以当时宜都米价每市石十六万元（三石米共四十八万元）和渔洋关的苞谷每市斤四百八十元（六百七十五市斤共三十二万四千元）计算本币，则当中相差十五万六千元。因此，茶农普遍反映价低，吃亏太大。收购处为照顾茶农生产利益，切合当地实际情况，乃分别产茶地区远近按原价调整增加百分之二十上下不等，即距收购处过远的茶区所花运费大，茶价稍有提高。近的茶区所用运费少，茶价略微降低（详见附表二），以期达到公平合理双方兼顾。同时，另一方面又指示各工作站举行民主评议，由区长、村长、农会主席、农民代表、茶农、茶贩、学校校长、工作站人员等共同评定。如五峰水浕司评定毛红茶一市担为苞谷四百市斤，低于收购处所定价格五十斤，石门深溪河评定毛红茶一市担为四百五十市斤，低于收购处所定价格三十斤，说明收购处价格调整后，照顾到茶农生产利益。

2.运价的决定

宜红收购处运销红茶的运价系根据各工作站路程远近，以一市担为定量，并以川盐为单位来决定的（详见附表三）。兹举鹤峰城区工作站红茶运价如下：

鹤峰城距渔洋关收购处三百六十里，按日行六十里计，往返需十二天。另加落雨或其他原因走空一天，共十三天，缴用列后：

骡马日食苞谷三市升，每升一千元，计三千元，十三天共三万九千元。骡马每日吃草、住店需川盐十两，计二千五百元。十三天共三万二千五百元。骡马往返一趟，应换脚掌一次，需五千元。骡马租金每月川盐二十市斤，每市斤四千元，十三天，约计四万元。本人日食两餐，需盐一斤半，计六千元，十三天共七万八千元。本人每日零用估计五百元，十三天共六千五百元。

以上共计人民币二十万零一千元。按五峰商店食盐牌标价每斤四千元计算，共合计川盐五十市斤，恰等于运价表列两头驮货数目。就表面上看，仅够缴用。事实上，一匹骡马不只驮一百市斤，一般可驮一百至一百五十市斤。为节省花费，可稍有好处，所以农民愿来驮运换回盐吃。一月以来，农民拿农会介绍信来此运茶的在五百人以上，骡马三百六十余匹（均为五、鹤、长、石四县来的）。惜因收购红茶开秤不久，加以部分地区土匪滋扰，交通受阻，不需要如此大的运力，有些已经回去种苞谷了。至于人运方面，因每日只能行四十里，途中需要多走几天，故运价与骡马相等。

3.历史价格与各物交换比价

抗战前此地毛红茶价格以银圆、苞谷为主，因盐、布的质量划分太多，没有一定的交换比价。就了解，战前红茶一市担的价格为银圆二十五元，苞谷四担计九百市斤。现在的交换比价如下：

毛红茶一市担换苞谷七二〇市斤（渔洋关）、四五〇斤（五峰城）。

毛红茶一市担换川盐四二市斤半（渔洋关）、三七斤半（五峰城）。

毛红茶一市担换毛月布一四匹（渔洋关）、七点五匹（五峰城）。

毛红茶一市担合本币三六〇〇〇（渔洋关）二〇〇〇〇。

（五）茶叶种类和销路

1.茶叶种类

宜红区的茶叶分红茶、白茶、绿茶三种。战前红茶最多，白茶较少，绿茶最少。解放前，白茶最多，红、绿茶最少。现在绝大多数为红茶，白、绿茶极有限。大体情况如此，各究有若干，无从估计。

2.销路方面

（1）现在的：该区现无私营红茶号，也无贩运红茶商，各茶区所有毛红茶全部由收购处收购（鹤峰县商店虽亦收购，但仍是交茶叶公司的）。至于白、绿茶，收购处无收购任务，点滴未买。由一般用土布瓷器换茶叶的小商人，直接在四乡与茶农进行交换贩卖出去了。这些商人俗称“包袱客”，本钱极少，以宜都、枝江、松滋等三县的人为最多。

（2）历史的：抗战前，宜红区所产毛红茶均集中渔洋关六七家茶厂精制，平均年制精茶七千八百箱之谱。全部用木船运往宜都，转运汉口、上海、广州等地。其中顶好的精制米红茶，由英国怡和、太平、杜徳、天祥四洋行、美国美丰银行、德国央成洋行分别订购。次等的红茶及花香片末，最初由苏联私营的顺丰、兴太、埠昌、源泰等四个洋行订购，以后由国营的中央消费协助会订购运销国外。再次等粗老红茶则销内、外蒙古及西北各省。至于白、绿茶叶，大都集中宜都，行销国内各大都市。

（六）毛红茶生产运销加工成本和制法

1.生产成本

（1）全干毛红茶一市担，需生叶四百市斤，折苞谷七十市斤（等于成本）。

（2）采摘生叶四百斤，需人工十九个，每工苞谷九斤，计一百三十五市斤。

（3）制全干毛红茶，需踹工五六个，每工苞谷十三斤半，八十一市斤。

（4）拣梗复批出晒需杂工一个，苞谷九斤。

（5）制茶工具折旧，苞谷十斤。

（6）剪、除草、施肥需人工三个，每工苞谷九斤，计二十七斤。

以上毛红茶，一市担生产成本，共需苞谷三百五十市斤（运缴在外）。

2.运销成本

（1）全干毛红茶一市担，需苞谷七百二十市斤（渔洋关的价格），每斤人民币五百元，共计三十六万元。

（2）各项运缴（包括薪水、办公费等开支）需苞谷五十市斤，计二万五千元。

（3）捐税按宜红区红茶平均价苞谷三百七十八斤，百分之五计算，计九千四百五十元。

（4）由渔洋关至宜都木船运费一万元。

以上毛红茶一市担运销成本，共需人民币四十万另四千四百五十元。如转运汉口，再加船运费及上下力资三万五千元（没有运过，以邮局包运费计算），共为四十三万九千四百五十元。

3.加工成本

十年前，此地曾有手工精制红茶的。据四十余年经验的老人张协一谈，毛红制精茶有六十多道手脚，需要各种蔑制的筛子、盛器、风茶的风车、装茶的精制箱子（内有铅皮，外要裱的），究竟一担毛红茶制成精茶需要多少成本，从来未计算过，就是算好了工的多少，工价也忌记实在难算。根据过去经验制一担精茶，大约需一担毛茶的成本。

4.毛红茶制法

（1）先将生叶萎凋（即出晒），散开越好。随时翻晒，直到叶片可以捲圈时为止。如太阳大，两小时可晒好。

（2）进桶用足踹，直把叶片踹成条索为止，亦需两小时。

（3）将踹成条索的茶叶放在桶里发酵，时间一般为两至三小时。过长，泡水成黑色。过短，叶片带黄白色（所谓花青）。对品质均有影响。

（4）发酵后，又出晒吐气，需一小时。

（5）用口袋装着放在桶内，边板边踹，使叶片既不成它〔坨〕而又紧细。

（6）再出晒，拣摘叶梗、老叶，使成为全干毛红茶。

5.手工精制法

（1）首先将毛红茶下火打炕，使成分干燥后，用中雨筛筛。筛面为毛茶头，筛底为毛茶底。

（2）次将毛茶抓烂，用小雨筛筛。筛面成为毛茶珠子，由好女工摘去梗子花果。筛底如抓尾，分一、二、三、中身、下身。

（3）将抓尾一、二、三、中身、下身用风车扇清，二口出的子口茶用女工摘去黄叶梗子，分三次摘清。(www.xing528.com)

（4）子口茶用小雨筛，只筛不摘。筛面为毛片子，筛底为毛花香。分一、二、三、中身、下身。

（5）将毛花香又过风车，二口出的茶花花香，毛片子则用手抓成末子。

以上为毛茶头的过程，下面是毛茶的过程。

（6）毛茶底分为闹头，用涡筛分为一、二、三、四茶，此四茶底为粗尾。

（7）将粗尾用平筛筛，为鸭尾。筛底又用平筛筛，为生末。再用平筛筛，为铁砂。筛底为花香麪，筛上的为一、二、三、四茶，称为元生。再经正压筛再筛，筛底为清茶头。

（8）将清茶头下火打炕后，用正雨筛筛，筛下为青茶抓尾，分一、二、三、中身、下身。由女工拣去黄叶，筛上为青茶珠，用木磨碾细后，用平筛筛，又分一、二、三、中身、下身，这时中身即成米形，下身较细，一、二、三、元生，用工把闹筛筛，筛底为元身，比米稍大，筛上为闹头。

（9）将闹头用布袋装着，下炕后即倒入大簸箕内铺好，用平脚踹匀。然后经过三把闹筛筛，即成为米形红茶。

（10）最后关堆，将压货茶下炕后放在上层，元身茶放在下层，这样一层一层的堆好后，即用钉抓抓匀，转入箱内（每箱六十市斤）。

（七）茶农的生活情况

1.茶农一般不靠茶叶为生活的，下力种地，收桐子，割生漆，都是生活来源之一。抗战前，红茶有销路。可先向茶号支款，买油、盐、土布和粮食，生活尚可过得去。战后，红茶无销路，有的将茶树挖掉改种苞谷、红苕。深山地带不宜种的，到农历元至四月份青黄不接时期，大部全靠摘粽籽，挖芭蕉，兜葛根，采烟檀树叶子及寻野草吃度日，一年不吃盐、不吃油的很多。穿的衣服破烂不堪，几年难添一件新的。一句话，在未解放之前，茶农是食不中饱，衣不蔽体的。

2.多年不制红茶。初怕制不好，但较制白茶省钱，比较有些兴趣。如五峰水浕司工作站在开秤收红茶的那天，茶农曾自带煸爆〔鞭炮〕来放，表示有了希望。又五峰城附近今年新植茶树，据不完全统计，当在三万株以上。由此推知，红茶产量定有增加。

（八）茶农的反映和要求

1.现在红茶倒是有销路了，但希望政府长期收购。

2.现在一律用市秤，秤时丢秤甩它〔坨〕，毫无欺假，是过去做不到的。

3.因天气关系，制出的红茶品质不够标准，收购处过低作价，赔本很大。（红茶产量合作社反映的）

4.收购处宣传标语中有：“不制白茶，减少消耗”“不贩运白茶，减少浪费”“为了增加红茶产量，坚决反对制造白茶”，故茶农反映“现在是收红茶了，制白茶犯法”。

5.今年茶贷，以一市担红茶为标准，产量少的就要组织够上一担才能贷。既不方便，又不普遍，又贷款较晚，茶毛老了剪不下来，甚至牛都不吃。希望以后要快些贷款（渔洋关）。

6.收购处看茶的人龙鹤龄，过去是渔洋关骑在人民头上的小恶霸，自到收购处以后仍有威吓群众行为，群众反映“龙胖子仗着茶叶公司的牌子欺我们不要茶，斗争他”（系指品质坏的茶叶）。

7.水浕司茶农反映，今年都制红茶，明年白茶少一定要贵。

8.茶农一般要求收茶多给好土布和川盐、粮食。（工作站）

9.渔洋关的群众要求在此地设立制茶厂，可以繁荣市面，可以解决茶工生活问题。

（九）贷款方面

红茶贷款，收购处宣传发动。由茶农申请，通过农会将贷款人的成分及产量调查确实，报经当地区政府批准后，再由收购处与贷款人签订合约发放贷款，并由农会做保证人，于春茶上市时归还，否则由农会负责。这在贷款与还款手续上规定如此作的。惟此次茶贷作得既不够普遍，而且也有小的偏差。详情如下：

1.渔洋关区：仅横溪河、杨家河两地放有红茶贷款（以每市担红茶贷苞谷一百市斤，川盐十五市斤为限），申请贷款的茶农有十四人（其中因产茶少的不够贷款标准，乃三五人不等共立一张合约，实际不只十四人，均为中农以下成分），共贷出苞谷二千二百零三市斤，川盐十五市斤，折合本币二百五十四万四千元。已交毛红茶一千九百三十市斤，尚欠二百市斤，正在陆续交还中。

2.水浕司区：计划红茶贷款五百市担，以每担贷川盐十斤为限。申请贷款的有三百余人，当中有少数地富成分的，究各有若干人，贷出实物多少，现因忙于收购，尚未报来。惟据初步了解，贷给地富的茶贷已还清了。其他也无问题，比较好的一个地区。

3.采花台区：计划茶贷五百市担，以每担贷川盐十市斤为标准。当贷款放完后，此地就闹匪乱，交通受阻，详情没有报来。据初步了解，贷款时未分清对象，乱搞一通。贷到贷的地富农有几个去干土匪去了（姓名人数不详），对今后收购红茶和收回贷款增加了麻烦。现在孟县长已去该区视察工作，并未解决。

4.五峰城区：该区贷款的茶农共有一百五十四人，现已有四十人将贷款还清，其余的人只还了一部分。

5.鹤峰城区：计划茶贷一千市担，每担以川盐十斤为标准。因为当地解放稍晚，政府工作干部有限，未能抽出力量办贷款工作，乃由农会与工作站会同组织贷款委员会办理这项茶贷事宜。据报告，贷款茶农共有三十二人（内贫农三三〇人中一〇二人），贷出川盐四百五十五斤，折合币七百二十七万八千四百元。

（十）收购方式和计划

1.收购方面

宜红茶区现无私营茶商，各县商店亦无收购任务，没有收茶。完成〔全〕由收购处组织工作站分部茶区自行收购，仅鹤峰县商店因奉有恩施专易收购任务，在县境没有收购机构，彼此相互竞争，关系搞得不好。

2.计划方面

宜红区收购红茶的总任务六千至一万市担。因该区停制红茶已有十年以上，茶树荒芜多年未摘，影响产量大减。今年提倡制红茶，不论质与量各方面均足〔是〕实验。根据历史产量作抵估计算，今年头茶可收四千市担，二茶可收三千市担，共计七千市担。为争取超过任务，向一万市担奋斗。（附表四）

（1）关于资金方面

由公司随时拨付，惟整个宜红地区的经济特点是山货土产多，盐布金额外运，因此本币的投放不宜过多，必须准备大量而适合农民需要的土布、川盐、粮食等物资灵活的调配，才能既不影响收购任务，又不致刺激物价。但由于交通不便，收购处与五峰商店彼此没有很好配合，使收购工作稍迟。现在收头茶的工作基本是展开了，留下来的则是欠付茶农五千多匹土布的偿还与繁忙的打包运输和二茶物资准备工作。至于收购以来，拨付各工作站的资金物资另列详表。（附表五）

（2）关系方面

1）与当地区政府的关系

收购处成立之初，对当地情况不熟。为急于展开工作，吸收人员未通过当地政府考察（农会尚未成立），只要在街上找得铺保的即任用。因之，在吸收人员当中，地主、保长、保队坿、伪商会干事、小恶霸等各色人物都有，使群众怀疑、不满。具体事实如下：

①农会成立后，向收购处要当地人登记表，但收购处未及交出。农会说“瞧不及〔起〕我们农会”，事后提出将向云（伪保长被派在泥市工作站充当物资保管兼出纳）要回来。结果人是要回来了，可是仍留在处工作。

②伪商会干事李荫白派为鹤峰工作站长，被农会清算过。

③收购处的房东张绥之兄弟二人系地主成分，亦被清算过，现均在收购处工作。

④看茶叶品质的龙鹤龄，群众称之为小恶霸。到收购处后，仍有恫吓群众行为。

⑤收购处贷款伊始，为急于提高红茶品质、增加产量，广贴“反对制白茶”标语。因之群众视为政府法令，多有恐惧，并纷纷反映，“既不会制红茶，又不敢制白茶”。后经县府孟县长、区政府分别提意见，但迄未纠正过来。

2）与县商店的关系

为雇骡马及拨粮问题（详关系报第一二号），双方关系搞得不够好。李主任到渔关后，为急于搞通关系，特向县商店主动联系，商店仍有自以为是的态度。如五月八日收购处由仓库取出苞谷一部，拟运往五峰水浕司。骡马齐备，正待出发时，发现茅庄有情况，随即停止。商店立即派人将贺主任叫来大斥一顿，“你们为什么不通过我把牲口全抓去，不服从我领导”，又“如果你们再放款子不通过我，就扣你们的人”。贺主任唯唯是从，归后言道：“王科长不问情况乱扣帽子。”经李主任亲自去解释，王科长又起火，拍案大叫，强要收购处服从商店领导。李主任忍无可忍，亦稍动态度，招得观众一群。后又经李主任婉言虚心道歉，始罢。此后关系日坏，甚至见面不言。

（3）存在的困难与问题

1）存在的困难

①采花台、富足溪、岗坪等茶区常闹匪乱，运送物资非武装押运，不敢前行。而五峰、渔洋关所驻军队已抽出清剿，留下各只一排人担任当地防御，再也抽不出武力帮助押运，影响收购工作。

②用信向公司请示往返需一个半月，打电报必须派专人到宜都等待回处，前后也得五六天，通信极成问题。再下面所属各工作站距收购处最远的有三百六十里，最近有九十里，用五个通讯员专门负责连〔联〕系，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同时途中有何意外，亦难知道。

③与宜昌专贸订拨苞谷九十万斤，已分别由五峰城、渔洋关、长乐坪、岗坪等地拨到四十六万八千市斤。其余四十余万斤虽经丁科长一再向五峰县府接洽，但因无粮难以供应（当中，原订系采花台以茶抵粮的四十万斤，结果茶农不愿抵交）。

2）存在的问题

①茶叶是有地区的集中，固然在收购时投放货币难免集中，如不与各县商店密切配合，有计划的回笼货币，是会刺激物价的。除五峰外，其他各县如何配合尚存问题。

②关于茶农应完交易税问题，除鹤峰外，其余五峰、长阳、石门三县税局未与收购处联系，也未派员驻站，税收难免统一，专税局应统一规定。

③由茶叶公司拨来的海盐四百担，半数拨与城西区各工作站。当地茶农不习吃海盐，反映海盐是土不吃它。据统计，现只付出两千余斤。

④产茶的地方不产粮，产粮的地方不产茶。如富足溪的茶农，因无粮吃，茶叶未摘。许多老在树上，使二茶也受影响。运粮去路程远，一百斤苞谷给一百斤运费，还没人运。

附表一　宜红区红茶产量调查表（1950年5月16日）

附表二　宜红区收购处毛红茶价格表（1950年5月16日）

附表三　宜红区收购红茶运价表（1950年5月16日）

续表

附表四　宜红区收购处计划数量表（1950年5月□日）

附表五　宜红区收购处拨付各工作站资金物资数量表（1950年5月16日）

续表

——李亚隆主编：《宜都红茶厂史料选》（第一册），中国文史出版社2018年版，第4～23页